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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美人(141)+番外

作者: 屋里的星星 阅读记录

镇北侯很聪明,要是当时让裴时愠留在京城,变乱失败后,裴时愠再想逃就没那么容易了,也会轻易被发现行踪。

裴时愠也不是那种甘于平凡的人,他也不能那样做。

镇北侯府上下在这次变故中可能会全部丧命,而裴时愠的经历注定他对当今圣上不会有忠心,对于他来说,血海深仇压于身,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苏韶棠听得抿唇。

不论裴时愠去哪儿,不能否认的是,裴时愠迟早会带来麻烦。

苏韶棠有种强烈的预感,裴时愠会去边城。

不论是在原文中,还是沈玉案口中,裴时愠都是一个高傲自持的人。

这样的人,许是会谋反或起义,但绝不会叛国。

第99章

距离京城不远处,山间河水旁。

裴时愠立在河水旁,一错不错地看向京城的方向,他面无表情,往日脸上的玩世不恭都消失不见,在他身后,站着白鱼和木佑,还有位中年男子。

三人都担忧地看着他,尤其是白鱼。

白鱼是他自小的侍读,一直待在他身边,似仆似友,几人躲藏数日,满是疲惫的脸上露出几分悲切不忍,半晌,白鱼低声催促:“世子,我们该走了。”

裴时愠没动,中年男子肖韧不语地看向他,很久,裴时愠才语气不明地说:“圣上会如何处置裴府和孟府?”

两家世代姻亲,利益纠葛早就分不清楚,镇北侯府叛乱,孟府自然讨不得好。

其实裴时愠是明知故问。

叛乱谋反,这罪名足够株连九族,也只有斩首才能以示效尤,女子和奴仆许是能够得以流放,全看圣上如何处置。

白鱼和木佑对视一眼,都哑声,不敢说出实话。

而肖韧则是冷冷道:“世子应该清楚,谋反失败只有一个下场。”

他声音很冷,也很平静,对于现下这个情况来说,同样也很残忍。

木佑皱了下眉头,觉得肖韧说话太直接。

而白鱼却只看向裴时愠,这种时候再说些所谓的安慰话都不过自欺欺人,世子也不需要听这些。

裴时愠轻扯下唇角,他掩下眸中情绪晦涩,任谁都看不出他的想法,袖子中,他的手指掐入了掌心肉中,嘴里也满是铁锈血气,但不足以缓解他心中情绪半分。

镇北侯招圣上忌惮,所以镇北侯不敢上交兵权,可越是如此,圣上越觉得镇北侯另有二心。

此一番,是镇北侯想要搏一次,成功自然好,失败他也会将裴时愠送出京城。

就如同那晚在围场树林,镇北侯对裴时愠说的话:“从此处下山,自会有人接应你,宁舒,天下之大,你不该一生都被困在京城。”

赐婚是最后的一根稻草。

裴时愠纨绔一日,镇北侯府就觉得愧对他一日,日日累积,早就成了镇北侯府众人的心病。

镇北侯老来得子,将裴时愠捧在手心,裴时愠初次会叫人时,镇北侯高兴得一夜都没有睡着,后来,年少成材者开始堕落,变成京城人人嫌恶的存在。

裴夫人怨恨的话同样刻在了镇北侯心里。

他的宁舒憋屈了半辈子,总得有一件事顺心吧?

人人都道镇北侯府狼子野心,贪恋兵权。

镇北侯和裴时愠懒得反驳。

上交兵权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旦圣上要镇北侯府死,镇北侯府还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解甲归田更是可笑,镇北侯府的兵权是镇北侯府世代在战场上血拼而来,为了大津朝征战多年,回京只得到圣上忌惮。

他们凭什么不寒心?

后来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裴时愠在京城外等了三日,只等到了镇北侯府被查封的消息,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他该离开了。

哪怕连替镇北侯府收尸都不能。

裴时愠转身:“走。”

摆在他们面前的如今有两条路,白鱼看向他,裴时愠没有半分犹豫:“我们北上。”

边城在北,西洲在西。

四人未曾骑马,在山道下和一些人汇合,转而直接北上,一日未到边城,他们一日就不安全,由不得他们不低调。

****

大皇子连同镇北侯府谋反一事,很快就有定论。

大皇子被圈禁。

镇北侯府全家斩首示众。

九族内出五服者,及冠男子斩首,未及冠者仗则三十,和女眷幼儿一同流放边关。

而五服内,不论男女,全部斩首,幼儿赐酒。

只不过短短五日,谋反结果就出来了,京城陷入一片死寂,再蠢的人也都看出来,这次谋反早在圣上的预料当中。

就如同当时的二皇子一般。

许是圣上早就盼着这一日,才能这么快地下了定论。

无人敢替镇北侯府说话,从前和镇北侯府交好的人全数避之不及,将其当做蝼蚁臭虫唾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跟镇北侯府撇清干系。

一夕之间,仿佛什么都变了。

苏韶棠知道消息,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

她早在穿书的第一日,就知道了,这个时代将人命视如草芥。

裴氏九族,连同奴仆,数百口的人命就在一句话轻飘飘地被决定,这还不包括当日谋反时丧命的人。

苏韶棠不知该说什么。

崇安帝是个心性狭隘的,对于血脉亲情,他格外仁慈,就例如大皇子和二皇子谋反,他也只是圈禁。

只不过元妃被赐了白绫,听说是崇安帝身边的李公公亲自送其上路。

珺阳公主哭求了许久,都没能见到崇安帝一命,等她闯入金熙宫时,就见元妃眼珠凸出,被活活勒死的模样,她仿佛恰好听见那一道骨骼断裂声,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元妃朝她伸出手,最后倒在了地上。

珺阳公主当场昏迷,宫中一片混乱,崇安帝对这个女儿什么都没说,只让人好生照顾着。

然而那日谋反的镇北军,被圣上一个个查出来,祸连家族,随着一道道圣旨和官宦的离京问罪,苏韶棠都可以想象到天下各处血溅三尺的场景。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时,时间早过去了一个月,京城才渐渐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热闹。

无人敢提起月前镇北侯府叛乱一事。

近来宫中,圣上新提拔了一位嫔妃,她膝下有四皇子,今年不过七岁,她原本是婕妤,但大皇子一事后,她就成了宫中新的掌权者,被圣上封为冯妃。

皇后和元妃的事件早就将后宫吓破了胆,这位冯妃自然也不例外。

后宫噤若寒蝉,哪怕一位婕妤越阶升位,也没有任何人提出不满。

皇子六岁就得入学,冯妃本来都习惯了于此,但现在,每日她都得见四皇子一面,知道他平平安安的,才能安然入睡。

宫中没有秘密,沈玉案是禁军统领,这消息很容易就传进苏韶棠耳中。

苏韶棠咕哝:“真是造孽。”

沈玉案轻拍了她的后背,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两人都衣衫不整,不过只是窝在一起时不小心蹭乱的,这段时间,京城似乎到处都是血腥味,两人都提不起兴致做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