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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娇(105)

作者: 拾满星 阅读记录

两人合抱大榕树躯干震了震,枯枝残叶落在甄妍脚边。

你们?

难道萧博延也对萧嘉祥这么说过?可萧博延为什么没和她提过这件事?

甄妍忙将心头疑问压下,她将脸撇向一边,“对不起。”

他已经听够了她的对不起。

“我不要听。”萧嘉祥伸手捏上甄妍的下颌,迫她抬头看他。

甄妍吃痛,蹙着眉心“嘶”了一声,脸颊上立马显出两道红印子,萧嘉祥瞳孔骤然一缩,立马放开了手,手忙脚乱的帮她抚平脸上的红印:“妍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未说完,甄妍避他如蛇蝎般忙朝旁边退了两步。

萧嘉祥没说完的话顿时哽在喉头。

甄妍捂着被他捏疼的下颌,深吸口气,仿若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盯着他眼睛认真道:“嘉祥,我不知道六叔和你说了什么,但我们走到今日这一步,并非六叔一人之过。”

甄妍说罢有点难以启齿,她语气一顿,双眼虽依旧盯着他,可眼神却带了丝对命运的无力感,声音也变得轻了起来:“安定侯府被抄家后,我带着所有的希翼从家里逃出,来京城投奔你和姑母,可天却不从人愿,在路上,我遇到了曾几次三番骚扰我的皇室子弟贾隆,他想要强占我,我不从便给我下药,就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遇到了六叔。”

甄妍苦笑一声:“因缘际会下,六叔救了我。”

“之后我便来了永乐侯府,每每面对你时,我心中都很是愧疚,想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不配再做你的未婚妻,想取消我们的婚约,可每次——”

甄妍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可,每次当你满心雀跃的来找我的时候,我贪恋你给我的安稳的感觉,心里总想着等下次再告诉你,于是,这件事便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

甄妍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哽咽:“是我的错,我不该从一开始就隐瞒你事实的真相,嘉祥,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若觉得被我欺骗,想要报复我的话,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现在安定侯府的事还没了结,你能不能看在昔日我们的情谊上,宽限我几日,等我处理完手头的所有事,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萧嘉祥再没想到在萧博延之前,甄妍竟还发生了这种龌龊事。

原来她并不是背叛他,而是被人害了,这才失-身于六叔。

只一刹那,这几日藏掖在心头的憋屈痛楚一瞬消失无踪,萧嘉祥眸含惊喜的上前摁着甄妍双肩:“我不介意你已不是清白之身,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

甄妍将脸撇向一边,痛苦的闭了下眼打断他:“嘉祥,对不起,我不能,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萧嘉祥眸底的希翼被无情击碎,他紧抓甄妍的肩膀,大声质问:“为什么?!就因为萧博延是我六叔?你不愿?”

甄妍被他点破心事,心头羞愧更甚,她把脸扭回来看向萧嘉祥,一字一顿道:“是,这件事里六叔固然有错,可错不至死,你已经为了我杀过他一次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们为了我再争风吃醋,发生这种事第二次。”

甄妍说完深吸口气,她抬起双手将他按在她肩头的双手掰开,朝后退了一步,决然道:“嘉祥,对不起,忘了我吧。”

说罢,不待萧嘉祥反应,转身快步离去。

“妍妍。”萧嘉祥抬脚就要去追。

这时,一个下人神色匆匆的赶回来,在萧嘉祥耳边低语几句:“前院的人回来说,六爷伤势沉重,人还没到府里就昏迷不醒了,老侯爷急的团团转,招您过去问事。”

萧嘉祥是知道他刺萧博延那一剑有多深,这次他能不能捡回一条命都不一定,若搁在以往,萧嘉祥定然愧疚自己怎么对自己的叔叔下手那么重,而今日——

萧嘉祥看了眼甄妍离去的背影,眸底疯狂,愤恨之色尽显,一拳砸在树干上。

妍妍,我不会放手的。

等我。

第59章 不好(三更)

这厢, 萧博延的屋中挤满了人,几个大夫轮流上前给萧博延把脉,可得出的结论却是各不相同,有的大夫说, 萧博延昏迷不醒是因为失血过多, 伤口没处理好感染所致。

有的大夫说,萧博延自幼身子骨就比一般人孱弱, 几个月前受的伤还没痊愈, 旧伤加薪伤在一起, 身子状况急转内下虚弱所致, 但不管怎么说都透漏一个消息,萧博延此次能不能渡过这个坎, 就看这几日能不能退烧了。

萧老侯爷阴沉着脸在屋中不停渡步。

在他跟前,温茂, 十几个暗卫跪了一地。

屋中除了内屋大夫接下来怎么给萧博延医治的窃窃私语外,再无任何声响,所有人屏住呼吸, 大气都不敢喘。

萧老侯爷培养萧博延这个儿子多年,可谓是费尽了所有心血,而萧博延这些年也从未辜负过他的期待,无论是在朝中, 还是家中经他手的事都井井有条,兼之, 他性子沉稳,做事严谨, 极少犯错, 故而, 像今日受这么重的伤还是头一次。

萧老侯爷对他的心疼怜惜显而易见,脚步一顿,一拍桌子怒喝道:“温茂,这到底怎么回事!”

温茂回永乐侯府之前,就被萧博延嘱咐过怎么交代此事,闻言,他以额触地:“回老侯爷的话,爷此次冒然出京并非是有意的,而是去追查一件极其隐蔽的事,爷昏迷前曾交代过,等他醒了后会亲自给老侯爷一个交代。”

萧老侯爷见温茂卖关子,怒的抄起桌上的茶碗摔过去:“混账东西!他人若不醒,本侯今日还管不了他的事了?!今日你不给本侯说清楚,本侯就摘了你的脑袋!”

温茂听到逼问,额上顿时冷汗津津。

他哪敢给萧老侯爷说实情?

遂薄唇抿的紧紧的,头低的更低:“请老侯爷赎罪。”

萧老侯爷怒不可遏,抄起手边的茶碗就要摔过去。

这时,萧嘉祥从外面快步入内,他今日穿着一袭暗色交领绣翠竹长衫,从外面走过来时,仿若一道隐于夜色中的暗影,给人的压迫感极强,“爷爷息怒,此事孙子知道。”

温茂万没想到中途杀出萧嘉祥这个程咬金来,惊慌失措的高呼:“老侯爷您不能听他的,奴才,奴才,您还是等六爷醒了再说。”

萧老侯爷见状,却是非要探听个究竟不可了。

他脸色阴沉的要滴出黑水来,手虚抬一下,示意给他行礼的萧嘉祥起来说话。

温茂见阻止不了,眼一闭心想完了。

哪知下一瞬,萧嘉祥起身淡声道:“六叔是在追查太子和李卫的私事而受伤的,当时我也在场,所以知道此事,六叔对我说此事牵连甚广,在没调查出结果之前,恐怕会惹出不必要的意外状况,刻意交代了随行的所有人不能向外泄露任何消息,包括我在内。”

温茂闻言忙睁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萧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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