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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24)

作者: 元灵宇 阅读记录

李照影有些艰难地笑了笑,道:“不小心磕到了。”

李观镜目光落在他眼下淡淡的青色,明白不宜再问,便点了点头,道:“若是不方便,不如去坐马车。”

“哥放心,我这不碍事的。”

李观镜点了点头,回身吩咐侍卫多看顾着点,便带着陈珂和郗风去检查车队,待行李全部装好后,一行人迎着朝阳往长安城去,在中午之前到了郡王府外。

在他们进城时,李观镜让陈珂先行一步去报信,因而此时郡王李缘已经等在门口,将太妃马车迎进了院子。李照影下了马,疾步走近,待要弯身,却又被太妃叫去服侍,他无奈之下,只能向郡王匆匆行了一礼,郡王不以为忤,笑着示意他去忙。

李观镜在旁边看了片刻,见李照影离开了,才走到郡王身边,低声道:“有点麻烦。”

郡王不动声色地笑道:“无妨,进去陪你母亲罢。”

李观镜看众人卸行李的卸行李,牵马的牵马,自己一时也帮不上什么,且如今既有郡王在这里镇着,也算给足太妃面子,他离开也不成问题,因此便依言进了正门,去前厅见郡王妃。

郡王妃装束雍容整齐,正端庄地站在厅中,见李观镜进来,淡淡问道:“如何?”

“毫发无损。”李观镜知道郡王妃不是问太妃如何,张开手,在郡王妃面前转了一圈。

郡王妃点了点头,由李观镜搀扶着出去,在前厅门口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后,门房行礼的声音传来,郡王妃不由自主地攥住李观镜的衣袖,身板更加挺直,脸上露出虚伪和善的笑意,迎向转过影壁走来的太妃。

李观镜暗暗拍了拍郡王妃,示意她安心,同时不着痕迹地抚平自己的衣袖,不让郡王妃真正的心绪表露出来。

郡王妃内心虽有惊涛骇浪袭过,表面却不露分毫。真要论起社交风范,郡王妃郗瑶堪称长安城第一等,她在这里长大,自小便跟着母亲来往权贵之间,出阁后要代表郡王府应对里里外外各项事宜,可谓什么场面都见过,她在平日里对着夫君和儿子虽是一派耿直,在外人面前却是滴水不漏,因此即便她对太妃怨气深重,一番见礼寒暄也能做到恰到好处,就算太妃有意挑刺,也愣是找不出毛病。

好在太妃今日总算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只是简单的来往之后,便往前厅去。

下人抱来蒲团,让李照影对着郡王夫妇行大礼,而后李观镜也对太妃尽了礼数,待谢韫书见过几位长辈之后,下人们便依次散去,只留下几个贴身服侍的侍女,太妃正起脸色,将话题引向了加冠礼。

表面说加冠礼,但在坐的人都知道太妃的目的在世子之位。

郡王没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以长途奔劳为由,安排太妃等人去休息。李观镜自是去忙前忙后,直忙到晚间,他已经是精疲力竭,嗓子冒烟,回到兰柯院时,连话也说不出口了,让入画和侍墨心疼不已。

然而李观镜并不能躺平,因为尹望泉等在屋里。

侍墨责怪地看了尹望泉一眼,尹望泉有些莫名,大眼微瞪,一派天真地问道:“侍墨姐姐,我哪里做错了么?”

侍墨被这么一看,倒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毕竟是李观镜交代的事,尹望泉前来汇报,也是情理之中。

李观镜喝了杯茶,靠着坐了会儿,然后冲尹望泉点了点头,侍墨和入画识得眼色,相伴而出,带上了房门。

尹望泉目送她们离去,看李观镜双眼放空,想了想,问道:“公子今天还听么?”

李观镜“嗯”了一声,温声道:“长话短说。”

尹望泉原先准备了一肚子话,准备将自己的第一份差事说得绘声绘色,无奈屡屡出身未捷身先死,此时只得简单将这件事的重点挑了出来,说与李观镜听。

李观镜听了片刻,迟钝的大脑渐渐运转起来,整理出这件事的梗概来:年欢在主院不属于贴身侍女,时常被派去后厨为郡王妃照看食材药材,一来二去,便结识了给郡王府送菜的张养,这张养家中有妻,却骗年欢说自己独居,在年欢怀孕之后,他哪敢让郡王府主院里的侍女做妾,便哄骗她给李观镜下催情之药。说起来,这世间能迷人心智的药实在是少,张养多方打听,自然都没能寻到,他正苦恼间,某一日,有一位赤脚郎中上门,声称自己有一味神药,包管让张养心想事成,这张养自己也试了试,发现果然有神效,便将药带给了年欢,因此便有了后面的事。

听到“赤脚郎中”时,李观镜已然知道这条线是断了,因此只问道:“可问到了这郎中的年貌体征?”

“这死狗奴说得颠三倒四,总结起来不过是满脸胡茬,一副邋遢相,恐怕是易容过的。”

李观镜点了点头,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

尹望泉小心地看着李观镜,暗道这差事确实办的差,毕竟原先自己也是拍胸脯保证过的,结果却没拎出那幕后之人,还大半夜的脏了公子的眼睛,恐怕自己即将受到责罚。

李观镜见尹望泉面色不大好,心里不由得想到郡王的话,便收起问责之心,道:“无事,他们一击不成,定然还有后手,且等着便是。”

尹望泉一愣,忙道:“如此,岂不是置公子于险境?”

李观镜淡淡道:“那人如此小心,想来是不敢暴露身份,我身边事事看管得严,他要想再下手也难,我注意一些就是了。”

尹望泉心里涌起一阵愧疚——若是他此番一举得手,哪里还需要李观镜以身为饵呢?

李观镜想起这两个人还关着,知道行私刑不合王法,便道:“你去将张养扭送到坊正处,就说他在王府行窃,叮嘱好他不可胡说,否则别怪我们不饶他。”

尹望泉心道如此处理甚是周到,他自有法子令张养管住嘴,这样既处罚了张养,又没有打草惊蛇,自己后面再派遣人手埋伏在张家附近,或许还能再见到那名郎中。

“至于年欢……”李观镜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决定按规矩处理,道,“你也忙了些日子,回去歇息罢,顺便帮我将入画叫进来。”

尹望泉应声,转身离去。

李观镜进了卧房,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脚步声再次响起,尹望泉在屏风外道:“公子,这次去查消息,我听到了一些传闻。”

李观镜没有睁眼,只轻声道:“说来听听。”

“公子可知道浔阳蓝氏一族覆灭之事?”

几年前,郡王查出永夜之毒的解法,曾差人去蓝家要解药,没想到过去的时候,蓝家早已被一场大火烧毁,据说嫡系一脉无人生还,解药方子自然也是失落了,郡王妃因为此事还哭了好些天,李观镜当然记得这件事。

“嗯,然后呢?”

“坊间传言,说……说是郡王因蓝家的毒害了公子,派人前去要解药,被蓝家人为难,郡王便一怒之下杀了蓝家所有的人,还放了把火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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