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愿望(134)
他还拍了拍沈既望的肩膀，跟他称兄道弟：“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来问我，哥有经验。”
沈既望：“谢谢。”
梁栖月看着这两个男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心生疑惑。
医生走后，病房里剩下他们两人。
梁栖月今天穿了双高跟鞋，站得有些累，找了张椅子坐下。
她似乎没有要马上走的意思。
但她就坐在那里不说话，眼睛看着头顶吊瓶的方向，药水从输液管缓慢流下，沿着他的手背进入。
沈既望也在看她，怕她下一秒又要走了。
梁栖月本来想着坐一会就走的，不知是周围太安静，还是窗户外面照进来的阳光太温柔，莫名地困意袭来，眼皮也忍不住往下垂。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了病床上。
而原本在病床上躺着的人却坐在一旁，腿间放着一部笔记本电脑，眉目专注，修长的手指在敲打着键盘，动作缓慢，像是刻意放轻了声音。
梁栖月看着这一幕，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梦。
那她是怎么从坐在椅子上变成躺在床上的，总不能是她睡梦中自己爬上来的吧，还把人挤了下去？
沈既望看到她醒来后探究的眼神，解释道：“在床上睡得会比较舒服。”
梁栖月听到他这话，心里已经猜到是他抱她上床的，她担心的是：“你的身体……”
沈既望：“没事，你又不重。”
后面那句话成功取悦到了梁栖月，她忍住唇角上翘的弧度，“当然。”
梁栖月：“男人如果抱不动女人只有一个原因，他太虚。”
沈既望：“嗯，我不虚。”
梁栖月：“……”
话题怎么往一个奇怪的方向跑去了。
这时，有敲门声响起，沈既望说了句“进来”，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西装的男生走了进来。
在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沈既望时，眼底有诧异之色划过。待看清了女人的长相后，又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沈总，我来汇报工作。”
男生叫康俊，是沈既望的助理，长了一张娃娃脸，面容稚嫩，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手里捧着好几个文件夹。
走近时，他看了眼梁栖月，冲她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他的眼神明明没有什么，但梁栖月对现在的处境感到非常不自在，因为她霸占了别人的位置。
原本需要卧床休息的人不但要工作，还要憋屈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这一幕怎么看都是她的不对，虽然事情的结果不是她造成的，但她是受益者。
康俊一来就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给了沈既望好几个文件夹。
梁栖月听着他从口里吐出一大堆数据，叽里呱啦的，听得头疼。
沈既望看到梁栖月起身的动作，对还没说完话的康俊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沈既望：“你去哪？”
梁栖月：“你们谈工作，我出去比较好。”
沈既望：“不用。”
梁栖月：“你不怕我泄密？”
沈既望：“不会，你听不懂。”
梁栖月：“……”
梁栖月换了一个借口：“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现在刚好是饭点。
沈既望：“那你帮我打包一份粥回来。”
这样她待会就会回来了。
“哦。”梁栖月倒是没拒绝他，又看向病房里的另外一个人，问康俊，“你呢，要吃什么。”
康俊：“不用。”
说话的语气简直跟沈既望如出一辙，梁栖月好心提醒了一句：“工作不能当饭吃的。”
康俊：“我是吃了饭才来的。”
梁栖月：“……”
—
这个工作汇报有点长，长到梁栖月出去吃了个午饭还没结束，而且她还在外面多待了一会。
她一进门就听到沈既望在咳嗽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断断续续的，混杂着他说话的声音，听得梁栖月有点心烦。
生病了还要这样工作，是不是不要命了。
早上医生说的话还响在耳边，梁栖月把打包好的粥放下，又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且看样子还没这么快结束。
什么工作汇报这么长，没完没了了。
梁栖月开口时直接带着几分暴躁，忍不住问：“你们公司是没了他会倒闭是吗？”
她嗓音有点大，直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声。
沈既望看着她，仔细琢磨着她话里的语气，唇角扯出浅淡的弧度。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康俊眨了眨眼睛，看到自家老板抬起眼来看他，眼里写着“没听到她在问你话吗”，这才意识到这句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回老板娘的话，是的。”
公司没了老板确实会倒闭。
“……”
梁栖月听到他那声“老板娘”，整个人愣了下，才否认道：“我不是你的老板娘。”
康俊：“好的，未来老板娘。”
梁栖月：“……”
这人听不懂人话是吗？
康俊依旧没改口，也没意识到自己称呼的问题。
其实康俊认得梁栖月，所以刚才看到她出现在这里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因为她那张脸天天出现，出现在老板办公桌的相框里，老板的手机屏保里，出现在某张被剪下来的杂志里……
康俊刚毕业就进了JW工作，他学的是文科专业，应聘的时候就选了助理这个岗位。
当他跟一群漂亮女生同时竞争时，他本来觉得这次的面试应该黄了，后来人事通知他来上班，他还以为打错了电话。
“沈总说助理要男的，你是男的就没错。”
“……”
初次见到JW的创始人，康俊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年轻，而且非常帅气。
接触之后会发现，沈既望是一个对工作要求很高的人，可以说是工作狂，康俊也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他的节奏。
他发现，沈既望的生活里好像只有工作。
直到有一次康俊去沈既望的办公室汇报明天的行程，看到自己老板正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在发呆。
他走近时，看到屏保那张一闪而过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靥如花。
沈既望在听到他汇报完明天的行程后，说道：“明天的行程空出来，我有事。”
康俊：“一整天吗？”
沈既望：“嗯。”
得到答案的康俊有些意外，印象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见沈既望有休息的时候。
后来康俊才知道沈既望去了哪里。
他去了一间自己新开的酒吧。
酒吧的名字他印象很深刻，叫Seven。
因为沈既望手腕上经常戴着的那条红绳就挂着这个数字7。
那天酒吧开业，沈既望休息，康俊也跟着一起。
恰逢七夕节，他跟自己女朋友去约会，然后一起去酒吧玩。
沈既望上台后就说了一句话。
——“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然后他唱了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