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逐娇(25)

作者: 拾满星 阅读记录

萧博延这才想到这一岔,满面郁色,只得重新坐回去,“快去快回。”

甄妍从南苑回到听轩阁自己的住所后,双手颤抖着忙拆开云音公主给她的信。

只看一眼,甄妍心头疑虑顿消,眼眶里蓄了多时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落。

司秋关好门窗赶过来,便见甄妍止了哽咽声,吸了下鼻子,如捧着珍宝般一个字也不落的继续往下看。

“字付妍妍吾妹,兄早日被奸人构陷祸及全家,每每念及父和妹现今处境,兄心不甚痛哉,可现今奸人未除,兄与君离心离德,兄若冒然回京面圣,唯恐祸患未除,还将全族陷于更大的祸患之中,兄残躯一副,自不惧死,可全族上百口性命吾不能不顾,故而,兄决意暂不回京,先隐于暗处揪出祸害吾全族之奸人,如此,奸人罪恶昭彰的一日,父和妹便可脱离危境,只兄现今身在外,心却万分焦虑,无他,今安定侯府顷巢颠覆,妹和永安侯府三子的婚约,时过境迁,若有变化,妹亦不必执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兄唯恐妹思虑不周,拿己身换父和兄安危,徒伤身招祸矣。而兄唯一所念,乃妹无恙,兄思虑万千后,决意不日将派人暗中接妹至兄处,妹近日应息息谨慎,万分保重,静待兄佳音,字笺曲狭,不可再书,兄切切叮嘱,字尽于此。”

司秋匆匆看完心,脸上半是喜悦,半是犹疑:“公子如此机密的行动,云音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会不会是陷害公子的人给小姐设下的套?”

甄妍几乎是贪婪的看着信上内容,一遍又一遍,闻言抬起被泪水打湿湿漉漉的脸,她摇头:“我不知道,但这封信确实是我哥的笔迹——”

随即把云音公主把她哥哥贴身的荷包拿出的事给司秋说了,甄妍抹了把眼泪:“那个荷包我见过,三年前我哥曾贴身佩戴过好长一阵子,当时我看着那荷包上绣的样式好看,想仿着绣样绣一个送给嘉祥,央求哥哥把荷包借我用几日,哥哥却不肯,我伤心好几日,偷偷给我爹告状,说哥哥将来肯定是娶了媳妇忘了妹的货,为此爹爹还数落我一番,可背地里却喜滋滋的跑去问我哥相中了哪家女儿,要上门提亲,我哥却执意不肯说出那女子的名讳,只说两人有缘无分,之后我爹便不提此事了,现在想想,若当年思慕我哥的女子的是云音的话,我哥此次遭逢大难,云音公主自幼生在宫中,自是比我们知道我哥的行踪早,若她挂心我哥安危,得了我哥的书信或是什么嘱托,自是倾力相助,今日的事也能说得通了。”

司秋蹙眉:“可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今日看太子所为,是想撮合云音公主和萧博延的好事,这云音公主还会因昔日对公子的情谊偏帮公子吗?”

甄妍自是想到了此处,她霍然从床榻上站起,盯着手里那封信,眸底的犹疑渐渐变为镇定:“事关我哥的安危,不管云音给我这封信的用意是帮我,还是旁人借云音的手给我设下的套,我都不能坐以待毙。”

司秋疑惑不解:“小姐你想做什么?”

甄妍拿着信走到一旁的烛台旁,手一扬那封信仿若羽毛般落下,火信子一瞬窜至老高,将信烧的连渣都不剩,只见她面色凝重道:“找机会再见云音公主一次,探探她虚实再见机行事。”

司秋“嗯”了声正要接话,院外忽然传来温茂的声音:“甄小姐您歇下了吗?”

作者有话说:

晚上放上17章内容

第17章 、香囊

甄妍脸色微变,不知温茂来此意欲何为,忙给司秋一个眼色。

司秋忙去开门,甄妍则快步朝床榻去,不消片刻,外面便传来了温茂和司秋的说话声,竟是萧博延令温茂送昙花过来,邀她赏昙花盛开之景。

甄妍刚才忧心哥哥的事,随口寻个不能看昙花的借口便回听轩阁了,没想到萧博延竟如此细心,竟派温茂把昙花送来,紧绷的心神一松,令温茂入内。

温茂闻言忙把昙花放在桌案上。

烛光下,渐次盛放的昙花花瓣如白玉般盈盈发光,美奂绝伦。

只可惜,这盛开的昙花虽美,可花期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仿若这一生都是为了此刻,令人感到惊艳之时,又心生哀戚。

甄妍眼睛盯着昙花,不由想到了娘亲和爹爹。

两人虽尊卑有别可却恩爱不疑,可好景不长,母亲生下她没两年就病故了,父亲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后,虽重新打起精神操持整个家,可魂魄仿若跟着母亲一并去了,眉眼间却再没昔日的光彩。

她母亲就仿若这昙花,盛开虽美,可终究相伴爹爹的日子太过短暂,令人黯然。

甄妍如是想着,不禁想到了她和萧嘉祥。

今后她又何去何从呢?

温茂把昙花小心翼翼的放下,刻意拔高了声调,兴冲冲的道:“这昙花又叫月下美人,每逢夏秋节令,繁星满天、夜深人静时,昙花开放,展现美姿秀色,当人们还沉睡于梦乡时,素净芬芳的昙花转瞬已闭合而凋萎,故有昙花一现之称,我家爷酷爱这昙花盛开的美景,想着甄小姐来府中多日,一直为父兄的事黯然神伤,便命奴才把昙花送来,供甄小姐欣赏。”

甄妍这才回神,她勉起笑容客套道:“帮我谢谢六叔”。

温茂见甄妍兴致不高,顿时有点不喜。

他家爷身子本就孱弱,今晚在寒风中折腾了大半宿就为了博“美人一笑”,怎料最后却得了个不咸不淡的谢礼,且不说他家爷待会要如何反应,就是他这个做奴才的就这么回去也不好复命。

温茂忙拾起笑:“甄小姐说的是什么客气话,爷说了你和他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门外话,不分彼此。”

甄妍忽然想到她哥信中说的话,让她不必执念和萧嘉祥的婚事,如今她和她父兄前途多舛,早已身不由己,也不必给人希望。

甄妍轻抬妙目,截住了温茂的喋喋不休:“帮我谢谢六叔,甄妍无以言表,日后若有机会,定会亲自上门感谢六叔这些日子的照拂之恩。”

温茂原以为甄妍会顺着他的话客套几句萧博延的好话,如此他也能安心回去复命了,哪知却得了这句不痛不痒的逐客令,脸色一下黑沉下来,声音冷了几分:“奴才定会把话带给爷,告辞。”

随即匆匆离去。

甄妍不知温茂为何忽然神色冷淡的离去,但她这会儿心绪烦乱,也懒得去想是什么原因,抬头,便见那昙花在月色下,舒展开来的花瓣皎洁的仿若美玉,被夜风一拂,花瓣迎风飘摇,像极了她此刻的命运,心头越发郁结。

司秋怕她多想伤神,温声道:“小姐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奴婢伺候您上榻休息。”

甄妍也没推辞,应了声正欲起身,低头忽然瞥见腰带下原本挂着荷包的地方空空,一怔,惊叫出声:“我荷包呢?”

司秋也跟着大惊:“小姐刚才从南苑回来的时候,奴才就没见了,是不是小姐今日忘了戴?”随即翻箱倒柜的去找。

上一篇:江山为簪 下一篇:惑君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