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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痴拿了冲喜剧本后(192)

作者: 安凃 阅读记录

海东青惬意地眯起眼,用脑袋去蹭萧沐的手指,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是消气了。

萧沐不由自主扬起一点笑来,回头看了一眼饭桌,夹起一片肉递到海东青嘴边。

海东青叼起肉仰头吞下去,爪子微一用力,萧沐感觉腕间传来一点刺痛,他垂首去看,见腕上的红豆手链被海东青尖锐的利爪划出了痕印。

他连忙将海东青放下,把红豆手串取下来放在掌心反复地仔细查看。

几颗红豆上出现深浅不一的白色划痕,他不由拧起了皱眉,心脏也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好像最爱的宝贝被弄坏了一般,心疼又不舍。

说起来,这是阿离送给原主的,当时阿离去打仗,把红豆留给他,让他思念时就看看这红豆。

他就这么一直戴上身上,一晃竟已经戴了大半年。

思绪翻涌间,脑海里忽然涌入一段画面——

萧沐站在广袤的皇家马场草地上,上千匹战马被围栏圈着,有圉官驱赶马匹发出吆喝声。

在他的身旁,隆景帝望着这千匹战马,露出满意的笑,有御马官赞许道:“今年北境上缴的战马真是不俗。”说时又扭头冲萧沐道:“世子亲自送这一趟,辛苦了。”

萧沐摇摇头,“我不过至城郊接了战马送至马场罢了,来回没有几里路,谈不上辛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抹红色身影由远及近,策马而来。

萧沐循声望去,见殷离高高的马尾随风扬起,绝美的面容上是如朝霞般绚烂的笑容,眉目生辉。

至近前时,马匹尚未彻底停下,殷离便飞身下马,头也不回地将马鞭丢给身旁侍从,大踏步至皇帝面前,边走边高声道:“父皇说要送儿臣战马做生辰礼,可这匹马不够快。”

隆景帝眼含笑意:“这你就要问问世子哪匹马最好了,挑中了,就归你。”

殷离目光一亮,“真的!”他说时,目光不自觉地冲萧沐扫了过去。

萧沐看着殷离额间渗出微微的薄汗,沿着额角滑落,掠过眼尾那颗夺目非常的美人痣,一如儿时他遇见的那个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孩子,扬起一抹笑来喊他:“哥哥……”

“世子。”

听见这一声,萧沐从怔忡中回神,见殷离正看着自己,不由垂首行礼,袖袍掩住了腕间的红豆手串:“五殿下。”

殷离的目光在他的面容上不着痕迹地停了一瞬,才道:“还请世子替我挑匹马吧。”

萧沐颔首,压下心头纷乱,缓缓迈步往马场内走去。

他在前头走着,能听见殷离跟在他身后的沙沙的脚步声,可他不敢回头,只听见殷离道:“往年似乎并非世子来送战马,今年怎得辛苦亲自跑一趟?”

萧沐脚步微顿,垂着眼道:“往年身子不好,今年好歹能走动了,想着替父亲送这一趟,尽臣子之责。”

其实这都是借口。

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见你一面罢了。萧沐想着。

及冠后,他就不再是儿时那个可以随母亲出入后宫的孩子了,与皇室无亲无故的,要见身为公主的五殿下一面,并不容易。

“哦。”他听见殷离中性的嗓音,声音中似乎带着莫名的情绪,“辛苦世子。”

他不敢回头,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径直走向一匹毛色棕红的马匹,拍拍马鬃后,将缰绳递给殷离,“这匹千里马,混了汗血马的种,是这一批里最好的。”

“世子这么快就选好了?”殷离看着他笑道,眼神里写满某种说不出的意味。

萧沐抬起头来,视线与殷离相撞,看见对方漆黑的眸子里自己的倒影,他匆忙收回视线,目光垂落时,扫过殷离不知何时松开的衣襟,看见那玉白色的喉结,像是微微隆起的小山峰。

萧沐不动声色,眼睑微垂,“这里风大,殿下不可一时贪凉。”他说时忽地嗓子干痒,捂嘴咳嗽了两声,喘匀了气息,才道:“特别是跑马后出了汗,更不可解衣扣,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殷离听懂了,眸光微闪后唇角扬了一下,伸手将衣襟扣紧盖住喉结,“谢世子提醒。”他说时便从萧沐手中牵过缰绳翻身上马,冲萧沐道:“让我试试世子挑的这匹马。”

话落,随着一阵响亮的策马声响起,那抹红色的身影一骑绝尘地奔向广袤的平原。

萧沐的视线追着那抹如朝霞一般耀眼的嫣红,心脏“咚—咚—”一下一下,纷乱地跳跃着。

*

真实无比记忆闪过脑海,恍若隔世,萧沐怔忡地望着掌心那串红豆,良久,悄无声息地握紧了拳,将那串红豆捏在掌心,嵌入掌肉里。

五殿下……

第77章 (二合一)

紫宸殿。

殷离单臂撑在婴儿床边, 下巴搁在手背上,一只手指勾着孩子蜷缩的小手掌,指尖挠着孩子的掌心逗弄,半岁的娃娃被他逗得咿咿呀呀地叫唤, 胖手胖脚胡乱地挥舞着。

他唇角扬着不自觉的笑, 低声唤着婴儿的名字:“殷琮。”

“国之礼器为琮。”

他说时扭头看向怡妃, “父皇起的名字?”

怡妃点头, “满月时给起的,那时候你还在打仗。”亲手从侍从手中接过饭菜摆上桌,冲殷离招呼, “过来吃饭。”

殷离的眸色沉了沉,这个“琮”字,堪比前太子殷嗣的“嗣”字, 可见皇帝对弟弟寄予厚望。

或许在父皇的眼里,他从来都不是唯一的选择。

毕竟皇帝正当壮年,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殷离又捏了捏婴儿的脸蛋, 转身过去入座,对怡妃抱歉道:“母妃生产时我没能陪在身边, 母妃会不会怪我?”

怡妃觑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赌气般道:“当然怪你。”

“你从小鬼主意就多,什么时候听过你娘的话?”怡妃一面抱怨着一面给殷离布菜,叹气道:“可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得由着你。”

殷离嬉笑了一下,拉着怡妃的胳臂晃来晃去, “我知道母妃舍不得怪我的。”

“他是鬼主意多!”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母子二人闻言, 纷纷起身行礼。

“臣妾不知陛下要来。”怡妃说时瞪一眼一众奴才,“也没个人通传一声。”

皇帝兀自踏进了门,来到饭桌前坐下,提起筷子道:“朕不让他们传的,就是想听听你们娘俩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怡妃扬起乖顺的笑脸,起身过来伺候皇帝用膳。

殷离亦站到一旁,眉心微微拧了一下,正有些担心,果然听见皇帝对怡妃道:“你倒是配合他,这么大的事也瞒着朕。”

怡妃闻言,布菜的筷子抖了一下,连忙下跪道:“臣妾有罪。”

殷离暗叹了声,果然凭借父皇的疑心病,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他下跪道:“当时云阳明的暗探追着儿臣不松口,儿臣怕计划败露,才请母妃替儿臣保密,罪在儿臣一人,请父皇宽宥母妃。”

隆景帝瞥一眼跪地的母子,怡妃微咬着下唇,将嫣红的唇都咬得泛白,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