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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200)

作者: 玲珑扣 阅读记录

顾景沄笑道:“给你的。”

承惠帝伸长脖颈看了眼,心里酸溜溜的。

这几天他有意要与太子打好关系,但父子之间疏远久了,一时间想要变得亲近实在有些难度,可前天太子却忽然对他热情不已,还提出要这把南疆进贡来的乌金木宝弓。

他当时被太子左一句父皇右一句父皇搞得心花怒放,立马大手一挥,让人去国库把弓拿来送给太子。

结果弓一到手,太子态度又立马变得若即如离,像朵高岭之花一样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看着江玺抱着弓眉开眼笑,再看看太子一脸温柔,两人眼里仿佛只有彼此的样子,没来由的让承惠帝看出一股登对感,他蓦地想起大总管曾跟他说起过几句流言蜚语,一时间脸色很是复杂。

等江玺离开后,承惠帝忙用咳嗽声吸引太子的注意力,顾景沄笑意稍敛,侧眸看去。

承惠帝斟酌片刻,旁敲侧击地问:“太子啊,你为何……为何那么喜欢江玺这孩子?”

顾景沄沉默一瞬,再抬眼看去时,江玺策马驰骋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林里。

日光斜斜落在顾景沄周身,给他眉梢眼角染上几分暖意。

为何喜欢江玺?

因为他身上有着自己羡慕的恣意和张扬,不用像他一样背负着为国为民的使命。

他身份特殊,做事一向谨言慎行,除了在江玺的事上会徇私偏袒。

这也是他身为太子偶尔的任性。

见顾景沄不回答他的话,只含笑地望着江玺身影消失的地方,承惠帝简直醋得不行。

顾景沄好像才想起来回答他的话,淡淡道:“母后不在,这么多年只有他对儿臣真心相待,儿臣对他好难道有错?”

承惠帝老脸陡然一红。

风声掠过,两人相顾无言。

承惠帝深呼吸口气,决定跟他的太子好好推心置腹一番,拉着顾景沄跟他坐在颗巨石上,摆出副促膝长谈的模样,以江玺为话题,先跟太子把天聊好:“小玺这孩子,对你确定挺好的,也只有他敢跑到朕面前替你打抱不平,当时哭得朕差点招架不住,好在那时候你突然过来,他就立马躲房梁上去。”

顾景沄眸光微眯,笑容意味不明:“哦?”

第229章 前世番外(十五)

承惠帝见顾景沄好像很好奇这事,又知道江玺在他心里地位不一般,于是添枝加叶猛夸了江玺一番,却见太子没有他想象中露出欣慰的笑容,而是……神情意味不明,反倒让人有点瘆得慌。

承惠帝适时把话题一转:“太子啊,朕知道朕以前对你疏忽至极,但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亲父子,在朕眼里,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话落,他暗戳戳等着太子也回一句“父皇也是儿臣最重要的人”。

顾景沄反应冷冷淡淡,过了会才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承惠帝:“……。”

嗯是几个意思?你根本就没在听朕说什么!

承惠帝闹心得厉害,不动声色朝他挨近了点,却见顾景沄默默往旁挪去,嫌弃意味十足,承惠帝只觉心里被狠狠扎了一刀,痛彻心扉。

难道他喜欢的是类似于江玺那副天真无邪,撒娇卖萌的傻白甜模样?

可惜的是,他这把年纪学不来啊——

承惠帝双手合拢在袖子里,望着顾景沄俊秀的眉眼,试探着问:“景沄啊,等回宫后,朕给你选个太子妃吧,可好?你是喜欢英姿飒爽的呢,还是温婉贤淑的,亦或是小家碧玉,弱柳扶风的呢?还是……”

他支支吾吾半天,一直没把话说全。

顾景沄侧头看他:“还是什么?”

承惠帝老脸一臊,搓搓手含糊道:“就……就是你……你还是比较喜欢江玺那种剑眉星目中夹杂着单纯可爱,豪爽仗义,有时候憨憨傻傻的……粘人精类型?”

山风吹拂,顾景沄衣襟随着浮动,侧脸透着一股棱角分明的淡漠,嘴角勾着习惯性的敷衍微笑:“成亲一事,不急。”

见他避而不答,承惠帝心里反而更急,操着老妈子的心脱口而出道:“怎么能不急,你是不知道外面那些流言怎么传的,太子啊,你难道真把小玺当童养夫?”

话一出口,见太子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下来,承惠帝心道要完,莫名发怵和警惕起来,好像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弑父杀君。

空气诡异地安静片刻,顾景沄不带任何情绪地问了一句:“所以呢?”

承惠帝脑子慢半拍地反应了下,表情先是茫然,继而又变为惊呆,最后眉毛纠结地皱在一起。

顾景沄见他陷入沉思中一时半会出不来,施施然起身拂袖离开。

承惠帝心里左右为难,通常这种时候,只好找他的贴心小棉袄出出主意。

总管太监卢奉揣着袖子蹲在自家陛下身边,给他稍作分析道:“陛下,您要殿下娶太子妃,是要他绵延子孙,但如果殿下死活不同意,非江玺不娶的话,那您能怎么办?”

承惠帝眯了眯眼:“朕……朕就把他们拆了,威胁加恐吓,让江玺乖乖离开太子,如何?”

“万万不可啊陛下!”卢奉左右张望了下,把声音压低:“江玺可是太子心肝宝,要是他离开,殿下一气之下怒火攻心,双腿一蹬升天了怎么办?”

“……。”承惠帝脸色一白,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

卢奉道:“古语有云,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如果陛下您从中作梗硬要拆散他们这对……这对苦命鸳鸯,殿下以后知道了,就会因爱生恨,如果那时陛下您已过百年之后,他要是一气之下拉您出来鞭尸,您不得让人笑话死。”

“……。”承惠帝双手交叉撑在下巴处,一脸凝重,带着请教的口吻问道:“那朕该怎么办?”

卢奉摸摸胡须:“拆不得,就只能合了呗,别人要生个男丁都得求神拜佛什么的,陛下您白白多了个儿子,这不挺好的嘛。”

所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句卢奉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承惠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斜眼瞥了眼他的贴心小棉袄,微妙地眯了下眸子:“朕怎么觉得……你好像被人给贿赂了似的?”

卢奉眨了下浑浊的眼睛,嘿嘿笑出声,昂首挺胸,说话中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哪有,老奴一言一行都是为陛下着想,谁敢贿赂老奴呐?”

还真有,谁叫江玺这小子讨喜呢,经常从宫外给他带民间的小玩意和吃食之类的东西,自己拿人手短,不得帮着他说话嘛。

要是江玺跟殿下之间的婚事成了,哎呦,那他可就是大功臣了。

卢奉得意忘形一拍大腿,哼哧哼哧地笑出声,冷不防对上承惠帝打量的目光,他忙收敛笑意,抬头望天。

树影曳动,林间渐起凉意,花开满路,绯色翠绿弥漫视野,江玺追着一头豹子进了野林深处,马蹄声踏踏而起,伏在灌木丛里的人一颗嗓子紧张地提到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