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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君倾(25)

作者: 嗞咚 阅读记录

云意不禁说的臊红了脸。

季砚目光落在她裙摆上,看着被烧出的足半个拳头那么大的黑洞,如何也不放心再让她和季舒宁她们玩闹。

他微笑着同云意说:“不早了,你又受了惊吓,还是早些休息。”

云意有些遗憾,却也乖巧听话,点头说好。

季砚将她送到揽秋园外,云意松开攥着他袖摆的手,平整的衣袖上多了几道细小的褶皱。

何安看在眼里,大人向来严整细致,一丝不苟,面上温润儒雅,内里却冰冷的有些不近人情,可大人如今对云意的纵容已经到了让他都瞠目的地步。

云意糯声道:“大人也早些休息。”

“等等。”季砚叫住已经走进月门的云意,侧目看向何安。

何安取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封红递上。

季砚接过封红,递给云意,“这个给你。”

云意睁大了眼睛,连连摆手道:“方才老祖宗和几位夫人都给了。”

季砚被她这副尤为可爱的模样逗笑。

“这是我给你的。”他顿了一下,照俗说了吉祥话,“愿你平安喜乐,云意。”

温暖珍视的话语淌入云意耳中,她用力仰着头,越过月色望着季砚郁秀如画的眉眼,心口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给不由分说的,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接过封红紧紧贴在心口,这比其他所有人给她的加在一起,都还要让她开心。

云意将季老夫人她们给的封红妥帖的收了起来,唯独把季砚给她的放在了枕子下,她钻进被褥,脸颊贴着软枕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沉沉睡去。

*

正月里,来季府登门拜访送礼的官员络绎不绝,季砚多数都是不见的,只让其他几位老爷去接待,饶是这样他的应酬也少不了,虽说是休沐,反倒比平日还忙。

云意闲来无事,捧着从照月楼带来的书坐在窗口看。

宝月从屋外进来,见她又在看书,笑语道:“姑娘如此用功,没准儿将来能做个女先生。”

云意将书半遮到脸上,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耳朵微微红起来,“你这么这样笑话我。”

宝月一个女子都禁不住她这样娇怜带羞的一声嗔,“奴婢不说就是了。”

宝月走上前说:“府上搭了戏台子,姑娘可要去看戏。”

云意放下书问:“大人在吗?”

宝月知道云意最是依赖大人,她摇头说:“大人在前院陪五军左都督徐大人和兵部尚书王大人。”

听她说季砚不在,云意又点失落,看戏她是想去的,但一定有许多人在,这会让她觉得心慌没有安全感。

纠结了一瞬,她又问宝月:“那五姑娘在吗?”

宝月笑道:“自然在的,就是五姑娘身边的献桃来告诉奴婢,请您去看戏的。”

云意闻言甜甜一笑,“那我去。”

院子里搭了台,装扮上的旦角已经在台子上杨了水袖起嗓,季舒宁和季宛坐在一桌上,还留了个座儿,是给云意留的。

季舒宁见她姗姗来迟,不满道:“怎么那么迟。”

云意一路走来脸被吹得红扑扑,呵着气,小声抱歉道:“是我走得慢了。”

季舒宁抿了下唇,连扯个借口都不会,她招来献桃,“给她上盏热茶。”

云意捧过茶喝了一口,暖暖的她整个人都舒服了,朝季舒宁微笑道:“谢谢五姐姐。”

季舒宁翘了翘嘴角,眼尾抬起,带着几分细微的笑意,“看戏吧。”

云意都不记得上次看戏是什么时候了,好像天还要暖些,娘牵着她去市集,长街的拐角处就搭了个简单的台子,角儿就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她那时也听不懂,只觉得好看极了。

云意看着很认真,连眼睛都没怎么眨。

季舒宁见了忍不住挤兑说:“你家里的营生也不错,你怎么还跟什么都没见过似的。”

一旁的季宛正看着戏,听她又口不择言,没忍住在桌下踢了踢她的脚。

季舒宁说都说了,想收回也来不及。

云意也不介怀她话里的嘲笑,微垂下视线道:“我身子不好,爹娘从不许我出院子,我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和一个婆婆。”

云意眼圈酸涩,她用力眨了眨眼,忍着泪意对两人笑道:“不过现在好了。”

季舒宁只知道她身子不好,没想到竟是这样,一直不能出门,那得多难受啊,她只是想想都难以忍受,对云意说话的口吻也轻柔了点,“你喜欢看,那我让人拿戏单来,想听哪出你就点。”

云意莞尔,她也是真的有些喜欢这个五姐姐了。

季舒宁托着腮听戏,目光瞥到云意耳朵上,“咦”了一声,“你怎么也不穿耳孔?”

大齐女子到了八九岁大多都会穿上耳孔,云意两个耳朵上却没有。

云意漂亮的雾眸投上点茫然,她摸上自己光溜溜的耳朵,神色有一瞬间的落寞,自然是因为没有人给她穿。

之前宝月提过要给她穿,可知道了穿耳孔是要拿针戳进肉里,再整根穿透过去,她实在太害怕就没敢让。

云意细声赧然道:“我怕疼。”

季舒宁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角:“娇气。”

云意长睫微抬,看着季舒宁耳朵上挂着的漂亮红珠子,不禁有些羡慕,她轻扇着眼睫,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的耳朵。

*

等季砚送走五军左都督和兵部尚书已经是未时三刻,何安要为他披大氅,季砚抬手阻止,适才他在饭桌上多饮了两杯酒,此刻也不觉得冷。

他踱步在前,温雅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丫鬟可有来传过话?”

何安立刻会意,“姑娘晌午的时候和三姑娘,五姑娘一同去东阁听了戏,一切都好,就是问过大人几回。”

季砚颔首,淡然的眉眼中浮出点点笑意:“我去看看她。”

揽秋院里,云意正坐在窗子口捧着书看的认真,眼睫柔柔的覆下,一手无意识的揪着耳垂搓捻,将粉嫩的耳垂揉得通红,像枝上熟透了的杏。

她看得专注,连季砚进来都没有发现。

直到空气里隐约飘来一丝她最熟悉的沉水香,才从书中抬起脑袋。云意身子向后转身的同时,嘴角的弧度也勾了起来,”大人。”

季砚负手站在几步开外,似乎已经看了她有一会儿,她放下书跑上前,“大人忙完了?”

她翕动鼻翼,又问:“你喝酒了?”

季砚一一点头,走到屋内的圈椅旁坐下,“在看什么书。”

云意揉着耳垂回道:“是诗经。”

季砚见她又折腾自己的耳朵,小小的耳垂被揉红,显得无辜又可怜兮兮。

昨日还不见她有这个习惯,季砚注视着云意的眼睛问:“怎么总捏耳朵。”

云意放下手,才发现耳垂已经被她捏的得发烫,还有些木木的,她苦恼的望着季砚,询问他的意见,“大人,你说我可要穿个耳孔?”

季砚再次将眸光放到她红肿的耳垂上,“为什么忽然想穿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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