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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王妃驭夫记(256)

作者: 么么愚 阅读记录

婉乔只捡了件孟氏给她做的棉袍穿上,剩下的衣服,装起来,不过一个小小的包袱而已。

她还有几两碎银子,也不知道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还是秦伯言给她的。

她想了想,装进了荷包中。他给她的银票,一张都没动,整整齐齐地压在首饰盒下……

收拾完,婉乔几乎是逃也似地出去。

这里,到处都是秦伯言的影子。

祁俊拽住她的包袱,不想让她走,连声道:“你走了,不就给于姨娘让了位置吗?”

婉乔冷笑:“爱谁谁,我不伺候了,你松开,松开!”

她用力甩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祁俊被她甩了出去,倒在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功夫,婉乔已经不见了踪影。

祁俊找到她的时候,她在护城河边坐着,双腿晃动着,眼神空荡荡的。

“你别想不开啊!”祁俊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猛地抱住她的腰道。

“你才想不开呢。”婉乔声音沙哑着道,“松开,我过来吹吹风就是了。”

祁俊松开手,挠挠头,挨着她身边坐下,刚坐下就龇牙咧嘴:“你也不嫌凉!”

河堤是用石头堆积而成,二月正是刺骨寒冷的时候,冰凉无比。

再凉,也没有心凉。

婉乔没说话。

祁俊蹲在他身边,信手捡起一颗石子扔到河里,道:“教头,你反应用不用这么大?人前,我们都在呢,你得给秦大人留点面子。晚上你俩的时候,说不定让他跪搓衣板都行。”

婉乔看着石子在冰封的河面上砸出一个小坑,跳跃几下停住,笑容苍凉,口气粗暴:“你懂个屁!”

她和他之间,有了第三者,就绝无可能了。

这是现代女性的底线。

更何况,她连他的懊悔、愧疚都没看到,得到的是他一句比一句严厉的呵斥。

难道他犯了错,还要她跪着求他回来?

而且最可悲的是,他可能觉得,他根本也没错。

她甚至不能怪他这种思想,因为祁俊啊,卫衡啊,这里的每个男人可能都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

姬妾这种东西,在他们看来,和家里养的宠物差不多,最多她可以生气他提前没有告知,却不可以生气他豢养宠物们。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行行行,我屁都不懂。”祁俊道,“你要哭就哭,要闹就闹,想打架我陪你,哭完闹完打完咱们回去行不?”

“我不想哭闹打架,我更不会回去。我冷静冷静,过两天回家。”

婉乔现在不能回去,尽管她很想扑到孟氏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她不想让家人担心,更不想做个日日垂泪的怨妇。

她要调整好情绪,把最难过的几天过去。

即使提起秦伯言,她会流泪,会难过,但是最起码也要适可而止。

现在,她做不到。

她流不出眼泪,可是她知道,她现在说话,嗓子里像塞了一团棉花;提起那个名字,她就觉得心像四面漏风的旧屋子,随时都能崩塌。

祁俊又劝她:“教头,你在我心里,心胸开阔,比爷们还爷们,怎么这么点小事,就钻了牛角尖?”

婉乔歪头看着他,认真地说:“你跟我说这话,我不生气;可是祁俊,你记住,如果有天,你真有喜欢的姑娘,而她恰好也喜欢你,千万不要跟她讲这句话,很伤人。”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祁俊挠挠头:“教头,咱们来说点实在的行不?秦大人对你不好吗?你干嘛揪着这点小事不放?你不喜欢那于姨娘,等她生了孩子发卖出去呗。现在你跑了,就不怕她鸠占鹊巢?”请下载小说app爱读app阅读最新内容

“鹊若是死了,还能管谁占它的巢?”

感情都没了,他爱和谁好和谁好。

祁俊被她唬了一大跳,生啊死啊的,他都不敢劝了。心里叫苦不迭,让他跟她打架,撑死挨几下;劝她,简直是要命啊。

婉乔在河边坐了一个多时辰,纹丝未动。

祁俊觉得自己穿着皮袄子,身子都冻透了,早就站起来在后面,一边活动手脚一边盯着她,见她还是没有动弹的意思,不由有些着急。

正当他斟酌着想开口时,见婉乔摇摇晃晃站起来,忙上前扶住她:“姑奶奶哟,慢点,一头栽进河里,掉到冰窟窿里怎么办?”

婉乔抬头冲他一笑,祁俊这才发现她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你说,唉!”祁俊叹了口气,“好好的日子,这都闹什么呢?”

他伸手要解自己的皮袄子给她——相处那么久,他早把她当成同袍,没有那么多男女之防。

婉乔摆摆手,动动僵硬的腿脚:“你回去吧,我要去找间客栈了。”

第294章 要黑化的秦大人

祁俊在河边陪着婉乔的时候,卫衡在秦伯言书房中,也各种不解加劝说。

“秦哥,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一出?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这样吗?”

“有了就是有了,再多说无益。”秦伯言坐在书桌后,放在下面的手里,紧紧攥着她折的纸青蛙——她陪他在书房处理公务,闲极无聊,就偷他的宣纸折纸玩。

不知道,她有没有哭,现在去了哪里。

她和那些侍卫的感情都很好,应该有人陪着她吧。

他看得懂她眼底无法安慰,痛到极致的哀伤和绝望,他和她,一样痛不可挡。

可是,他必须要舍得。

她的身份,和他在一起,更容易暴露。楚家天下,对萧家之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非但如此,若是萧家人找到她,告诉她真相,让她忆起过往,她情何以堪?

她是她深爱的父母的杀女仇人,让她情何以堪?有何面目面对?

那人告诉他,当初,是萧家人设计,与萧家在任家的内应,换下了重病的任婉乔,用她代替。

也许是后来她摔伤了头,所以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她从小受过的残酷训练,忘记了她被灌输的使命,忘记了换脸的疼痛,忘记了从小就要模仿另一个人,做她的影子的悲苦。

秦伯言比婉乔,对她的过去知道得更多。

他害怕她想起从前。如果她想起从前后,忘了现在,她会重新成为萧家人逼迫利用的工具;如果她想起从前,仍然不忘现在,那按照她的性子,就要活在极度的痛苦自责之中……

一个女孩,从出生开始就被洗脑,残忍利用,虽然她本该是公主,可是她的姓氏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尊贵,只成为他同父异母的大哥,利用她,让她忠诚的把柄。

死在秦伯言手中那人,本身也是死卫。

他说,婉乔受过比他更残忍的训练;他说,只有死卫身后才有图腾,因为萧家人让他们被抓之后立刻赴死,否则也会暴露身份被人酷刑对待——他只是以为可以要挟秦伯言,才没选择自绝;他还说……

秦伯言几乎不能再想那些即使只是听来,都会让他觉得心疼难忍的话。他怎么舍得她,再重回那暗无天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