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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不禁,长夜未明(151)

他手掠入她衣襟,握紧她衣领内的那块被她体温熨得灼热的玉佩,咬牙:“你是不是对他有非分之想,就像对我一样……”

沈青梧堵住他的嘴。

张行简偏脸大恼:“你跟谁学的这种本事?这招对我没用……”

沈青梧腹诽:跟你学的。

她专心致志地吻他,乱他气息,让他说不出话,没心思提博容。她既不能违心地说博容很差,又知道她若再夸博容,张行简会又哭又闹像个小孩儿一样……

她不知这是情。

但她已经能感觉出来,那细微的不同,张行简微妙的情绪变化。

于是——

闭嘴,别说话,让我们做些快乐的事吧。

气息潺潺,身体的碰触战胜所有理智。再是冷静自持的郎君,面对心爱的女子投怀送抱,想来也十分难以坐怀不乱。

至少张行简便乱了。

他抱着她腰,脸一点点烧起来,身上反应让沈青梧熟悉无比。

沈青梧微微退开,抓住他手腕,指尖轻捏。他侧过脸,在她脸上非常羞怒地咬了一口。

力道不算轻。

沈青梧眉目动也不动。

张行简又敛着一双桃花眼,悄悄看她脸上的咬痕。

沈青梧:“你纠结什么?明日顶着这张脸出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张行简:“……”

他心想你这样大咧咧地出去,别人会想不到我吗?

但他又觉得有趣,竟有一段时间,别人会将他和沈青梧挂上等号。竟有一些时候,在远离东京的日子里,会有人觉得,张行简和沈青梧不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他们可以在一起。

可以是情人。

可以在一张床上。

张行简慢慢搂住沈青梧的腰,将下巴抵在她肩头。

他闭着眼,轻喃:“你那壮阳药,药效发作了。”

沈青梧漫不经心,低头和他那层叠衣带作斗争:“嗯。”

张行简睫毛刷在她面上,颤如银翼:“你……坐上我腿来。”

沈青梧抬头。

张行简:“……有这么一种姿势,我想试一试。”

沈青梧:“你真的非常家学渊博啊。”

她的感叹,让他脸上升温。

他闭着眼,满脑子都是少时看过的那些书中男女情形。

少时的好奇被二姐用棍棒打断,如今却能凭着记忆,将那些一一复原。

沈青梧还在不甘示弱:“我虽然没读过你那么多书,但我其实也看过不少。”

张行简:“你小心长针眼。”

沈青梧:“你这么重欲的人都能活得好好的,我又在乎什么?”

张行简微笑:“重欲的人,有美人坐怀啊。”

沈青梧听出他在夸自己好看。

她长这么大,只有张行简一次次夸她好看。闹得她分不清她是真的好看,还是他甜言蜜语的哄骗。

那都无所谓。

沈青梧搂着他脖颈,毫不犹豫地起身,坐入他怀中。腿抵着腿,腿内侧肌肤与他绷着的身相触,沈青梧低头,轻轻亲一下他微汗的额头。

他低着头,微微一颤。

他笑而不语,笑声低低的,让沈青梧再次忍不住亲她。

过了片刻,张行简低喃,懊恼:“下次不要用壮阳药了,我不需要。”

沈青梧从鼻间哼一声。

张行简说:“梧桐……”

沈青梧声音沙沙的:“嗯?”

张行简:“你说……我们这么玩下去,会不会玩出点儿不一样的?”

沈青梧:“你想玩不一样的姿势?”

张行简:“不是。”

沈青梧:“你怕我怀孕?不会的。”

张行简顿一顿。

他再次:“不是。何况你身子……那是日后的事。我说的不是那个。”

沈青梧:“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

张行简轻笑:“你慢慢想吧。”

——你道我们这么玩下去,会不会玩出点儿不一样的来。

例如情。

例如爱。

例如你对我全心全意的欢喜与不能放弃。

梧桐,快点来爱我吧。

我可以漫长地等下去,一直等下去……只要你爱我。

--

烛火从亮到灭。

没有人去管。

桌上的大字早已干,笔墨也没人理会。贴墙面对面的一双男女,浑然间,身心只交给彼此。

张行简喘息间,扣着她腰,轻声:“梧桐,我有礼物送给你……”

沈青梧:“怎么又送我礼物?我都没有礼物送你了,我不要你的礼物了。”

张行简:“是别的、别的……画……你上元节不要走,我有礼物给你,非常好的画,你错过了就看不到了……”

沈青梧犹豫。

张行简低声和她诉说他的画作,跟她描述上元节的热闹。他缠着她,轻声细语,温情款款,沈青梧的一颗铁石心,挣扎不已。

沈青梧屈服:“那我多待一日……但我不要你那种画了。”

张行简:“好。不要我哪种画?”

沈青梧:“不想看你画梧桐树,看你画月亮。你画点儿别的……”

他轻轻笑。

沈青梧喘着气问他,抚摸他汗淋淋的面容:“你笑什么?”

张行简:“想到一句诗,但不是很准确,不说也罢。”

沈青梧便掐着他脖颈,命令他:“说。”

极致情意间,窒息有时也能带来一种舒爽。

他闭着目,一滴汗落在睫毛上,也落在沈青梧心尖。

他一点点拨开她衣领,扔开她脖颈玉佩,要她腰间的玉佩缠到他指尖。沈青梧听到他低声念:

“入君怀,结君佩,怨君恨君恃君爱。”

沈青梧没有学过这首诗,便只用迷惘的眼睛看他。

张行简一点点倾前,一点点拂开她贴着面颊的汗湿青丝。他低声:

“你说,你是不是……恃君爱?”

第67章

东京从除夕大典开始,节庆是一贯热闹的。

今年张行简不在,主持祭月大典的人成了孔业。当日风雪过大,大典主持得十足狼狈。

朝臣私下讨论,若是张行简在,主持祭月大典的人便不会是孔业,当日气象,也不会那般无常。

这些私下讨论,被孔相斥为“怪力乱神”。

然无论那大典主持得如何,东京的主人,年少的皇帝李明书,心情都不是太好。

少帝心情差,是因为他刚将各地送来的秀女们运到东京,还没来得及接进宫如何玩耍,就收到安德长帝姬的来信。帝姬斥他不学无术,不求上进,严令他取消选秀,将各地良家女子好生送回。

少帝要建的各处楼阁,也被帝姬叫停。

李明书多年顶着李令歌的威压,即使长姐不在,一封信也足以让他胆怯。

少帝恹恹地放弃美人们,再看李令歌的书信,见李令歌说她不久便会归京,少帝除了少许的思念,更多地却涌上烦躁感——帝姬归来,他岂不是又要读书,看奏折,看大臣们的脸色行事?

这种想杀人就杀人的快乐,岂不是很快就要结束了?

为了哄少帝高兴,孔业在宫中连续办了十日的赏灯宴。灯火幢幢,火树银花,少帝望着那些灯火,脑海中突兀出现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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