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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247)

作者: 元灵宇 阅读记录

对方如此坦白,倒让元也说不出话了。

谢翊之上前来,道:“既如此,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柴昕皱起眉,催道:“此地人多眼杂,郎君请快些讲。”

“阎姬此人,你了解几分?”

柴昕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阎‘姓并不多见,子裕曾经说过,年前圣人曾经在东宫打死了几名宫人,其中一人也姓阎。”

谢翊之一时理不清其中干系,待要再问,柴昕却抬手止住他,道:“杜三郎曾经是东宫崇文馆大学士,两位与其跟我纠缠,不如去问他,他一定比我了解得更多。”

秦子裕又往下坠了几分。

谢翊之忙道:“我帮你扶着罢。”

“不必,我应付得来。”柴昕架着秦子裕,越过两人,一路往云韶府的灯光中走去。

快要跨进云韶府门槛时,柴昕脚步慢了下来,她正思考着怎样将秦子裕提过去,后者却自己抬起脚跨过去了。柴昕一惊,正要抬头去问,秦子裕含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回厢房。”

柴昕反应过来,便不动声色地将人拖上了楼,等进了房间,肩上蓦然一松,她看向身旁的人,发现他面色发红,确系醉酒之态,但眼神清明,显然并非喝没了神智。

秦子裕站直了身子,在柴昕惊讶的目光中理了理发皱的衣服,漫不经心地问道:“不会后悔么?”

就这样放手不管,不会后悔么?

柴昕听出言外之意,她倚到栏边,看台上又唱起了柳尚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子裕,七夕那日,此曲于我是催命符,而如今却不同,你知道为何么?”

秦子裕道:“如今人们越来越赞美柳尚兰,将来即便事发,朝野上下,都会有人替你说话。”

柴昕点了点头:“但如果我现在去帮忙,只要露出一点马脚,届时天王老子来说情也无用。”

“若是只顾惜自己,你便不是那个让我们为你牵肠挂肚的小昕了。”秦子裕坐到柴昕身边,道,“和我还不说实话么?”

柴昕看着秦子裕,过了半晌,终于软了态度,道:“当日我要与他一同入赵王府,他说我和林大家任何一个人出事,他都会抱憾终身。”

秦子裕了然:“他是为林大家回来,你担心将来他会为了你再回来一次。”

“只要我的事有转圜余地,就不会逼他现身——最起码别让他觉得我是被他牵连才被问罪。”

秦子裕沉默半晌,忽而一笑,揉了揉柴昕的头,道:“多大事呢?杜三郎何许人也?有他在,又何需我们去添乱?至于你的事,那也不必担心,我如今好歹是个进士,入朝之后,自然为你拼尽全力,他李观镜又不是佛祖菩萨,难道事事非得他来掺合一脚才成么?”

柴昕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子裕凑近她,问道:“又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往后,恐怕我们很难再见到阿镜了。”

“你这又是杞人忧天,他不能来,我们难道还不能去江南找他么?有我表哥在,余杭又是郡王封地,便是那人当真……总之,去了江南,那人也不见得能奈何阿镜,最多不入仕罢了。”秦子裕说完,见柴昕并不答言,自己也知道此话说不过去,如今郡王能因为圣人一句话去封地,将来那人也能一句话将他们召回。想到此处,秦子裕甩了甩头,道,“多想无益,眼下最要紧的,是杜三郎真的能设法找到阿镜。”

“希望他能做到。”柴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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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裕和柴昕最后一次出场啦

第164章

杜浮筠并不知道自己被柴昕等人寄托了多大的期望,在听完谢翊之的话后,他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找对了方向,阎姬确实可用。”

元也忙问道:“怎么说?和东宫那个阎什么当真有关系?”

“有。”杜浮筠不愿多谈论逝者,只道,“阎如意之死是李璟一手造就,而他正是阎姬的弟弟,按镜天先前和我透露的消息来讲,阎姬还在齐王身边。”

元也一脸的难以置信:“李璟害死人家的弟弟,还敢把人留着在身边用?”

“这样的人并不少见。”杜浮筠不觉得奇怪,淡淡道,“或许这就是上位者的傲慢罢。”

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及近,马蹄声越来越少,到近前时,有勒马驻足的嘶声,同时剩余的人继续向前,听起来似是在挨家挨户寻人。

杜浮筠熄了灯,从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向下看去,只见一名衙役装扮的人正在楼下与掌柜说着什么,他手上持着火把,清楚地照亮了腰间的孝布。

谢翊之从另一扇窗户看得清楚,心中一惊,悄声问道:“这是国孝么?”

元也问道:“怎么说?”

杜浮筠示意他们噤声回房,片刻之后,掌柜上楼,开始挨个敲门通知,告诫住客在国丧期间不可行乐,不可操办婚嫁等等事宜,另外传达了新帝名“璟”,让住客莫要冲撞。

元也听完,心里一个咯噔,等掌柜走后,他与谢翊之重新来到杜浮筠的房间,甫一进门便急道:“怎么在这当口叫他得了势?”

“圣人想必在几天前就已经过世了,如今一应事宜安排好,才会将消息传出来——明日便不会戒严了,届时我会通知陈珂先按惯例回郡王府去,你们自去准备给阎姬的信便好。”对于这个结果,其实杜浮筠并不惊讶,毕竟长安如今只有两名皇子,圣人偏爱楚王,可他毕竟年纪太小,圣人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迟迟不曾下诏立储。谁能想到这场病来得如此之急,距离太子和秦王失势不过三个月,宫城已然是大变天了。

兄弟手足,父子亲情,这些对于李璟来说,从来都无法阻拦他的脚步,他想要得到的,会不择手段地拿到手。

对李观镜亦是如此。

杜浮筠曾经感怀于李璟和李观镜十几载情谊,一直以为情义在李璟的心中有不低的分量,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不过李璟对于情义的轻视程度也大大超乎杜浮筠所料,如此他更加笃定,阎姬很可能是助他们破局的人。

次日清晨,杜浮筠派人往城外送信,到中午时,来人回信,道已经找到陈珂,他快马回长安,估计傍晚能回郡王府。杜浮筠便与元也他们分开行动,独自潜入郡王府兰柯院中。及至傍晚,陈珂果然顺利回府,他是李观镜的贴身侍从,在府里算是半个主子,回来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在府中巡视了一番,等天完全黑了后,才禀退众人,独自来到兰柯院。

陈珂一早就知道杜浮筠等在这里,因而等他进院,看到石桌边坐着两个人,不由得有些惊讶。

阎姬抬头,率先道:“杜三郎本要通过你来找我,恰好我派人盯着城门要寻你,这会儿聚集在此,倒省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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