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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不禁,长夜未明(49)

不过是博容罚,她领罚便是。

张行简:“你这样,博帅会对你失望的。”

沈青梧:“原来你要聊的博容,是跟我聊这个?”

张行简:“……”

他感觉到腰被人碰触,不禁僵硬。她在他腰间乱来,用什么在碰触……张行简猛地睁眼低头,看到沈青梧用一条染血的腰带,往他身上系。

张行简目色幽晦。

她的呼吸落在他颈上,吹起几绺乌发。

张行简目中流光yihua摇摇。

他垂在身畔的手指发麻,一点点平复呼吸,想不过如此,他不在意。

他冷静道:“博容虽是武官,却有文官的心机。他对你并非全然出于惜才,有些利用的意思。他要你做什么,你最好三思。”

沈青梧与他呼吸时时贴近。

呼吸时时碰触,额心隐有汗渍,一重怪异的气氛在二人间流转。

她低着头认真用腰带来试他,但她不太会系男子的腰带,在他腰上一阵捣鼓,让张行简身体紧绷,目光若水一样,变来变去。

看,笨蛋!

不提张行简在心里如何咬牙,沈青梧面上慢悠悠回答:“你说这个做什么?关心我?”

张行简:“你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几个字一出,沈青梧神色蓦地寒下去。她冷冷抬眼:“谁想是?你报恩了吗?”

张行简:“我没报?”

沈青梧:“你用我喜欢的方式报了吗?”

张行简:“你喜欢的是什么?”

沈青梧:“我喜欢的是……”

帐外此时传来有些尴尬的咳嗽声,是长林的声音:“沈将军,有人说,我们郎君在你这里……咳咳,做客?天这么晚了,不如你放过我们郎君,改日你们再叙旧?”

张行简突然出手,手从她袖下擦过。沈青梧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快能行动,她的点穴功力退步得这么厉害。

转眼间,张行简从她袖中摸出她那把匕首,向她眉心挥来。

沈青梧腰向后折,避免被匕首划到。但她紧勒着他的腰,不肯放开腰带。

张行简只想逼退她,没想到她不松手。他被她拽向她,青色云纹袍袖被她压在身下,手中匕首眼看要刺中她眉心,他心中一凛。

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张行简一肘撑地,避免压到她,另一手中的匕首,堪堪停在她眉心。

他低头,看着沈青梧。

沈青梧嘲笑:“怎么不刺下来?优柔寡断。”

张行简提建议:“那请将军放开在下这个优柔寡断的人。”

沈青梧:“不。”

沈青梧将腰带扣在他身上,她乱七八糟的动作让他外袍凌乱微散,他俯身撑在她上方,几绺发丝落在颊上,和平日整洁的张行简不同。

沈青梧慢慢笑开,她开始咳嗽,因咳嗽而面颊染红,眸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你做梦。”

她蓦地伸手去点他胸口,张行简反手来挡。

二人一人躺于地,一人低伏着身。她分明武功高,但此时因伤而病得厉害;他武功只是世家郎君的上佳水平,此时阻拦一个病人并不勉强。

张行简:“你发烧了,该休息,而不是……”

沈青梧一掌拍在他胸口,震得他气血翻涌。他的匕首挥断她几绺散发,二人近身搏斗,气息都变得急促而沉重。

闷闷的打斗与搏杀,让两人鼻尖出汗。

一个想离开,另一个不肯松开腰带。

沈青梧掐住他腰身,思维混乱眼前金星闪烁,但她笑起来,冷冷的:“是你背的我。”

她试出来了。

她又喃喃自语,像在做梦一样:“是你招惹我,又抛弃我。”

她自言自语:“我也要招惹你,再抛弃你。”

张行简呼吸一时顿住。

他俯身看着她,傲然的冷漠的沈青梧,长发散开,铺在身下。她这样性格强的人,也拥有柔软乌黑的长发,发散开后,眉眼都明丽几分。

那明丽,也许是因她本身的美貌,也许是因她此时的笑容。

不用沈青梧提醒,张行简都知道自己心跳乱了一拍。

烛火落在二人眼中,因那二人的打斗而在屏风上摇曳不住。

她卧在他怀中,坦然淡漠,眼中情绪已十分乱。她颊畔红得厉害,张行简在打斗中碰到她滚烫面颊,她开始发烧了。

恐怕已经烧得糊涂了。

张行简突地低声:“那我再招惹你最后一次。”

张行简眸中星光闪烁,利落俯下身,靠近她面颊。

沈青梧颊畔被他轻轻亲一下,湿软温暖。

她眉毛被亲得扬起,呆住。

寒风猎猎,圆月高悬,长林在军帐外徘徊,焦急万分。

他听到帐中拳拳到肉的打斗,心中惊悚,满脑子是自家郎君被沈青梧压制的惨绝人寰的场景。

郎君哪里打得过那个沈青梧?就是长林,都不敢拍胸腹保证自己打得过沈青梧。

郎君虽脾性温和,大部分时候随性至极,但是被娘子揍,恐怕也面子上挂不住,所以不肯呼救。

长林几次涌出闯进去救郎君的想法,又生怕自己撞见什么不雅的画面。

沈青梧对郎君的狼子野心,瞎子也能看出来……

帐中许久没有动静了。

树叶婆娑,夜风寒冷,长林试探着唤了一声:“郎君?沈青梧?你们还好吧?”

沈青梧没有回答,张行简疲惫沙哑的声音回答他:“还好。”

长林一惊。

郎君这声音丽嘉……被沈青梧怎么了?

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帐中温热,张行简借亲脸,让沈青梧发愣。在她神智本就迷离时,他手法飞快地点了她穴道,让她也像他之前一样动不了。

沈青梧闷哼:“你!学得真快。”

他好像笑了一声:“老师教得好。”

她直挺挺躺着,他喘着气,将她抱到床上,用被褥给她裹住,连脸都蒙得严实。

他不想多看她一眼。

张行简靠着木柱坐在床边喘气,心想沈青梧病得糊涂,她醒来估计什么也不记得,自己也当忘记一切。眼下不过是求她安静下来的法子,并无他意。

张行简低头,看眼自己的惨状,擦掉额上的汗,闭上眼。

良久良久,长林才见张行简面色如常地掀开帐子出来。长林往里面瞥一眼,里面烛火已熄,什么也看不见。

张行简嘱咐他:“吩咐下去,备好行囊车马,我们连夜离营,回返东京。”

长林吃惊。

长林犹豫说:“西狄明明与大周签了和平约,还偷偷进犯我国边境。郎君昨日还说要留在这里,抓西狄的把柄,敲打敲打西狄……郎君怎么突然要回东京了?”

张行简:“西狄与大周的摩擦,在东京也可处理。博帅会提供证据,并不是非要我在此处。何况公务繁忙,不能总劳累孔相。”

长林:“可是你之前说……”

张行简微笑看他:“长林,你意见很多?”

长林连忙住口,不敢再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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