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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青梅(39)

作者: 知欧 阅读记录

与盛家交好,裴父自然高兴,大手一挥,准了。

但裴临翊不高兴,这一年来,他一直被拘在府上,准备跟盛景倒倒苦水,谁知刚来就被拒在门外,他气得要死。

“裴大哥,景哥哥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姜如愿弱弱地开口,“方才他有事要忙,你别和他计较。”

清甜的声线听得裴临翊耳中一阵舒服,他喟叹一声:“愿愿,还是你对我最好。”

姜如愿笑了笑,执起茶壶为他倒水。

“诶,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他眼尖地瞅见她手上的纱布,“怎么回事?盛景弄伤的?”

“是你。”

一直没有开口的盛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裴临翊翻了个白眼:“你要诬陷也换个人吧,我刚来,别说弄伤愿愿了,我连碰都没碰她一下呢。”

说到这儿,他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点在石桌上,模仿走路的姿势朝姜如愿划去,他关切道:“快让翊哥哥看看伤的严不……啊!”

盛景甩开他的手。

裴临翊看着泛红的手腕,疼得龇牙咧嘴,他招谁惹谁了,今天就不该来盛府,还不如在自家府上听他爹唠叨呢!

姜如愿也皱了眉:“景哥哥,你别这样。”

她知道裴大哥是和她玩呢,不会真的碰到她。

盛景沉默,垂眸将依然摆在石桌上的剑收入剑鞘。

“诶,我还没摸呢!”裴临翊瞪大眼睛,“你让愿愿摸了,也得让我摸摸。”

盛景斜他一眼,提醒道:“注意言辞。”

裴临翊愣了愣,他说什么了?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淫者见淫。”

姜如愿一脸懵。

两人看她一眼,默契地收声,聊起了别的。

裴临翊开始大倒苦水,盛景默默听着,不发一言,他也习惯了,自顾自说得津津有味。

姜如愿也捧着脸听他说话,道:“怪不得这一年都没见过裴大哥,我还以为你和景哥哥吵架了呢,一直没敢问。”

“君子动手不动口,”裴临翊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们只会打架……不对,比武切磋,而且你看盛景那个样子,一整日话都说不了几句,吵的起来吗?”

姜如愿有些疑惑:“是吗?我觉得景哥哥话挺多的呀。”

“那只是对你话多,”裴临翊又喝了一盏茶,“你想想看,从我进来到现在,他说过的话是不是屈指可数。”

两句话,六个字。

姜如愿默默点头,好像是哦,可是为什么呢?

“因为盛景喜唔……惯……你……”

盛景捂住他的嘴,及时堵住了他剩下的话,淡声解释:“因为我习惯了这样与你说话。”

裴临翊瞪大眼睛,这也能圆回来?

“愿愿,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盛景露出一个笑,“我想和临翊单独叙叙旧。”

瞪大的双眼瞬间变成了惊恐,什么叙叙旧,分明是要揍他!

姜如愿不疑有他,闻言便点点头,又轻柔叮嘱:“景哥哥记得多与裴大哥说话哦。”

盛景点点头:“放心。”

一定会多揍他几顿的。

*

进入四月,已隐隐有了夏日的暑气,但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梢落下,只剩融融暖意。

姜如愿眯着眼睛坐在窗前打盹晒太阳,看似惬意,心里却犯了愁。

自从对女红感兴趣之后,她送的礼物都变成了自己亲手绣的物件,不值什么钱,但心意无价,可是如今想送的剑穗因为自己的伤送不了了,还能送景哥哥什么呢?

随着生辰的临近,她越来越愁,可手上的伤还没好,她总不能去街上买个剑穗,那多没诚意。

琢磨了好几日,她还是上街了。

萧千棠自然陪同,跟她出主意:“送个束发的玉冠怎么样?笔墨纸砚也不错,再不济,吃食也行。”

姜如愿边逛街边听她说话,全都否决了,因为这些她以前都送过。

“认识得久就是麻烦,”萧千棠嘟囔一句,“幸好我没什么青梅竹马。”

两人走过一间书铺,姜如愿淡扫一眼,本想忽略,但想到什么,她笑起来,还没送过书呢!如果能淘到孤本就更好了!

于是她兴冲冲地走了进去,只可惜挑挑拣拣好半晌,别说孤本了,连个他没看过的书都没有。

“原来你是要找孤本啊,”萧千棠笑道,“早说啊,王府里的藏书阁多的是。”

靖王贵为亲王,不必吩咐什么,便会有孤本送到面前,更何况他本就爱书,搜罗了不少孤本。

姜如愿虽然心动,但是不能要,毕竟那是靖王爷的书,她不能夺人所爱。

想了想,她问:“棠姐姐,你能帮我借一本吗?我想誊抄一份送给景哥哥。”

萧千棠的目光落在她还伤着的手指上。

“没事,还有十日呢,我抄的完。”她胸有成竹。

萧千棠不解地望着她,既然能抄书,那肯定可以刺绣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姜如愿笑意盈盈道,“景哥哥知道我的字写的丑,所以写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女红就不一样了,我绣的好看,所以得绣到十全十美才行。”

萧千棠:“……没想到你包袱还挺重。”

“嘿嘿,拜托棠姐姐啦。”

“不必言谢,我肯定找本最厚的,”萧千棠逗她,“让你从现在抄到生辰那日。”

姜如愿撒娇:“棠姐姐最好了。”

“你说什么都没用。”

两人大步往前走,留下一串笑声。

翌日,萧千棠将一本薄薄的兵书交给姜如愿,此书虽薄,但听父王说,这本书是无价之宝,若是能领会其中蕴意,在战场上如有神助。

于是她便拿了过来,姜如愿听了她说的话之后喜出望外,景哥哥以后是要上战场的,誊抄这本正好!

而且这本书内容不多,她每日花小半个时辰,四五日便能誊抄完成。

到了盛景生辰那日,她便笑意盈盈地送上了书,只是书名朝下,不让他立刻看见。

见她神神秘秘的,盛景也起了好奇心,将书翻了过来。

姜如愿没有错过他的神情变化,见他目露惊愕,久久地凝视着那几个字,她有些心满意足,就知道景哥哥会喜欢的!

不过她还是解释:“这是我誊抄的,孤本还在靖王府的藏书阁中,景哥哥不会介意吧?”

盛景早就认出了她稚嫩又青涩的字迹,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借来了这本千金难求的孤本,而且他怎么可能会介意,由她亲手誊抄,他亦觉得欢喜。

他读每一个字的时候,都会想起她伏案认真写字的场景。

只是……她的手?

“没事的,差不多快好了,”姜如愿解开纱布给他看,“我很小心的,才不会让自己留疤呢。”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她自幼便信奉这个观点,所以勤勤恳恳地抹药换纱布,如今只剩了浅浅的疤痕,想必再过几日便全好了。

盛景却皱了眉,上次生辰,她耗费一个月的时间绣屏风,这次又不顾伤口为他誊抄孤本,这生辰还不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