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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将军后(92)

作者: 明月卿酒 阅读记录

“先治病,你二人商议,治好殿下,定有重赏。”

夏寒青垂着脑袋,头一次恨自己是个废人。

他伸出手碰了碰萧则绪的指尖,握在手中,握紧了怕捏痛他,松了又怕他跑了。

“殿下……”

收拾了伤口,换了新药,又用尽各种办法喂了汤药,萧则绪还是死沉沉地睡着,只是折腾了许久,好在是烧热轻了一些。

夏寒青握着他的手,死死不敢放。

他翻身合衣躺在旁边,伸着胳膊又落下,诸此来回,他才敢将人抱住。

“殿下,臣想抱着你,可以吗?”

纵使萧则绪听不见,他还是问了一句,夏寒青身上还带着昨夜的寒气,冰冰凉凉,萧则绪似乎是想要寻找清凉,翻了个身反抱住夏寒青。

夏寒青微愣,没敢动。

良久他才敢搂住萧则绪的腰,越搂越紧,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融入要怀里去,他迫切想要证明怀里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萧则绪才醒来。

身上还是有些重,但好了很多,额头还搭着湿冷的帕子降温。

“寒青……”

他张了张嘴,喉中干涩,像是含着刀片似的一下一下划着嗓子。

“殿下!”

夏寒青听到声音急忙扶着轮椅,眼眶微红,“殿下终于醒了,臣给殿下倒杯水来。”

他匆匆扶着轮椅,在门口唤了守着的听澜和桑月,倒了温水。

萧则绪拧着眉毛,支撑着坐起身来,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上关节都如生锈似的难受酸痛,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滚烫无比,眼皮重的他恨不得再倒头睡一觉。

床边很快围满了人,听澜、桑月、江陵、夏老夫人、徐绥徐缙、陆修文,连融雪都被叫来了。

夏寒青坐在最前面,端着一碗温水给他喂水,萧则绪想自己喝,抬了抬胳膊没什么力气又放弃了。

每个人脸上都是悲痛欲绝,好像他马上就要不久于人世。

“都是臣不好,臣把殿下弄丢了,殿下罚臣吧。”

夏寒青眼眶微红,眼底下还有青黑,满脸憔悴,看来他这段时间也很是煎熬。

“殿下,属下该跟着您的。”

听澜说得痛心疾首,他只离开了一会儿提前去了鸳鸯楼准备,怎么人就丢了。

“没事了就好,娘担心死了,可怜的孩子,你那什么劳子的鬼兄长可真不是个人。”夏老夫人抹了抹眼泪。

萧则绪张了张嘴,空有一肚子想安慰的话,但嗓子难受,干巴巴的,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拍了拍夏寒青的手背。

为什么难受的是孤,孤还要安慰他们?

“药来了,药来了。”

江陵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汁儿。

萧则绪浑然不觉,只当没听见,默默地拉着被子要躺进去。

死也不喝!

“殿下,不能这样。”

夏寒青一早就发现他的小动作,简直哭笑不得,抓住他的小被子,将人揪了上来。

“冷……”

萧则绪可怜巴巴地吐出一个字。

江陵立马跑到柜子里又抱出来两床厚实的被子,摞在萧则绪身上,厚实松软,好像要将他压扁。

“不喝药行不行?我觉得我快好了。”萧则绪扯了扯夏寒青的衣角,试图推脱这碗看着便苦到天际的汤药。

“不行!”

夏寒青拒绝的很干脆。

“殿下,臣准备了芝麻糖、奶糖、橘子糖、话梅蜜饯,殿下每喝一口就吃一块糖好不好?”

夏寒青舀着那看得人头皮发麻的东西,苦味儿都飘到萧则绪面前。

“我头疼,好疼啊。”

萧则绪按着头皮默默地又将自己缩回被子里,只留下一个背影。

夏寒青放下汤碗,慢吞吞地挪到床边上,双臂一捞便将此刻浑身毫无力气的萧则绪抓进怀里,手臂死死钳制环着他。

“殿下,喝药了,臣让修文加了很多糖,臣尝过了,很甜的。”

萧则绪:“……”

你骗傻子呢?

夏寒青吹凉一勺药,直接趁萧则绪不注意灌了进去,死死掰着他的嘴让他只能被迫咽下去。

他整个人烧得还有些迷糊,根本挣不开夏寒青,只能被迫软软的靠在夏寒青温厚的胸膛上。

但是很快一块橘子糖又塞了进去。

橘子的酸甜清香将舌尖发麻的苦味压了下去。

又是一勺子。

“……唔,不想喝。”

萧则绪被他灌的眼泪直流。

他自然知道喝药才能好,但夏寒青在,他就偏生想闹腾一二。

“已经见底了,还有一点点,只剩下几勺了。”

夏寒青看着大半碗药,努力哄骗着。

“我没瞎……”

萧则绪一张嘴,又一勺药喂了进去。

听澜站在旁边看得直咂舌。

这么多年,终于碰上一个能制住殿下喝药的英雄人物。

殿下自小体弱,又偏偏怕苦,死活不喝药,他们废了多少功夫,往汤药里加糖、做成药丸……

软硬兼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用的苦肉计,他不喝药,皇后娘娘就哭给他看,这才每次将药喝了。

“一点点了,殿下,再坚持一下。”

亿点点……

这一点点怎么还没到?

萧则绪烧得无力反抗,舌尖苦甜交织,在他心里头蹦跶得欢快,他贴着夏寒青身上,偏生夏寒青心脏跳的也飞快,有些吵……

“不喝了。”

萧则绪推了一下。

夏寒青抓住那只手塞进被子里,“真的只有一点了,还有三勺,真的三勺。”

三勺又三勺。

萧则绪眼泪直流,好不容易真的只剩下最后一勺,他死活不愿意再相信夏寒青。

“真的只有一勺了。”

夏寒青撬开了他的嘴,硬是灌下最后一勺,喂了两块蜜饯,这才松开人。

旁的人都看傻眼了。

连哄带骗,将军什么时候学会了此等技能?

萧则绪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殿下以后不要生病了,就不需要喝这些苦药了。”

萧则绪不想搭理他,将被子一拉蒙住头,缩成一团。

夏寒青哭笑不得,他宁可做了这个恶人也要让殿下把药喝了。

那大夫说不喝药再拖下去会烧傻的。

他只要一想到萧建白将人带回去任由殿下这样烧着,便恨不得冲到肃王府杀了他,以泄此愤,只恨那晚打得不够狠。

萧则绪折腾到了第二日才无精打采地爬起来,面色苍白,烧热已经退下去了,身体清爽许多。

吱呀一声。

门开——

萧则绪麻溜儿地又钻进被子里。

“殿下,该喝药了。”

来人不是夏寒青,而是江陵。

“不喝。”

被子里闷闷地传来声音,“已经好了。”

“殿下乖,只剩下三服药,再喝三次就可以不用喝了。”

一碗药配了十格子糖块。

江陵正想着怎么学着将军的模样把人捞出来,但他可不敢强行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