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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48)

作者: 元灵宇 阅读记录

云落再次点头。

李观镜不解:“既是他的孩子,他为何要伤你?”

云落垂眸,淡淡道:“我的孩儿不能成为野孩子,我要名分,但是他却不愿让我见光。”

“他不愿?”李观镜奇道,“那他为何要与你……”

“因为他知道,为了情,我愿意付出生命!更何况是其他违背道义的事!”云落说罢,顿了顿,自嘲地一笑,道,“可是世间唯有女子重情,我竟不知逢场作戏原可以做到这般程度。”

李观镜知道朗思源比秦子裕要深沉许多,但他一直觉得这是因为朗思源比他们年长几岁,且又是朗詹的长子,可是如今看来,自己好似从来没有认识这个好友一般。李观镜暗自消化了片刻,又问道:“你知道他不值得,为何还要舍了腿去保住孩子?”

“我这一生再不会将自己托付给任何人,从此以后,只有这个孩子能够陪伴我,所以我要留下他,他就是我的希望!”云落越说越坚定,她俨然将活下去的希望都压到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李观镜不由皱眉,他默然看着云落,知道不能再问她对孩子的安排,只能等她稍微平静了些,问与自己相关的事:“你方才说违背道义……思源让你做我的影卫时,是不是还有其他安排?”

云落承认道:“少主人……不,朗思源,他让我盯住公子,将公子的一言一行都告知给他。”

“还有呢?”李观镜轻声问道,“他让你杀我么?”

云落一愣,摇了摇头,道:“除了我去找他的时候,他都是让我好好保护你的。”

第35章

过往二十年所追寻的疑惑,好像从七夕那天毒发后,就渐渐将答案展现到了李观镜的面前。云落歇下后,李观镜独自来到主院前,上次他问起下毒之人是谁时,郡王所给的“不知”二字后有显而易见的隐瞒,如今他自己有了猜测,前来郡王面前求证。

年豆儿看李观镜站着不进门,有些莫名地挠了挠头,问道:“公子在想什么呀?”

李观镜回过神,向年豆儿微微一笑,便径直进了郡王的书房,进门后,脚步不由顿住——李照影竟然在里面。

郡王看到李观镜,眉头一皱,道:“招呼都没一声,你可还将我放在眼里?”

“自己家,那么多规矩干嘛?”李观镜小声咕咙了一句,趁郡王没听清前,退了出来。

片刻之后,李照影走出,向李观镜道:“哥,我谈完了,你进去罢。”

李观镜道:“我不急的。”

李照影笑道:“我真的说完事了。对了,今晚我能不能去哥院里,有些事想和哥聊一聊。”

李观镜有点心虚,担心谢韫书的计划被李照影知晓了,他正想找个理由拒绝,书房里传来郡王喝声:“还不进来?!”

李照影忍笑,小声道:“快进去快进去!”

李观镜垂着头,灰溜溜地进了书房。

“过几天就是加冠礼,你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在家中准备便也罢了,竟然几天都不见踪影,如今一来就如此冒失,哪还有点成年人的模样?” 郡王坐在桌案后,面色不悦地看着李观镜,见后者心事重重,顿了顿,缓了语气,道,“坐过来罢,发生何事了?”

李观镜依言坐下,道:“儿知错了,不过我这几日不在家,其实是在查一些旧事。”

郡王不甚在意地敷衍道:“是么?说说看。”

李观镜来之前便已想好怎么开口,他认真道:“我有个问题,想再问阿耶一次。当年给我下毒的人,阿耶真的不知是何人么?”

郡王静默地看着李观镜,过了片刻,缓缓问道:“你这几天在查这件事?”

“我不是有心查,只是许多事情堆积到一起,儿虽愚钝,也能看出些端倪来。”

郡王点了点头,示意李观镜继续说。

“先从一个多月前说起罢。七月初的时候,我曾经差点喝下五石散,后来经过查探,几乎可以确认那群人来自钱塘,与太妃同日出发。”李观镜紧盯着郡王,发现他的眉头逐渐皱起,但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于是他继续道,“太妃来长安后,西市便起谣言,说阿耶为了我,灭了蓝家满门,此事发生时机太过巧合,结合前事,我不免又要联系到太妃身上。

“最后一件事,就是太妃最近执意要让照影娶朗思语,如今想来也很巧,朗思语在五台山呆了这么多年,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回,且一回来就得了太妃青眼。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二十年前赵王李福被害一案,我也不会想到朗家会因为隐太子而与太妃有关系。”

郡王难掩惊讶,问道:“你如何查了那件事?”

李观镜心中有些得意,不过他头脑尚且清明,未将李未央在这些事的角色道出,只挺直了腰板,沉声道:“总之我知道,下毒害我的人,就是太妃!她一定是怕我长大后与照影容貌差距太大,因此想早早灭口!”

郡王张了张口,犹豫了好一会儿,见李观镜如此笃定,还是开口道:“不是太妃。”

李观镜愕然:“啊?那五石散呢?”

“五石散的事,听起来倒是她的手段。”

李观镜一时无言,他趴在凭几上,十分不甘心地问道:“与太妃一点关系也没有?”

郡王站起身,踱了两步,停到李观镜的面前,道:“你已经查到这里,还算是有几分本事,我便与你说罢。下毒害你的人确实不是太妃,那人已经死了,曾经是隐太子身边的人,害你是为了报复我。”

李观镜不解道:“为何报复你?”

“因为我对当今圣人……也有从龙之功。”

“从龙?”李观镜反应过来后,不由惊住,“你是说宫门之变……”

郡王示意他噤声。

李观镜呆呆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怪你,所以要叫你不好受,就来害我,此事虽不是太妃主使,但恐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罢?”

郡王叹道:“不错,只是他们手中亦捏有我的把柄,因此我没能去斩草除根。这也是为何我同意让太妃他们回来,他们留在我眼下,总比在钱塘要妥当。”

李观镜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好友不是原来的好友,郡王好像也不是以前嘴硬心软的郡王了。

“我不怀疑太妃下毒,是因为太妃并没有那样的手段。”郡王重新坐了回去,缓缓道,“就如她现在急着要与朗家联姻,便早早暴露了朗家的立场,这些年里,我只怀疑朗詹晋升的途径,却没想到他与隐太子竟也有紧密的联系。”

李观镜有些感慨,道:“原来阿耶早就想到了。在长安城里,作壁上观的人恐怕不知阿耶一位。”

“是啊。”郡王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道,“树欲静而风不止,长安的平静恐怕要到头了,只是如今大家都在等,等着看谁先按捺不住。”

李观镜十分不解,问道:“大家是谁?隐太子都去世这么久了,圣人的天下也太平安稳,你们要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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