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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176)

作者: 元灵宇 阅读记录

天子一怒,浮尸百里,李观镜听到圣人正式用“朕”,便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站起身,郑重行了一礼,道:“微臣绝不会辜负陛下,也不会辜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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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宋时期皇帝平时很少自称“朕”

第118章

李观镜离开两仪殿时,仍觉得似是在梦中,他没想到这么大的案子竟然就这样轻轻放下了,圣人说是因郡王长跪雪地才施恩,但是李观镜知道定然不是这样。

郡王和圣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内侍上前来领他们出宫门,李观镜这会儿松懈了,刚迈出两仪门,便无法控制地扑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感觉身体好像是被封在泥潭里一般,周遭软软的,李观镜却无力行动,这样浑浑噩噩不知多久,等他再次感受到外界时,先听见一阵细微的哭声,嘤嘤如蚊鸣一般,他不由皱起眉头,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镜儿!你醒了么?”

是郡王妃,李观镜彻底放松下来——到家了。

“镜儿?”郡王妃红肿着眼睛,爱怜地抚上李观镜的眉头,低声道,“做噩梦了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醒来告诉为娘好不好?”

李观镜本要继续入睡,听着郡王妃的问句一声比一声急切,心中不忍,便用尽全力抵抗睡意,缓缓睁开了眼睛。

“呀!”琳琅喜道,“公子醒了!”

李观镜看着屋顶,认出这里不是自己的屋子,下一瞬,一人扑倒他的面前,李观镜偏头看向她,温柔地笑了笑,道:“阿娘,我没事。”

“你……”郡王妃听到这话,更加心疼,一时痛哭不已,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观镜早知自己这幅样子回来定然要吓坏家人,心中轻叹一声,从被中挪出右手,轻轻拉住郡王妃的衣袖。

琳琅擦去脸颊的泪水,上前劝道:“公子醒来是好事,夫人莫哭了。”

“我儿……”郡王妃也明白不能这样哭,周太医的话还在耳边,她心道哭坏自己事小,万不能引得李观镜伤心,于是缓了好一会儿后,总算平复了心绪,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李观镜摇了摇头。

琳琅拍了拍郡王妃,柔声道:“奴去给公子准备些粥,夫人到时候也吃些。”

郡王妃道:“还有,去给太医院送消息。”

“奴知道的。”琳琅说罢,向李观镜道,“公子已经昏迷九天了,这会儿可莫要轻易再睡,坚持到太医过来,可好?”

竟然一觉便是九天么?李观镜难免有些惊讶,他确实不能继续睡了,便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琳琅走后,郡王妃忍不住又问了一次:“可有哪里不适?”

李观镜刚要提醒她刚才已经问过了,转而想到郡王妃并非是记性不好,而是关心则乱,便温声道:“睡久了,有些头晕,肚子也有些饿,其他一切都好。”

这样的回答显然比“没有”更让郡王妃信服,因此她不再追问,而是向外间道:“去厨房催一催。”

外间有侍女应声。

李观镜看着那道屏风,忍不住问道:“我睡在这里,阿耶和你住哪里呢?”

“我不放心,得时时看着你才行,至于他——”郡王妃气恼地哼了一声,“他还有脸睡床?”

李观镜愣了一瞬,反应过来,道:“去江南是好差事……”

郡王妃扬手打断他,道:“别给他说情!”

李观镜沉默了片刻,换了个方向:“阿娘,我其实没有生病,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的毒解了。”

郡王妃呆住。

李观镜补充道:“解剧毒需下猛药,先前事情多,我也没来得及让郗风带消息回来,吓着阿娘了,不过你放心,往后好生将养着就行,不会再有事了。”

郡王妃大喜过望,道:“当真?莫非是这次去江南的奇遇?是哪位神医治好了你?”郡王妃说罢,也不等李观镜回答,又恍然道,“怪不得周太医说你脉象有异,他不敢确认,还说要回去研读研读医书!”

李观镜见郡王妃心情大好,跟着笑起来,轻声道:“所以说莫要怪阿耶了。”

“哼,他让你去的时候,怎么能预知到这种好事?你确确实实受伤了!”

“福祸俱难预料嘛。”李观镜费力地支起身子。

郡王妃叹了一声,将他扶起,埋怨道:“你一醒来,也不问问为娘如何,一门心思就为他说情。”

李观镜温声道:“你们为我提心吊胆许久,我不想你们再怄气——圣人说,他之所以放我回来,是因为阿耶在雪地跪了许久,我都成年了,却叫父母如此操劳,真是枉为人子……”

郡王妃忙道:“好了好了,我不生他的气便是,你别自责了!”

李观镜点了点头,道:“正该如此,夫妻本为一体,你们和睦恩爱,我不管到了哪里都心安。”

“你这孩子……”郡王妃抚上李观镜瘦削的脸,心中一酸,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她连忙别过脸,用帕子拭泪。

琳琅端着粥进来,见此情景,扬声道:“甜粥来啦!”

郡王妃振奋起精神,道:“周太医说你气血亏损,特地嘱咐我们在粥里加上红豆、莲子、桂圆,琳琅还亲自用红糖调了你最爱的甜味,快尝尝。”

李观镜笑道:“好,自从住进兰柯院,我好多年没尝过琳琅姐姐的手艺了。”

琳琅嗔怪道:“你若想吃,吩咐便是,奴难道还会拒绝么?”

郡王妃到桌边喝自己那碗,自从李观镜回来,她日夜悬心,食难下咽,直到现在吃进这口粥,她才感觉到食物的美味。

琳琅坐到床边,一勺一勺给李观镜喂粥,等一碗见了底,院子里传来动静,琳琅回头看向郡王妃,道:“想来是周太医到了。”

话音刚落,外间便传来年豆儿的声音:“夫人,裴太医来了。”

“小裴?”郡王妃走到外间,只见屋外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师父呢?”

裴绍行了一礼,道:“家师染了风寒,恐传给世子,因此令在下代诊。”说罢,裴绍抬起头,笑道,“恭贺郡王妃,师父从古籍中查出了,世子当日脉象乃毒解之相,不过因为刚去毒不久,所以脉象紊乱,只要世子精心调养,假以时日,便可痊愈。师父已经定了补药类目,在下今日来,便是根据世子情状确定药补和食补的剂量。”

此人虽然年轻,但到底是太医院的人,补品自然难不倒他,郡王妃不豫之色散去,笑道:“有劳周太医了,我儿已经醒来,他确实说已经解了毒——既如此,便劳小裴太医为我儿再诊治一二罢。”

裴绍四年前进太医院,按照惯例,由一位资深太医带他五年,他的师父便是一直负责为李观镜看病的周太医,因此裴绍从四年前开始,便常常跟着来郡王府,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因年纪差的不多,他与李观镜有几分交情,因此见到李观镜脸色红润了些,裴绍由衷高兴,不过等他搭上脉后,脸色的笑意却渐渐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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