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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野(85)

作者: 枝曳 阅读记录

她将果子塞进包里,担心是不是江北辞又被打了,因为昨天晚上江叔叔回家了,基本上每一次江叔叔回家都会打江北辞,他们总是爆发争吵,但是这一次的争吵格外激烈。

她听见江北辞的嘶吼,“我不去毕城,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呆在这里,凭什么让我走?”

“就凭你是我江心海的儿子,我江心海是你老子,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你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江心海的咆哮整栋楼都听见了。

岑司思往旁边走去,荒地里的草很深,她小心找着角度落脚,终于能看见江北辞家客厅,这才停下脚。

刚站好,就看见江心海举起椅子往江北辞头上砸去,木屑飞溅,裹着血液飞得到处都是。

岑司思和秦涟漪同时捂住了嘴。

江北辞握紧拳头,朝江心海冲了上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他怒吼,“奶奶去世,你不回家,现在她葬礼办完了,你回来了,要把我们都带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毕城是为了什么,我不走,也不认你当老子。”

“小兔崽子,你反了天了,敢打老子。”

江心海下了狠手,两人不像是父子,更像是仇人互殴,秦涟漪去拉,怎么也拉不开。

岑司思急忙起身去喊父母,岑玉兰和陈顾景放下手上的事情,忙去劝。

大家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人拉开,江北辞头破血流,鲜血从额角到下巴,像是割裂了整张脸。

江心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捂着脑袋,血也直往外冒。

他冷眼看向江北辞,“好,江北辞,你不认我,老子也不认你了。”

说完,江心海就冲出门去。

秦涟漪看着江心海脑袋上的血,又回头看见江北辞,急忙去追,“玉兰,司思,帮我看着北辞。”

江北辞吐了口血,扭头躲进了卧室。

晚上的时候,秦涟漪还是没有回来,江北辞锁着门不开,岑玉兰给他做了饭他也不吃。

江北辞就这么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岑玉兰喊话,“北辞,我把饭菜放桌子上了,你饿了就出来吃,别饿着自己。”

听见江北辞闷声闷气的回答,岑玉兰才放心了些。

然而岑司思却怎么也不放心,她看见了江心海怎么打江北辞的,一脚一脚的往肚子上踢,那椅子可是实木的,都砸坏了。

她实在是担心,偷偷穿上衣服去看江北辞。

进屋的时候就发现卧室门大开,江北辞不见了。

岑司思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人,她急了,“妈妈,江北辞不见了。”

岑玉兰在睡梦中醒来,起身去看,真的找不到人了。

她气得大骂,“这死小子,找死吗?大晚上跑哪里去了。”

她虽然骂,还是把陈顾景摇醒。

“可能是去附近网吧了,”陈顾景分析,“给秦涟漪打个电话,找不到人就马上报警吧。”

“不是要二十四小时才能报警吗?”

“那先去找吧,晚上找不到就报警。”

两人穿上鞋袜就出了门,临了,岑玉兰安排道:“司思,你乖乖待在家里啊,别乱跑,明天我们没有回来,你就自己去学校上课。”

岑司思不能跟去,只能坐在家里等,心急如焚。

岑玉兰他们一直没有回来,她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她直觉江北辞会去那里。

纠结了一下,她起身出了门。

岑司思在小区门口打了一个出租车,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害怕得手抖,司机看她,安慰道:“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大晚上的你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干嘛啊?你家长呢。”

“我妈妈在那儿等我。”岑司思害怕死了,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幸好司机真的不是坏人,把她放到目的地就走了。

岑司思带了一个小电筒,她打开灯,往烂尾楼走去。

黑暗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脚下带起的沙石发出声响,她紧紧握着电筒,牙关止不住的上下发抖。

她走到平时和江北辞经常待的地方,自从上次和江北辞发现这个秘密基地后,他们经常来这儿。

江北辞还特意弄干净了一个区域,用砖头堆了凳子和桌子,还拿了家里的布来垫着。

“谁?”

江北辞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楼里响起。

岑司思听见声音,松了一口气,几乎是跑过去的。

“你怎么来了?”看见是岑司思,江北辞躺回了砖上。

岑司思拿起电筒往他身上看,江北辞伸手捂住脸,皱眉,“别晃。”

看清江北辞脸上的伤,她急忙拿开电筒,光线照到地上,赫然是一摊血。

“你还好吗?”岑司思拿起电筒,小心遮住他的眼睛,仔细去看他身上,手臂上有破皮,她想掀开他的衣服看。

江北辞拒绝了,他压住岑司思的手,“别看了,死不了。”

“不行,我们去医院吧。”岑司思心痛起来,他平时打架受伤为了不被秦涟漪发现,都是忍着的,江北辞太能忍了。

“不用,我没事儿。”江北辞挪动了一下身体,立马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岑司思执拗不过他,坐在江北辞身边,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我要去打工。”江北辞扭头看向外面,今天的月亮只有一个月牙,天空黑乎乎的,看起来很恐怖。

“打工?”岑司思对打工两个字充满了恐惧,因为岑玉兰一直说她不好好读书就让她去打工,她总觉得打工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去哪里打工?干什么呢?”

“去广南,进厂。”江北辞语气平静,仿佛是已经计划好了似的。

“可是你才十五岁,能打工吗?”岑司思想劝他别去,但也不知道怎么劝。

江北辞□□了一下,翻了个身,面向岑司思,“能去,我联系好了,明天早上他们就来接我走。”

岑司思咬牙,江北辞平时总是神通广大,她不知道打工还有人来接的,可是这些人是谁呢,会不会是坏人。

她提醒他,“会不会是坏人?”

江北辞摇头,“不怕,是坏人我跑了就行。”

江北辞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岑司思不说话了,就静静的坐在他身边。

过了会儿,江北辞又吐了口血。

岑司思起身抱住他,哭了。

她感觉江北辞要离开了,不知道去哪里,但是要离开了,他们以后就见不到了,明明应该开心,以后就不会有人欺负自己,可是她好难受,好难受。

江北辞摸了摸脖子,嫌弃道:“喂,怎么这么多水?”

问完他伸手去摸岑司思的脸,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问,“有没有吃的?”

岑司思从兜里摸出几颗无花果,“只有这个。”

她出门急,没想到带吃的。

“我手痛,”江北辞动了动脑袋,“你喂我。”

岑司思仔细擦了皮,喂他。

江北辞奶奶前几天去世了,他一直在守灵,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和江心海打架,一天都没吃,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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