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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又去冷宫了(24)

作者: 椰果双黄连 阅读记录

纪太医将帕子搭在徐绾嫣的手腕上,细细把脉。

楚怀信站在一旁,想着徐绾嫣刚刚那句“迷信”。

三年前有一个晚上,嫣儿也是这样发高热,彼时他们才刚刚将婚期定了下来。

嫣儿握着他的手,也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榻上,“我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了,便是现在死了也没什么的。”

楚怀信冷着一张脸,却还是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会没事的,嫣儿。”

她那时身边萦着一圈光晕,也飘飘欲仙。

后来嫣儿好了,再也没生过病,母亲说是上天显灵,丞相说是这几年的苦渡过去了,将来必会平安顺遂。

楚怀信跟着点头,手腕红肿一片。

太医把了脉,只说是吹了风受了凉,宫外的太医跟着把脉,也是如此言说。

楚怀信心放了下来,那股子飘然感散去,只挥手让他们下去候着,又派了十五去熬药。

药熬得很快,楚怀信亲自端过来喂她。

徐绾嫣眼神闪躲,那点子小心思被楚怀信看的一清二楚。

楚怀信依着从翟庄那儿学来的育儿大法,盛了一勺药,随即瞪着徐绾嫣。

这招果然十分好用,徐绾嫣比平时快了几乎半刻钟将药喝完。

育儿大法最后一式:蜜饯。

楚怀信不爱甜食,这几日徐绾嫣也不在金銮殿住,是以这些甜味小食俱都不在了。

徐绾嫣看他四处寻找,逗弄着他:“你去哪儿给我变出个蜜饯来?”

楚怀信左找右找没找到,身上竟然连一块糖都没有,然而瞧着徐绾嫣幸灾乐祸的神情……

楚怀信坐在榻上,俯身,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

他动作很轻,起初只是嘴唇和嘴唇微微相碰,他一下又一下地轻轻触碰,从嘴角到唇珠,像是试探又像是害怕。

感觉到那人并未抗拒,甚至闭上了眼,睫毛颤动,楚怀信轻轻笑了一下。

温热的气息喷在徐绾嫣的脸上,让她更是恼羞成怒。

手握成拳,抵在胸前,无力地推动着,然而楚怀信坚决得很,半分未动,一只手将徐绾嫣的两只手包住,另一只手撑住徐绾嫣的腰。

他的嘴唇干燥柔软,追着徐绾嫣小巧的唇珠,间或蹭过徐绾嫣的鼻尖,暧昧又珍重。

他们从未像这样温柔缱绻过,从前连亲吻都只是一瞬间,点到为止,徐绾嫣曾经觉得仿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可她又不太懂应当如何。她原本以为楚怀信也不懂,原来楚怀信是懂的。

药液苦涩,被他吻去,一时之间两人鼻尖仰息中皆是药材的清苦味儿。

没有蜜饯,没有饴糖,楚怀信只好自己将这份苦意换走。

他耳尖红着,指尖微颤,仿佛等这个吻等了许久。

他向来是温柔贴心的丈夫,这个时候,对于第一次感受到夫妻该是如何的徐绾嫣来说,满是被呵护以及同他一起赴极乐的感觉,没有半分不适。

刚开始是试探,徐绾嫣习惯了片刻便松开牙关,将掌控权交给楚怀信。

楚怀信克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一点一点,慢慢来。

药材的清苦早就消散,只余下两人唇畔的水渍。

作者有话说:

纯情小情侣,这章有些小小伏笔嘿嘿

第17章 多年

楚怀信缓缓撤离,最后温柔地在她唇瓣上蹭了两下。

“还苦吗?”他擎着笑问。

徐绾嫣一点一点滑下去,缩在被中,一直到只露出个眼睛来,摇了摇头。

她吸了吸鼻子,鼻腔中充斥的便全是楚怀信的味道,如他一般,让人忍不住依靠。

楚怀信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比之刚才强上不少,于是放下心来,嘱咐她好好睡觉。

他将剩下的那些折子搬了进来,坐在矮桌前批阅着。

他个子很高,缩在这矮桌里多少有些伸展不开,一只胳膊撑在书案上,拄着下巴,整个人斜斜靠着,倒有些随性的意味显露出来。一身黑衣吸着微弱的烛光——怕影响徐绾嫣睡觉,内殿中便只留了他桌案前这一方烛台。吸了烛光,黑底上的金线绣成的龙纹不动声色地悄然显身,无声无息却让人安定。

他将光挡去了大半,发丝都坠着柔和的光影一般,像是殿内燃着的龙涎香,厚重又让人敬畏。

徐绾嫣看着他的背影,逐渐闭上了眼。

自从失忆以来,她便多梦,只是平时梦见的都是少年时期的旧事,很少梦见在宫中时发生的事。

只除了今日。

她也是像这样躺在榻上,可膝盖却隐隐作痛。

徐绾嫣低头,发现膝盖一片青紫。十五眼眶红着,面上都是愤恨之色,手中拿着帕子裹住的冰块,小心地往她膝盖上放。

“朗月公主太过分了,娘娘今日一定要和皇上说!”十五心疼的要命,抬手用袖子狠狠擦着眼泪。

徐绾嫣倒是没太在意,只轻轻地吸着凉气,安慰着她:“朗月公主也是个可怜人,只需要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

十五梗着脖子,手上动作愈发轻,生怕弄疼了徐绾嫣。

两个人悄悄地处理,又熄了灯准备安寝,谁也没想到楚怀信会来。

躺下的一瞬间,徐绾嫣脑中一空,变成了清明梦,只疑惑着自己膝盖为什么这么疼。

门突然被人拉开,楚怀信顶着冬日的寒风,浑身冰冷地走了进来。

他走得极快,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到了徐绾嫣的榻边,眼尾红的吓人,几乎有些疯癫。

他丝毫不顾垂下的发丝,这是徐绾嫣第一次见他几乎有些狼狈的样子,嘴角干裂隐隐有血丝渗出,眼眶中也是多日积劳而形成的红血丝,这样一双眼紧紧盯着徐绾嫣,让她心中几乎生出些恐惧感。

她向来知道楚怀信是个怎样的帝王,外界传闻也是听过几耳朵的,然而楚怀信这人很会隐藏,自己可以算得上是他唯一一个软肋以及温柔所在。

她从未见过这样丝毫未加掩饰的楚怀信,乍然被帝王威压卷入其中,让她不由得挣扎起来。

楚怀信钳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跑,又将被子掀开,徐绾嫣红肿的膝盖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呼吸猛地加重,将徐绾嫣抵在床榻一角,“小满……小满……”

梦境模糊不清,楚怀信说些什么已经全然听不见,只那双通红的满是杀意的眼,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徐绾嫣有种错觉。

他好像会杀了自己。

“不要……不要……”

徐绾嫣眉头紧锁,几乎是哭喊着叫了出来。

楚怀信放下手中的折子,赶忙起身,去察看她的情况。

“做噩梦了吗?”他坐在榻边,犹豫着要不要把她叫醒。

徐绾嫣自己先醒过来了,梦中的情景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于是愈发令人感到惊恐,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地坐起身来。

楚怀信怕她害怕,于是柔声问着:“梦见什么了?”

徐绾嫣晃过神来,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了楚怀信钳制住自己说要杀了谁的画面,以及朗月公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周身满是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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