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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20)

作者: 元灵宇 阅读记录

李观镜赧然一笑,道:“我是想要,不过这种药应当不存在罢。”

杜浮筠“嗯”了一声,淡淡道:“医者讲究对症下药,若说有一颗药能够解所有的毒,我并不相信。不过空穴来风,必有依据,李公子不妨去找找看,或许你口中的团凤没有解百毒的药,却有世间少有的药材。”

李观镜一脸钦佩地看向杜浮筠,暗道大学士不愧是大学士,竟然这么快就看出来团凤中可能有别的药材。

杜浮筠扬唇一笑,顿了顿,笑容淡去,话语略显迟疑:“至于月湖……”

李观镜忙道:“没事没事,这应当是江湖人看你们家学问做得太好了,强行蹭热度。”

“蹭热度?”杜浮筠愣了愣,转而忍不住失笑,摇了摇头,道,“李公子谬赞了。”

李观镜暗自松了口气,心道这一茬总算是过去了。

“说起来,我也有一件事要找李公子。”杜浮筠忽然道。

李观镜有些惊讶,问道:“何事?”

“前几日去看姨母,她让我遇见你时,问问那本书可找到了。”

抄书先生其实早就找好了,只是李观镜在听完林忱忆和独孤静的过往后,犹豫着是不是要继续帮她,只是没等他决定好,便被云韶府的药引给药倒了,醒来后早将此事忘记在九霄之外,此时杜浮筠说起来,他才想起还有一个人的命等着自己去救。

“李公子?”杜浮筠见李观镜沉默不语,问道,“莫非是有什么难处?”

李观镜看向杜浮筠,心想一码归一码,独孤静罪不至死,若她果真没熬过去,自己也过不去这道坎,便道:“这几日便能送过去。”

杜浮筠欣然道:“多谢李公子。”

李观镜话说完,自己也轻松了不少,便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客气。”

一行人很快到达望仙门,太子等人从延喜门回东宫,颜礼铭则带着剩下的人从景风门回工部。太液池验收完成后,李观镜得了个任务,那便是整理验收的成果,形成奏章以回禀圣人,他对此并无经验,虽知颜礼铭最终大概率不会用自己编写的版本,但还是认认真真去翻阅以往的奏章,仔细整理起来。

人一旦忙起来,就会发现时间过得飞快,三天之后,卫若风对每个人提交的内容加以修改整合,形成了一篇简洁明朗的奏章,由颜礼铭带去给圣人过目。圣人甚是满意,给工部上下俱发了银钱奖励,李观镜也得了一份,自觉这是长这么大挣得最多的一次,十分得意地去东市给郡王夫妇买了礼物,等下午回到家中时,却发现气氛不那么对劲。

李观镜进主院时,在一片寂静中闻到了一丝火|药味。

郡王夫妇一个在院内看书,一个在房中看账本,贴身侍女垂头侍立左右,其余的仆从皆在院外。李观镜走到房门口,听夫妇二人各自将纸页翻得哗哗响,可见两人火气都不小,他斟酌再三,还是拎着胭脂盒进了屋内,向板着脸的郡王妃笑道:“阿娘,我今日发了俸禄,你看我买了什么?荣华馆最新配制的胭脂水粉!”

郡王妃闻言,并不看李观镜,只冲着窗外的院子冷笑道:“你是最孝顺的,和你父亲一样孝顺!”

郡王在院中听到这话,恼火地将书扔到桌上,道:“镜儿难得自己挣了银钱来孝敬你,你有火冲我来便是,何必撒在他身上?”

“我找他撒火?”郡王妃登时火冒三丈,也扔了账本,腾地一下站起,走到门口冲郡王道,“我看你是做官做疯魔了,如此左右逢迎,你既如此孝顺,你自己出城去,何苦来折腾我的孩子?”

郡王气道:“镜儿难道不是我的孩子?我几时要他去了?我不过问了你一句,怎么就折腾他了?”

“因为我还没死呢,你可敢随意支使他么?”郡王妃冷笑道,“你若是想,再要十个八个孩子也不在话下,自然不将我儿放在心上。”

郡王气得手发抖,指着郡王妃道:“孩子还在这里,你胡说八道什么?真是年纪越大说话越发没谱!你放心!我管保只有这两个孩子,也管保比你先死!”

“诶诶诶,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青|天|白|日的竟咒起自己来了,岂不是叫我无地自容?” 李观镜深觉二人这时候的话都挺没谱,忙上前打圆场,冲郡王使了个眼色,然后揽住郡王妃的肩膀,带她往屋里去,柔声道,“莫非是我东西买错了么?阿娘怎么见我这么大火气?”

郡王妃泪流满面,一边拭泪一边哽咽:“总之我与她势不两立,谁也别想来动你!”

李观镜见郡王妃情绪激动,说话颠三倒四的,一面令方才跪下的侍女们起身,一面好生安抚郡王妃,待到她气息逐渐平稳了,李观镜这才将目光投向琳琅,琳琅身形未动,只小心地动了动手指,指向桌上那封信,李观镜点点头,琳琅便将他替了下来,轻拍郡王妃的后背。

李观镜拿起信纸,快速看完后,嘴角扯了扯,笑道:“我当是多大的事呢,也值得你们吵成这样?”

郡王妃一拍桌子:“我偏不叫她得逞!”

“阿娘别生气,莫要因为这点事气坏了身子,此事交给阿耶和我便是。”

郡王妃横眉瞪过来:“你难道要去华州接他们?”

太妃在信中要求李观镜去华州迎接他们,郡王妃本来就对太妃意见很多,不可能答应这个要求,李观镜也不可能答应,便道:“我不去,华州太远了。”

郡王妃这才缓和了语气,问道:“那你要如何?”

“容我和阿耶商量商量,若是贸然拒绝,传出去对王府声名不好。”李观镜将礼盒放到郡王妃身旁,温和地笑了笑,道,“既无外敌上门,自己人倒先掐起来了,何苦来?”

郡王妃咕咙道:“总之错不在我。”

李观镜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屋子。郡王此时气头过去了,正觉怅惘,见李观镜拿着信出来,问道:“你母亲如何了?”

“好多了,不过待会儿还是需要委屈你先低个头。”

“没事就好,就怕她气坏自己。”郡王轻叹一声,带着李观镜走进书房,道:“想必你已经看完了信,可有什么想法?”

李观镜道:“就说我久病初愈,难走远途,让太妃来长安驿站,我去驿站接他们,如此一来,同意或否便成了他们的选择。而且我确实病了一段时间,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因此即便太妃不同意,说出去后,谁也不能说我们的不是。”

郡王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就照你说的办。”

经此一闹,父子俩也无兴致说什么仕途学问,李观镜取出紫毫笔,默默挂到笔架上,然后说道:“儿先回去了。”

郡王目光柔和地看着李观镜一系列举动,听闻此言后,道:“去罢,晚间过来用膳。”

李观镜回到院子后,将郗风单独叫到了房里,此时尹望泉承诺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半,李观镜自然不能等到了日子再去问结果如何,便向郗风询问尹望泉的进度,郗风答道:“他已经混入了后厨杂役中,说是有了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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