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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婚约(23)

隔了好几秒,他才“嗯”了一声。

嘴角却在某个瞬间微微绷直。

夏矜本就在观察他的反应,轻易抓住了他的微动作。

“你不喜欢吃草莓啊?”

“不是。”徐正则道,“谢谢。”

他的回答十分正常,脸上的神情和语调中却有淡淡的疏冷,让夏矜觉得,相比之下,自己似乎表现得太过熟稔。

夏矜反思了一秒。

可早上在泳池边时,她都那么耍流氓了,徐正则的反应也稀松平常,十分淡然,并没有当一回事的样子。

就像是拿她当一个偶尔恶作剧的小孩子。

现在只是喂了一颗草莓,怎么他的反应,仿佛这才是更过分的越界行为。

夏矜心中奇怪,心思也不由表现在脸上。

“怎么了?”

夏矜直言:“你好像不高兴了。”

徐正则早已体会到她心思细腻。

却还是怔了瞬,很快说:“没有,只是……不习惯,你不要多想。”

夏矜嘟囔,喂一颗草莓有什么不习惯的,你给我抹果酱我也没有不习惯。

徐正则听见,轻轻笑了一声,没再解释,端起她的水杯起身,往里面加了一勺蜂蜜后,重新放在夏矜面前。

夏矜尝了一口,蜂蜜的量不多不少,甜度刚刚好。

想起什么,问:“今天不是还要去见你爸爸妈妈吗?叔叔阿姨有什么喜好,我看看准备什么礼物。”

徐正则说:“我已经让助理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这个人,似乎习惯于把一切都安排好。

奇怪的是,却不习惯别人对他表露出的好意。

夏矜几乎都要怀疑,徐正则这个人,是不是具有讨好型人格。

不过很快便打消了这一猜测。

因为除了早晨喂草莓时,那几秒间短暂的情绪漏洞外,夏矜再没有发现任何能够佐证他具有讨好型人格的特征。

或许只是她多虑。

-

玉澜别苑坐落于城南,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依山傍水。

越靠近城南,空气都变得更清新了。

徐家一向低调,夏矜其实很少在各种宴会上见过徐家的人。

简单来说,除了徐正则这个人,他的家庭对她而言其实十分陌生。

这是夏矜第一次来玉澜别苑。

劳斯莱斯经过大门,又往前开了十多分钟,掩映于树林之后的房子终于露出真面目。

别墅前建了一座喷泉,水声潺潺,一旁的前院里,左侧是片花圃,里头种着各种花卉,右侧更大面积的场地则铺满了成片绿茵。

远远看到俞婉华女士提着一只竹编花篮,从花园中剪了几支开得正好的玫瑰和绣球。

车在喷泉前停下。

夏矜才刚把手递给徐正则,走下车,远处瞧见他们的俞婉华便走了过来。

淡淡笑着对夏矜说:“你来了。”

夏矜笑得甜,乖巧地打招呼:“阿姨好,好久不见,您又变漂亮啦。”

没有人不爱听夸赞的话。

俞婉华笑意加深,随后望向徐正则时,眼底的笑意却减淡一分。

“吃早餐了吗?”

徐正则点头:“嗯。”

只字片语的交流。

俞婉华也没有继续多问:“矜矜第一次过来,你先带她进去,我把这几支花插好就来。”

徐正则颔首,没有说什么,伸手牵起夏矜的手,踏上门廊的台阶。

夏矜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徐正则低头对视,像是看不出她的疑惑,温声笑着:“怎么了?”

夏矜只好摇摇头。

“正则回来了,这位就是夏小姐吧?”一位笑容和煦的大叔走来,“先生在书房,我去喊他。”

“辛苦吴叔。”徐正则道。

然后又低声对夏矜介绍:“刚才那位是管家,你可以喊吴叔。”

夏矜点点头,侧眸打量了一圈别墅一楼的布置。

与夏家不同,徐家的这栋房子整体是偏欧式的设计,外观的白色柱式建筑吸睛,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座华丽的宫殿,是典型的十七八世纪的法国古典主义建筑风格。

里面的装饰风格,也大多延续这种淡雅的奢华。

环视了一圈,夏矜问:“你小时候就是在这栋房子长大的吗?”

出口才又想起,徐正则说过,自己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英国度过。

正要收回,却听他答:“很小的时候是的,不过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太小,我的记忆里关于这栋房子的片段并不多。”

夏矜忍不住好奇:“你为什么会去英国生活,当时还那么小,和爸妈一起的吗?”

徐正则一时半会儿没有作声。

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睫半垂,遮住了大半的眸光。

叫人看不清情绪。

“抱歉。”夏矜随即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徐正则低头看着她,忽地抬手,掌心落在夏矜发顶,轻轻地顺了下她的头发。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小心翼翼,想问什么都可以。”徐正则笑了笑,说,“我会尽力回答你——当时并没有和父母一起,他们一直都待在国内。”

“你一个人?”

“也不是,有位年长的管家陪同。”

“刚才那位吴叔吗?”

徐正则摇摇头:“是当地人。”

夏矜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楼梯方向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也因此忽略了,刚才徐正则避开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夏矜还是第一次见到徐家的这位掌权人。

与想象中相差无几。

徐父身形清瘦,个头挺拔,不苟言笑,眉心像是永远压着一个川字。

鼻梁与徐正则如出一辙,年轻的时候,应当也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帅哥。

“叔叔好。”夏矜挽了个笑,乖乖打招呼,“我是夏矜。”

说完便借花献佛,把徐正则一早准备好的见面礼送上去。

徐父大概是天生表情寡淡的人,只嘴角稍微弯了弯,勉强看得出是一个还算友好的笑。

“正则一直忙于公司的事情,虽然已经领了证,却到现在才商讨你们两人的婚事,叫你受委屈了。”

和那天偶遇徐母一模一样的话术。

表情语气却天差地别,像是中学时代最严厉的教导主任。

夏矜连忙说怎么会。

徐父又问起夏家的事。

夏矜一一作答。

虽没有为难的话,但夏矜总是感觉,与徐正则父亲对话,犹如经历酷刑,十分煎熬。

也不知道徐正则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等到徐母俞婉华捧着花瓶,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温柔的笑意仿佛一道清晨曙光照在夏矜身上。

徐父和徐正则去一旁坐,夏矜听见徐父问起公司的事务,焦点总算从她身上转移,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矜矜。”俞婉华笑着出声,像是明白她的心情,“是不是觉得他父亲太过严厉,在家里讲话也像是与公司下属谈公事?”

夏矜笑着小声说:“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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