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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94)

作者: 元灵宇 阅读记录

元也长呼一口气,勉强平心静气道:“他只是晕倒了,你把他绑回去,我有话问他。”

“啊?”王曲将手探到神秘人鼻下,见这人气息稳定,他松了口气,正待道歉,却见元也已经背着手往回走了,显然是十分不悦。

回到竹舍后,王曲拖了个凳子放在后院木桩便,将人绑坐了上去。元也拿着解药走下来,正待将神秘人熏醒,却听王曲在他身后感叹:“少主真是个神童,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有少主这般聪明老成的孩子。”

元也回身瞪了王曲一眼,道:“本神童现在要严刑逼供了,王菩萨快避开去罢!”

王曲笑了笑,没有说话。

元也将药瓶递到神秘人鼻下,片刻之后,那人悠悠醒转过来,待看清自身处境,此人竟不慌不恼,反而向元也投来欣慰而又自豪的目光,元也被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凶巴巴地问道:“你叫什么?从哪里来?”

“鄙人姓阮,名、字均为归趣,趣味的趣。陈留郡汴州人士。”

元也与王曲对视一眼,眼前的人交代得太过干脆,若他有意说谎,恐怕已经编好了前因后果,元也再审问下去也没多大意义了。

“公子还有疑惑么?”阮归趣问道。

“当然有。”元也扬起下巴,心道一个谎言若叫人不产生怀疑,那定然是真假掺半,届时就有迹可循,因此继续道,“你既是汴州人,为何要来这里?山阴离汴州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距离。”

“我是个游侠,故乡是汴州,从加冠之后,便一直四处游历。”

“漫无目的?”

阮归趣垂头一笑,道:“先前是没有目的,不过这次来兰渚山,我却发现人生还有一件大事要完成。”

元也道:“那你去完成便是,倒不必跟我们说。”

阮归趣被噎住,但还是坚强地继续了这个话题:“这件大事就是——传承衣钵!”

元也眉头一挑:“你可别说要收我为徒。”

阮归趣顺杆爬:“看来你不但骨骼惊奇,还天资聪颖,我终于后继有人了!”

元也无语到失笑,他指着绑住阮归趣的绳子,道:“你搞搞清楚,今日是我制服了你,你还想来做我师父?”

“你能制服我,我真的很欣慰。”

“我五岁。”元也指完自己,又指向阮归趣,强调道,“尊驾几岁?”

“为师今年三十有四。”

“我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尊驾当真称得上厚颜无耻。”元也甩袖准备上楼,路过王曲时,吩咐道:“将他扔下山罢。”

一阵绳索崩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阮归趣的话:“你就不想知道我能教你什么?”

元也回过头,不由瞪大了眼睛——方才被五花大绑的阮归趣,此时竟一派悠闲地站在台阶下看着他。

王曲醒过神,一拳直接打向阮归趣,不料后者灵活躲过,就在元也眨眼的间隙,阮归趣不知怎么走了几步,就越到了王曲身后,一个手刀将王曲击倒。

“娘额冬菜!”元也直接滑跪,“大侠饶命!”

阮归趣捞起他,好声道:“我只想收你为徒,又怎么会害你性命?”

元也崩溃道:“为什么?!”

王曲既已晕倒,阮归趣便不再胡说八道,而是正色道:“受好友所托。”

元也一怔,忙问道:“谁?”

“此事说来话长,你还太小,肯定想不明白的。”阮归趣轻叹一声,将元也放在台阶上,尔后坐到旁边,偏头看着他,问道,“你现在叫什么?”

元也觉得阮归趣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什么叫“现在”?难道他还有“以前”的名字?想到此处,元也心中一惊,蓦然反应过来:阮归趣的到来恐怕与他出生的李家有关!若阮归趣的好友是太妃,元也此时早就死了,那么剩下的那个可能就只有余杭郡王李缘!怪道先前阮归趣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思及至此,元也忍不住问道:“你的好友不会是……”

阮归趣也是一惊:“你难道知晓?!”

“哦,不知道,我诈你呢,没想到你不上当。”元也打了个哈欠,掩饰住心中惊涛骇浪,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我姓元,单名也,没见过我爹,我娘出门了,不过算算也快回来了。”

“你娘是?”

“我怎么知道我娘名字呢?反正大家都叫她溪娘。”

说曹操,曹操到。一人踏上竹舍木地板,扬声问道:“阿也,你不在屋里么?”

元也自从猜到阮归趣是受郡王所托,心里便安定了不少,因此听到元溪的声音后,不慌不忙地向阮归趣解释道:“我娘回来了。”

元溪也听到了元也的声音,一边走来一边问道:“你在后院和谁说话呢?是王曲么?”

阮归趣冲着房门站好,待元溪打开门,不等她反应过来,先行笑道:“阿也在和我说话,我是他的师父。”

元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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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太上隐者《答人》

第65章

元溪从上到下扫了阮归趣一眼,自然顺势看见了地上躺着的王曲,她丝毫没有迟疑,立即举起了右手。

元也方才一直在观察元溪的反应,见她目光落在王曲身上,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因此在元溪动手之前,他张起手臂挡在阮归趣身前,急道:“自己人,别动手!”

阮归趣先前不曾对元也设防,因此才被他麻倒在地,此时元溪动作虽快,但他要想避开,却也不难。元也的举动大大超乎了阮归趣的意料,先前他觉得元也这孩子虽然聪明,却有些狡猾,还有些无赖,现在他见到了这副幼小单薄的身躯里迸发出另一种难得的品质,足以掩盖他的缺点,那便是“情义”!

元溪皱起眉头,见阮归趣并无动作,便放下了手,问道:“你当真认他做了师父?”

“是啊。”元也暂时编不出什么话,便学着阮归趣说道,“不过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改天再说罢。”

元溪抬步往台阶下走。

阮归趣俯身将王曲扶起,往他人中一掐,王曲被疼得一激灵,登时清醒过来。

元溪拉起王曲的手,为他诊起脉来。

阮归趣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这……应当没伤到罢?我也没太用力。”

王曲正摸着后颈,听闻这话,脸色一黑,他狠狠瞪了阮归趣一眼,道:“我不碍事!不过阮郎君是不是该做些解释?”

元也心累地叹了口气,半靠在台阶上,等着阮归趣编鬼话。

阮归趣看了元溪一眼,说顺口的谎话这次却被堵在了嘴边,他叹了口气,四顾看去,心中有了主意,于是起身捡起一根落在院中的竹条,行云流水般施展出一道剑法,几个攀爬纵跃便到了参天毛竹的顶端。

“哇——”元也先前维护阮归趣是看在生父的情面,此时倒是真心实意起了拜师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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