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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197)

作者: 玲珑扣 阅读记录

承惠帝越听越不对劲:“你……”

江玺狠狠抽噎了一下,抹了抹眼睛:“殿下骂我多嘴,还说以后被淑贵妃母子欺负,也必须得忍着,我……我受不了这委屈!”

见他憋着气酝酿出更大的哭嚎声,承惠帝眼皮突突直跳,耳朵嗡嗡作响,恨不得立刻让人叫太子过来把他领回去。

但人家现在跟太子吵着架呢,而且听起来这事的罪魁祸首还是他?

淑贵妃会梨花带雨进谗言,江玺自我感觉他道行肯定不会比那老女人差,他再次开口说话时嗓子都哑了:“陛下,您刚刚不是说要做主吗?那您说谁对?”

“……。”承惠帝不敢去看他那双通红中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睛。

一般人恐怕没有谁敢来他面前这么说,而江玺素来年轻气盛随心所欲,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心眼,要呵斥他说话放肆,只怕会委屈得要死,给你哭个更大的。

承惠帝可不认为自己在太子心里,能真的比得过这孩子,要是哭晕在这,太子不得跟他急。

太子所谓的骂他,应该是在提醒他收敛心性隐忍为人,但江玺这毛躁的小性子,怎么可能听得出他话里的深意。

承惠帝突然自我反思起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好像真的更加偏袒于淑贵妃母子,而太子,定然过着极为隐忍的日子。

现在连个孩子都到他面前抱打不平来了。

承惠帝老脸一红,又听江玺道:“陛下,刚才淑贵妃是不是在您面前说顾……二皇子他是被人陷害之类的话?哼,有娘真好,有会狐媚惑主的娘更好,出了事,都有娘操心保命,比免死金牌还管用。”

承惠帝危险地眯起眼睛。

江玺梗着脖子,看起来奶凶奶凶的:“干嘛,我又没说错,陛下就是偏心,这今天要是太子被诬陷杀害丞相,那淑贵妃肯定火上浇油,殿下又没有娘可以吹枕边风,他不被您赐死才怪。”

承惠帝吹胡子瞪眼:“胡说,朕就那么……那么昏庸不成?”

江玺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我不敢说,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说不敢,一张嘴还是叭叭个不停:“我就是替殿下生气,别人都说皇帝当老子多幸福,呵,幸福个屁,还不如当普通老百姓的儿子好,至少爹不用跟那么多的儿子分,不会不管儿子死活,这些年殿下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暗杀,要不是我,他早死了,我就问陛下您知道这些事吗?不知道对不对,您一点都不关心殿下!”

承惠帝被他说得很是闹心,颇有些无地自容,手肘试探着捣了下江玺的胳膊,眉头紧皱:“景沄他……真的经常有人要他的命?”

江玺撇撇嘴,转过头背对着他:“不知道,自己问去。”

话落,殿外有太监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江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地窜上房梁。

顾景沄一进殿,便瞧见自家父皇仰头盯着房梁看,视线正要顺着看上去,便听见他父皇重重咳嗽了两声:“呃……太子有事?”

顾景沄将几本奏折放桌上,说了会朝政之事后便告辞要离开,承惠帝忙将人喊住,喊完后又一时相顾无言。

不知何时,他们之间除了政事外,就再没有别的话题可以谈了。

江玺蹲在房梁上,都能感觉到底下尴尬的气氛。

顾景沄嘴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父皇还有何事?”

承惠帝迟疑道:“你……你最近还好吧?”

顾景沄一时间没遮掩好面部表情,承惠帝清楚地看见他听见这话后,脸色宛如白日见鬼,好像在说“你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不禁感到一阵心塞。

他这是多久没关心过太子了?

顾景沄忙控制好面部表情,淡声道:“还好,谢父皇关心。”

四目相对,又是一阵沉默。

承惠帝咳嗽两声缓解尴尬,道:“那个……陆丞相一案,还需太子你协助大理寺多多费心,朕绝不会徇私偏袒谁,还有,嗯……你跟小玺要好好相处,别吵架。”

其实吵架也没事,但千万别让他到朕面前哭天喊地,受不住啊——

顾景沄心里莫名其妙,他哪天跟江玺没有好好相处了?

不过……父皇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承惠帝捂住肚子,面露痛苦,眼神瞥向那几块绿豆糕,顿时后悔莫及。

第226章 前世番外(十二)

顾景沄问:“父皇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承惠帝努力直起腰来,摆摆手让顾景沄退下,等他离开后,才脱力般地瘫到椅子上,手紧紧捂着肚子,额间沁出几滴冷汗来。

江玺跳下房梁,手忙脚乱地跑上前去,惊慌失措道:“陛下,您怎么了?”

说完后,他将目光移到绿豆糕上,浑身忽地颤抖了下,瞳孔一缩,抓着脑袋六神无主。

承惠帝看着江玺那副要急哭了的样子,仿佛自己好像中了什么剧毒,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似的。

他不由感到一阵心累,撑着桌子站起来,强颜欢笑地安抚道:“别哭,不是你的问题,肯定是朕早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单纯肚子疼,朕……朕去出会恭就可以。”

顾景沄回到东宫后,发现四处找不到江玺的人影,严修远跟另外三个师父正在屋里喝酒划拳,全都醉眼朦胧的,听顾景沄询问江玺下落时,严修远缓了会才反应过来他问什么,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道:“他啊,他带着昨天吃剩的绿豆糕去见狗皇帝了,我跟你说啊,他还在里面下了一点泻药,说要出口恶气,这个时候应该在看皇帝拉肚子呢。”

严修远勾住顾景沄的肩膀,笑得有点贱嗖嗖的,酒一喝,立刻把江玺的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

顾景沄将喝得烂醉如泥的严修远推到一边去,在庭院中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到江玺翻墙回来。

“以后记得走正门,翻墙像什么样。”顾景沄将书搁到一边,抬眼看他:“去哪了?”

江玺察言观色了会,没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随便出去逛逛呗,谁叫殿下公务繁忙,不肯陪我玩。”

顾景沄见他一副坦坦荡荡,毫无半分心虚的模样,不禁觉得一个醉鬼的话应该不能信。

但在养心殿时,父皇那副模样看着很像是腹疼,桌上也放有绿豆糕。

再看看江玺这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顾景沄十指合拢,若有所思。

江玺看出他有心事,蹲身下来,仰头看着顾景沄:“殿下在想案子的事吗?”

顾景沄摇摇头,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沉吟片刻后,低声问道:“父皇他是不是欺负过你?”

江玺眨了下眼睛:“啊?”

顾景沄叹气一声:“孤听说你方才去找父皇,还给他吃了下泻药的绿豆糕,说是要出口恶气,对不对?”

江玺当即气势汹汹撸起袖子要去找师父算账,又意识到顾景沄还在这里,忙不迭把袖子放下,如扇子般的长睫颤了颤,涟漪一圈圈在星眸里荡开,似是为难地攥了攥拳头,方鼓足勇气低低“嗯”了一声:“殿下是要罚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