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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暗恋(26)

作者: 千载之下 阅读记录

“有啥不合适的。”徐乐陶打量他一眼, “考你一个,毛桃是显性基因还是隐性基因?”

啊?有没有搞错?

男生没跟上她的脑回路,张着嘴无言以对。

徐乐陶看着他,目光犹如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辈,鼓励他勇敢说出答案。

男生被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躲闪:“不…不知道,真不知道。”

“多简单啊,这你都不知道?”徐乐陶一改方才态度, 语气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别杵我们班门口了, 赶紧回去学习吧。”

“……”

“笨鸟还不早点飞, 等着毕业蹬三轮呢。”

说完, 她便端庄优雅地走向了厕所, 留下一脸错愕不知今夕何夕的锡纸烫少年。

小样儿, 还敢打听你姑奶奶的名号。

姜大胯和孙泽洋正在走廊晃膀子,招呼还没来得及打,就看见徐乐陶仙女一样从他俩身边飘了过去。

“真没想到,她英语居然这么好。”孙泽洋回头瞅了几眼,“怪不得走路像西方人,真他妈优雅。”

“嗯,像欧洲城堡里的贵妇。”

姜大胯无聊地拍了拍栏杆,仰头望天,天空明月高悬,静谧幽蓝。

城市光污染严重,夜空只寥寥几颗残星,昏昏欲睡,透着灰扑扑的光。

恰如他此刻的心情,明珠蒙尘,理不清头绪。

一个是爱他似火的徐乐陶,一个是求而不得的夏菁菁,抉择起来太难太难了,张无忌当年在周芷若和赵敏之间二选一,恐怕都没他这么艰难。

孙泽洋十分能理解大哥的痛苦,搁在偶像剧里,那就是妥妥的男一号,女的都爱他,不爱他的指定没啥戏份。

“我觉得徐乐陶这姑娘能处,虎是虎了点,但她英语好啊,而且——”孙泽洋也拍了拍栏杆,“她长得也比夏菁菁好看。”

姜大胯表示怀疑:“是吗?”

“胯哥,有件事儿我一直没跟你说,你记不记得吴伟杰,高一跟咱一个班的。”

“记得啊,就那傻大个儿,一顿能吃三碗大米饭。”

孙泽洋像掌握了独家情报,先打探一下周围,再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吴伟杰喜欢徐乐陶。”

“操!”姜大胯直接就爆了句粗口,他太震惊了。

孙泽洋一脸“我就说嫂子厉害吧”的表情,声音压得更低:“他之前跟我打听过徐乐陶,问我有没有徐乐陶的q-q号或者微信号。”

“你咋说的?”

“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徐乐陶,人直接就承认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你没戏了,徐乐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很高很酷,在咱们学校很出名的哟。”

姜大胯背抵栏杆,放荡不羁地笑了笑:“他问没问是谁。”

孙泽洋很实诚:“没问。”

“……”姜大胯搂了把头发,“这傻大个儿求知欲不行。”

翌日,孙泽洋大摇大摆地走到徐乐陶桌旁,端着一副上帝赐福人间的表情,把一瓶桃子味的饮料摆到了她桌上。

瓶身覆着冷凝的水珠,应该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不久。

十一月份送人冷饮,真不知道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徐乐陶懵逼:“你干嘛?”

孙泽洋提了提校服领口,吊儿郎当地说:“听说你们女生都喜欢粉红色,看看这饮料瓶子够不够粉。”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骚啊。”

“跟我没关系,这饮料是胯哥请的。”

导演抻着脖子,笑得一肚子坏水,见缝插针地说:“我也喜欢粉红色,下次让胯哥也请我喝呗。”

徐乐陶推开那瓶饮料,皱眉道:“不爱喝,拿走。”

“不喝给我。”导演伸手去捞,被徐乐陶重重一拍,吓得缩回了手,“出息!”

孙泽洋夺回饮料塞进口袋里,“不喝拉倒。”

导演一脸谄媚地套起近乎:“你跟姜大胯这么熟的嘛,我靠,他在论坛里超有人气的。”

“废话,你以为谁都能当哥啊,那可是能文能武的胯哥。”孙泽洋瞧不上导演这种小身板男生,言语间多有优越感,“你好像很崇拜我兄弟啊。”

导演笑嘻嘻:“那必须的。”

徐乐陶忍无可忍:“你俩搁这儿说相声呢。”

孙泽洋以为徐乐陶是在拿乔,斜着眼嗤了声:“女生就是矫情,没得唠,走了。”

背影潇洒,活像一只土公鸡堆里的鸡王。

“姜大胯为什么要送你饮料?”导演审视着当事人,目光锐利如同法官。

徐乐陶也觉得莫名其妙:“You ask me , I ask who.”

不过她仔细一寻思,这行为应该就叫作“投桃报李”——有天晚上回家,姜大胯问她家住哪儿,她懒得搭理,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几串关东煮,那人盯着她纸杯里的甜不辣,孩子气地问:“这是什么?”

瞧他一脸天真,徐乐陶拿出那串丸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甜不辣你没吃过吗?”

“没吃过,好吃吗?”

“你尝尝。”徐乐陶把那串丸子递给了他,“吃完赶紧回家,别再烦我。”

……

回忆戛然而止,徐乐陶冷不丁听见导演冒了句惊世骇俗的话,“姜大胯不会是喜欢你吧?”

“怎么可能!”徐乐陶反应激烈,“他傻逼兮兮的,哪懂情啊爱的!”

导演呲牙笑:“程池也最懂。”

徐乐陶没甩他,扭头看向第二组后排的位置。

周围很吵,那人仿佛游离在“闹市”之外,插着耳机,微低着下颌,安静地在看书。

校服衣领罕见地拉到了顶,立在下巴的位置,恰好遮住面部的凌厉线条,让那张原本冷酷到极限的脸庞多了一丝单薄的少年感。

也许是注视太久被他发现了,程池也翻页的时候,稍稍掀了掀眼皮,眉骨深邃,眼底情绪淡淡。

四目相对,徐乐陶慌不择路地低下了头,耳根热得厉害。

心脏跳动得厉害。

一秒。

两秒。

……

再抬头时,他还是刚才的坐姿和动作,手指微弯,掖着书页一角,随时准备翻到下一页。

并没有朝她投来任何眼神。

刚才的一切,原来都是一场自作多情。

孙泽洋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姜大胯十分不解,于情于理这丫头都不应该拒绝他的饮料啊。

“你说她咋想的。”

孙泽洋拧开饮料喝了一口,透心凉,凉到了天灵盖,牙都被冻磕碜了,他稍微缓了缓,才说:“她脑袋笨,理解不了你的心意,不如写封情书给她点明了。”

姜大胯想到自己语文就考那点分,遣词造句水平实在拿不出手,不禁有些为难:“我作文不行啊。”

“包我身上,我那言情小说是白看的嘛。”孙泽洋主动揽下这活儿,“我最擅长写的就是散文,形散神不散。”

姜大胯颇感欣慰:“有你在,我踏实。”说完向后一抹头发,仰天感慨,“妈的好烦啊,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无牵无挂,来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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