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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暗恋(48)

作者: 千载之下 阅读记录

花拳绣腿,没什么力气,捶完又害羞地瞅他一眼,“走啦。”

程池也哼笑,眯着眼磕了磕烟灰,“别撒娇,好好说话。”

“哦。”徐乐陶脸上浮起笑意,她今天是真开心啊,“那咱们走吧,程池也。”

程池也掐了烟扔进垃圾桶,双手抄兜穿过马路,走回街对面,已经过了放学的高峰期,校门口只寥寥几个学生和家长。

他走到之前那辆大奔前,拉开后车门弯身坐了进去,再一侧头,嗓音沉静:“上车。”

徐乐陶指指自己,“你是要送我回家吗?”

“那不然你自己回去。”

徐乐陶坐上后座,内心小鹿乱撞,想着回去这一程,聊点什么好呢。

一记锁门声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抬头,

发现驾驶座上有双眼睛正透过后视镜看她,徐乐陶拘谨地跟这位司机打了声招呼,“叔叔你好,我是程池也的同班同学。”

“你好。”老缪其实是个挺和气的人,可能是光线太暗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威严,像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徐乐陶。”

“这名字不错,住哪儿,先送你。”

“我家住在平访路的香江花园。”

有来有回地聊了几句,徐乐陶没起先那么拘束了。

老缪在手机地图上找到她所说的小区,开启导航。

徐乐陶双手规矩地摆在膝盖上,一副小学生坐姿,眼尾偷偷瞄向隔壁,那人阖着眼皮,环着手臂睡觉,冷厉的下颌线在模糊的光线里,稍稍放松下来。

她大着胆子,慢慢把脑袋歪向他肩膀,一面心虚地想,我这不算什么吧,他刚才还搂我呢,还揉我肩呢,还管我叫“妞”呢。

车内暂时安静,弥漫着车载香薰的味道,将靠不靠之时,程池也突然动了下身子,徐乐陶没找准位置,受惯性“啪”地一头栽到他大腿上。

赶紧起身,坐好。

程池也没睁眼,连坐姿都没变。

徐乐陶一脸讪讪,往车窗边上贴,假装若无其事地看风景,顺便把那瓶酸奶给喝了,空瓶子塞进书包里。

到达香江花园,老缪将车停稳,扭头跟她说:“小姑娘,到地方了。”

徐乐陶拿好书包和关东煮,回人家:“谢谢叔叔。”

她走下车,回头时,发现程池也醒了,脸上立马绽出了笑:“我回家了,明天见。”

说完,转头就走,没走几步又折返,老缪刚要踩上油门离开,她站在外面敲了敲车窗。

车窗半降,她把脸凑过来。

程池也没想给反应,但对方始终直勾勾地看着他,无奈侧了侧额:“干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

“你还没跟我说再见呢。”语气挺委屈的。

程池也笑着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再见。”

徐乐陶心情挺好,朝他摆手:“那我走了,拜拜。”

汽车掉头离开,拐进主干道,车速平稳,老缪打着方向盘,笑问:“女朋友啊?”

“不是。”程池也否认,“同桌。”

“小姑娘性格挺外向啊。”

程池也回想了下徐乐陶跳脱的行为语言风格,揉揉眉心,“自来熟。”

“这性格敢情好,招人喜欢,五湖四海都是朋友。”老缪转开话题,“今天怎么想起回家了?”

程池也手搭在车窗沿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眼神有些冷,“好久没去了,过去看看。”

“亲父子哪有隔夜仇。”老缪一副过来人口吻劝他,“该你的就是你的,可别让人捡了漏。”

程池也摇上了车窗,没言语。

汽车开往位于城南的一所别墅区,这地方是实打实的富人区,寸土寸金,一花一草,假山池塘,就连铺路的石板,都是真金白银堆砌出来的。

第32章

别墅环境静谧, 灯火通明,汽车开进车库时,管家德叔跟了进来, 问他吃没吃晚饭。

程池也弯身从后座拎起书包,伸手“砰”一下合上车门, 擦着他肩自顾走向前,“吃过了。”

德叔跟司机老缪颔首打了声招呼,跟上这位大少爷, “你爸爸晚上有饭局, 还没回来,你秦阿姨在。”

程池也忽地一顿脚,扭头问:“她还没睡?”

“没呢,你秦阿姨一般都会等你爸爸回来。”

“老房子着火。”程池也讥诮地勾起唇角, 单肩挎上书包,“真够腻歪的。”

绕了一圈从正门进去,在玄关换鞋的空隙,听见有人分外亲切地喊他“小池”。

程池也直起身,视线淡淡扫过去,是住家保姆孙姨。

“阿姨。”他应道。

孙姨围着他好一通嘘寒问暖,程池也招架不住,慌说自己有点累了, 想上楼休息。

“累了今天就睡这吧, 你房间我每天都开窗透气的。”孙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搬出来住啊小池?”

程池也笑了笑, 用那种通人情懂世故的温和语气, 对她说:“我回来拿点东西。”

孙姨本来也没抱什么期待, 转了话茬:“你这是刚下晚自习吧, 想吃点什么?阿姨去给你弄。”

“不用,已经吃过了。”

“那我给你切点水果。”

程池也不忍拂意,应下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二楼,他原先的卧室就在二楼,走廊里没开灯,月光清寒,鞋底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微弱声响。

西边的两间卧室从门缝里透出点光亮来,证明是有人的,但卧室的门始终纹丝不动。

程池也慢慢走到自己的卧室前,拧门把手的时候,斜对面的卧室门开出两尺的缝,他放缓动作,匀去一点目光。

何雨菲穿了身粉色兔子睡衣,脚下趿着棉拖,此时把着门锁,目光灼灼地瞧他。

孙姨怔了下,大概没料到这位小姐会突然把门打开,笑着说:“菲菲还没睡啊。”

“刚洗完澡。”何雨菲回,眼神小心翼翼重新踱到程池也身上,“你要搬回来住吗?”

声音里透着不可自抑的喜悦,太明显了。

程池也没搭理她,拧开门走进去,再“砰”一声关上。

又冷又硬的木质门板发出沉闷的动静,回荡在幽深的走廊里。

得益于孙姨经常换风透气,卧室里没有灰尘的味道,他常用的书桌上多了只菱形纹路的玻璃瓶,里面插着三支鲜艳欲滴的黄色月季。

房间布局依旧如初,整墙的黑胶唱片和各类模型,正对床的那面墙上,悬挂着一个投掷飞镖用的标靶。

甩下书包,程池也看了看表,很随意地坐到了飘窗上,一条腿抻着,一条腿屈着,侧目看向窗外。

陷入一种冗长的沉默与孤独。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隔二十公里的徐乐陶撑着下巴,还在回味今晚的“偶遇”,灵感如泉涌,一不小心还作了首诗。

「我住江州南,君住江州北。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江州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携手共赴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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