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矜随手翻了下与徐正则助理的对话框,看到半年前的消息记录,才后知后觉想起,当时对方加她微信,便是来询问身份信息与亲笔签名,提醒她可以随时住进寒山庄园,管家与佣人24小时等候。
夏矜看过消息就忘,后来没过多久,大概是6月中旬,她收到一份快递,竟是寒山庄园的房产证,上面的所有权人,她与徐正则并列。
夏矜降下一半车窗,风吹进来,酒也已经醒了大半。
这件事是徐家授意,还是徐正则私人吩咐。夏矜至今不知。
半小时后,出租车抵达目的地。
远远的,便瞧见A6那栋亮着灯。
输入助理告知的初始密码后,别墅大门果真应声而开。
想起夏家老宅那一大帮人,夏矜深呼吸,虽然不情愿,但未来她还是需要拉上徐正则一起演戏。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心道还好为了预防老夏同志早有准备——伸手扯一扯领口,拽拽裙摆,火辣性感的贴身小黑裙便变回了平平无奇的长袖长裙。
夏矜有好几条这样的裙子,皆是她本人亲自操刀设计制作,为方便偶尔与姐妹出去玩,并不被她爸唠叨准备。
没想到今天也能派上用场。
一整套换装时间才花去不到半分钟。
夏矜舒口气,随后听见客厅另一边楼梯方向,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她揉揉脸颊,对着玄关柜上一尊光可鉴人的金属摆件调整微表情,感觉到脚步声不断临近后,小碎步跑过去,不等看见徐正则本人,便捏出一把甜渍渍的有效夹子音,一个称呼拐出八个弯儿:
“亲亲老公,你回来了呀!”
尾音的“呀”掌控得极好,嫩生生,娇滴滴。
大概是听见她的声音,下楼的脚步戛然而止,夏矜也拐过了弯,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徐正则本人。
挑高8米的大客厅,吊灯明亮,足以让夏矜看清楚男人的长相。
眉眼,鼻梁,薄唇,正是今夜才在酒吧邂逅的Liam,甚至颈侧喉结旁,还留着一枚樱桃大小的口红印。
口中紧跟着的一句“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呢”硬生生卡克。
夏矜原地石化。
楼梯上,徐正则停顿的脚步重新迈动。
边下楼,边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衣袖扣。
“怎么,不认识了?”
夏矜脑袋晕晕:“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淡淡笑着,望着她反问一句:“你说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早已摘掉了眼镜,视线从上到下看了看夏矜的着装,不难猜出,这一套规矩的长袖长裤,正是半小时前酒吧里那条贴身小黑裙的衍生物。
徐正则收回目光,对上夏矜还没有转过弯来的迷茫目光,眸中含笑:“夏小姐,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那条裙子。”
说着将摘下来的钻石袖扣扔在桌上,伸手,从西裤口袋掏出来一张薄薄的卡片,当着她的面,轻飘飘地搁在桌面。
“没有记错的话,这张黑金卡,是我们领证那天我给你的。”徐正则走去岛台,倒了杯水。
夏矜瞳孔因震惊微微放大,客厅的吊灯明亮无比,映照在眼前的人身上,她终于知道当时一闪而过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打开手机,翻到半年前公开结婚证的朋友圈,对照那张红底双人照确认,夏矜最终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什么Liam,,明明就是徐正则这只长了八百个心眼子的狐狸。
“大哥,怎么是你?”
“大哥?”
徐正则喝了口水,语调温和地说:“刚才你可不是这样叫的。”
作者有话说:
夏矜24,徐正则30,年龄差6岁。
某徐姓男子:五岁零十个月,谢谢。
(很在意年龄,但喜欢被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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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聘礼
夏矜盯着徐正则看了好一会儿。
“你早就认出我了?”
徐正则不置可否。
夏矜蹬蹬走去他面前:“那你还——!”
徐正则给她也倒了一杯温水。
夏矜瞥了一眼,没接,气道:“你故意的?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想抓我小辫子是不是?徐正则,你好阴险,好歹毒,居然用美人计!”
徐正则逐一接受她定下的罪名,神情温和,从餐边柜上拿下来一罐蜂蜜,舀了一勺加进杯中,搅开后递到夏矜手边。
夏矜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质问中还拐弯抹角地夸了徐正则一顿。
更生气了。
两人一个像鼓囊囊的气球,一个八风不动如雕塑。
压根吵不起来。
见她仍旧不接,警惕又敌视地盯着自己,徐正则竟放低了语气:“喝了那么多酒,不难受吗?”
夏矜一拳砸在棉花上。
她梗着脖子,硬是没有表现出一分自己理亏的样子。
目光落在徐正则身上,又一次被他脖子上残存的口红印吸引。
擦掉脸上的,偏偏不擦脖子上的。
徐正则,故意的吧你。
夏矜眨了眨眼睛,轻哼一声。
上前一步,高跟鞋鞋尖轻轻抵在徐正则脚尖,眉尾一扬,问:“才刚从国外飞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那种地方。徐总,资本主义国家没有让你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吗?还是说你平时私下里就是拿酒吧当第二个家呢。”
徐正则没有反驳夏矜的话,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后,递给她。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或许至今还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手机屏幕中是徐正则与一个人的聊天记录。
夏矜看过去。
界面上的聊天记录打头第一句就说:「兄弟,你后院起火了。」
徐正则足足五分钟都没有回复。
对方主动爆料——
「我在白鸥公社看到夏矜了!」
「你知道白鸥公社是什么地方吗?」
「那他妈里面全是鸭!!!」
在这之后,徐正则才回应:「在哪?」
对方立即狗腿地回了个定位。
夏矜:“……”
“这人谁?”
“季驰。”徐正则答。
夏矜完全想不起来今晚在酒吧遇见过季驰。
眼珠子一转,问:“他去那儿干什么?家里生意不好,曲线救国重振家业?”
徐正则:“……”
“季驰是去抓人的,季雪——他妹妹最近总是去那家酒吧。”徐正则长睫微垂,解释过后,低眸瞧见夏矜颊边绯红的颜色,端起水杯,又一次道,“蜂蜜水解酒。”
他几乎快将杯沿送到嘴边,夏矜只好接过,小口小口喝下去半杯。
喝完才意识到,这样一来自己完完全全失去气势,突然就陷入了被动模式。
本就是她理亏,这下更任人宰割。
啪嗒,夏矜一下子就把水杯放在岛台上。
绷着小脸,半天没有说话。
有点听候发落的意思。
徐正则却半天都没任何表示。
夏矜瞧他一眼:“……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徐正则低头看过来,过了两秒,他走过去将那张搁在客厅桌面的黑金卡拿过来,重新递还给夏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