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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100)

作者: 玲珑扣 阅读记录

顾景沄推了推怀里的人:“给孤站好!”

江玺撒开手退出对方的怀里,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声线软绵中带着几分清灵:“殿下叫我不用听别人的话,所以我就没听,但他就抬手拍我脑袋,殿下说要是有人欺负我,我可以直接打回去,我就踩了他一脚,所以我是很听殿下话的,您不能打我。”

顾景沄一噎,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自己确实是这么教他的,但绝不能承认自己的教导方式有错,顾景沄淡定地把衣带系好,用最漫不经心的声线道:“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两人一人一下算是扯平了,都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周宁朝江玺疯狂使眼色,对方却恍若未见,反而还扯住顾景沄袖子摇了摇,眨巴着大眼睛道:“殿下,我怕黑,能跟您一块睡吗?”

周宁把毕生的冷静都用在了此刻,真想大声训斥他一句不知天高地厚。

太子虽然仁和,但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要是与一个下人同床而眠,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江玺脸蛋上挂着一对好看的小酒窝,眼睛水汪汪的,时不时滴溜溜地转动着,显示出一股机灵而淘气劲儿的同时也可爱无比,莫名让顾景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不好嘛殿下?”江玺见过许多次江元在父母面前撒娇卖萌的场面,学起来青出于蓝胜于蓝。

顾景沄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胸膛处的小孩,抱着人的时候,衣服下根根肋骨都能摸出了形状。

要拒绝训斥的话都被怜惜给压了下去,顾景沄叹了口气,双手架在对方腋下把人抱了起来,轻得像抱着只小猫。

周宁赶紧上前一步:“殿下,他……”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顾景沄捏了捏江玺的鼻子,眼底染着宠溺的光。

住在皇宫看似风光,但日子无趣得很,身为太子肩上责任重大,学文习武,每天都在为自己的使命而活,从某种方面上来讲,自己跟怀里的小孩都是可怜人。

顾景沄摆手示意周宁退下,把江玺抱到床边,把人往里侧推去,自己则坐在了床外边,揉了揉江玺那一头软软的头发,拉过被子给他盖上:“睡吧,明天要早起学功课的。”

安神香在铜炉内徐徐燃烧着,江玺缩进顾景沄怀里,闻着他身上如寒梅般的清冷气息,觉得比安神香还要更让人心神安定,不一会儿便有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来。

顾景沄给他把被子掖好,瞳孔倒映着的全是怀里人的身影,忽然间觉得在身边养个小孩子挺好的,可以在孤寂的深宫中多找出几分乐趣来。

屋外月华如水,小夏子搬来条板凳,跟着周宁坐在外头守夜,见他心事重重地盯着天上的月亮,小夏子抬手在周宁面前挥了挥:“师父,您想什么呢,怎么时不时唉声叹气的?”

第115章 前世篇五

浮云从月亮面前经过,周宁收回视线,侧头看了眼发问的小夏子,回道:“殿下太过娇宠从江家那个带回来的小孩,就怕以后会招惹闲言碎语。”

小夏子将双手合拢在衣袖内,说道:“师父您不是怕这个吧,您是担心以后那孩子会背叛殿下吧?”

“这个担心也有,但最重要的,我是怕他他……”

他了半天一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小夏子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后脑勺:“怕他什么呢师父?”

周宁往身后看去,摇曳的光影透过窗纱若隐若现,周宁朝小夏子身边挨近,抬手挡在唇边小声道:“我是怕他以后会恃宠而骄。”

小夏子眨了下眼睛。

周宁向后靠在墙壁上,长长舒出了一口气:“江玺这孩子虽然是自小吃苦长大的,但能在江家活到现在说明这孩子也不简单,他现在就是吃准了殿下可怜他,一步一步在得寸进尺。”

周宁觉得自己把局面看得很是通透,只可惜太子殿下心地太过善良,被耍得团团转的。

今天对方能够爬上一次床,有一便有二,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次呢。

春去秋来,转眼已过十几个年岁,周宁心中的猜想果然成真,江玺直直与顾景沄同床共枕了十几年,周宁现在看到他每天早上从顾景沄寝殿里面出来时,神情早就已经麻木了。

又是一度春来,这时节最适合往山上踏青涉猎,山花烂漫春色无边,飞禽走兽于林中自如穿梭,欢愉着暖春来临。

光线昏黄的御书房内,顾景沄身着最尊贵的明黄龙袍,束起的长发尾梢随着他低头批阅奏折的动作散落在肩头,有股说不出的慵懒散漫。

一道身影从窗户里面翻进来,顾景沄执笔沾墨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来人,方才一直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今天怎么去打猎那么久?”

“还成吧,也就几个时辰而已。”江玺个子窜得飞快,如今比顾景沄还要高出半个头,他凑过来时,顾景沄隐隐可闻见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

“陛下是不是想臣了?”江玺从后面将人环抱住,在顾景沄脖颈处蹭了蹭,一如既往地撒着娇。

顾景沄侧过头,屈起指节刮了下他的鼻尖:“朕是担心你又在欺负人。”

“哪有,臣很与人为善的。”江玺把下巴放在顾景沄的肩上,目光盯着他白皙的脖颈,眼里划过抹不知名的神色。

江玺舔了下嘴角,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到顾景沄面前:“这是臣从山上摘的果子,给陛下您的。”

顾景沄打开看了下,里面是几颗青色的李子,不用尝也知道它们很酸。顾景沄把它们放到一边,捏捏江玺的脸,说道:“在山上玩一天该是累了吧,你下去休息,朕再批阅会奏折。”

江玺把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盏摇曳的烛火上,眯起眼睛道:“臣没陛下在身边睡不着。”

顾景沄知道他对自己太过依赖,但怎么说也都弱冠之年出了,总不能让他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赖在自己身边。

可想要放手又不放心。

顾景沄视线落在桌角处那沓奏折的第一本上,里面说的是关于边关的战事。

顾景沄又开始心乱如麻起来。

他初登皇位才半年出,根基不是很稳,邻国频频侵扰边境不得安宁,意在挑衅他这个新皇。

顾景沄把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思绪纷杂万千,记得以前刚把江玺留在身边那时,还告诉他以后要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可这些年来,自己成为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告诉过他。

“陛下?”江玺挑起顾景沄的长发绕在指尖,狐疑道:“您在想什么呢?”

顾景沄从思绪中走出来,侧过头看向江玺,灯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顾景沄抬手摸过江玺的剑眉,语言在心里组织了半响,终是下定决心道:“朕送你去边关好不好?”

江玺愣了下,随后眼眶慢慢红了起来,整个人顿时都颓丧了下来:“您不要臣了?”

“没有。”顾景沄握住他的手:“朕是想让你能够独当一面,朕知道你很聪明也很厉害,你的能力不应该被朕给埋没住,小玺,朕想要你去边关带兵打仗,想要将兵符交到你手里,这样朕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