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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暗恋(103)

作者: 千载之下 阅读记录

徐乐陶噗哧又笑了,眼睛黑葡萄似的透着狡黠的光,悄悄往外瞅了一眼, 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那人站在花坛旁边,单手插着裤兜,微低头在手机屏上打字,屏幕的亮光恰好照亮他冷峻的五官和凸起的喉结。

情绪稳得一批,唇线平直,眉头舒展,就那么坦荡荡地站在雨夜里,不声不响。

微信里撒娇卖萌, 现实里还是又冷又拽, 到底有没有端正认错的态度啊?

徐乐陶更不想理他了。

ccy:【程夫人, 我错了。[跪搓衣板.jpg]】

徐乐陶哼道:谁是你家程夫人啊, 我喜欢郭德纲。再说你那是道歉的样子吗, 一点诚意都没有。

徐健安下楼扔垃圾, 看见角落里站着个女孩, 猫在墙后鬼鬼祟祟的,身上穿的那衣服,他闺女也有一件,脚上那运动鞋,他闺女也有一双……甫一扭头,那张对着手机笑得龇牙咧嘴的脸,跟他闺女长得一模一样。

“徐乐陶!大晚上你站这儿傻笑什么!?”

徐乐陶吓得一激灵,什么情啊爱的瞬间抛诸脑后,颤颤巍巍地说:“爸爸,你也下来溜达啊。”

“跟谁聊天呢。”徐建安朝她亮光的屏幕上瞅,还没看到什么精髓,那手机就被徐乐陶锁了屏塞进口袋,“还不让看,你是不是处对象了?”

姜还是老的辣,句句直击灵魂。

“没有,我没处对象。”徐乐陶佯装镇定,“你溜达吧,我上楼去了。”

徐健安虽然不是个封建固执的家长,可底线是高考之后,起码得成年吧,起码得毕业吧,一没成年二没毕业,谈什么恋爱,这不耽误事儿吗。

难不成那个傻小伙儿还没走?两人刚才躲这里幽会?

徐健安警铃大作,放眼扫了一圈,还好没看见那小伙儿,心里稍稍宽了心,叛逆期的孩子最难管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天涯与海角,神州万里同怀抱……”

徐健安哼着小曲,把垃圾分类投放了,回过头,警铃再次大作,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人,准确点讲,一个熟孩子。

那脸,那身材,跟走T台的模特似的,见过一次就忘不掉——就是上次送她闺女回家的花孔雀。

哎呀,乱套了!

刚请走一个,又来一个。

以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网速很快,手机玩得很溜,一天能见好几个人。

徐健安老谋深算地走了过去,硬邦邦地往程池也跟前一杵,开口就问:“你是不是徐乐陶的同学啊?”

程池也一愣,点头,目光朝他身后抛去,然后撤回视线,从书包里取出一本《数学题海战》,“她的书被我不小心揣走了,我来还给她。”

徐健安觉得今晚有点邪门,太邪门了,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那书的封皮,拿到手上后,又随便翻了几页,“你是她同桌?”

“嗯。”程池也问,“她人呢?”

“刚上楼……”徐健安合上书,捏手上看着他,“你要不要上来坐坐?”

“不了叔叔,我直接回去了。”

徐健安若有所思,还是这个小伙儿上道,刚才那个跟个傻子似的,果然红花还得绿叶来衬。

“告别今宵告别今宵,无论新友与故交,明年春来再想邀……”

徐健安哼着小曲回家,上二楼,眼睁睁看着她闺女那间卧室从亮到暗,门缝里透出的光眨眼就灭了,也就十来秒的功夫。

“我知道你没睡,你把门打开。”

“什么事儿啊爸爸?”

“你同桌给你送作业来了,哎不是,你同桌怎么是男生啊。”

徐乐陶轻轻打开门,探出脑袋和手,拿了作业就缩回去,“砰”一下关门,隔着门板喊:“我要睡了,爸爸晚安。”

书页里夹一张粉色彩纸,纸上是小猫举牌的图案,牌子上写着“sorry!”

粉嘟嘟的肉爪子,好可爱啊,徐乐陶心血来潮,用荧光笔在那两只小爪子上各画一个爱心。

“我气还没消呢。”徐乐陶抿着嘴乐,“你再哄哄我。”

雨大了,点点滴滴落到玻璃上,留下一片濡湿朦胧的水痕。

应该已经走了吧。徐乐陶心想。

躺床上,还在自我安慰: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找个地方躲雨的。

可这安慰剂的效果显然不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打开手机,回复程池也:【你赶紧打车走!不许污染我们家小区的空气!】

某人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莫名其妙看到这么一句,毛巾一甩,靠床头,不紧不慢地打字:【看见那张纸了吗?】

陶陶爱喝冰阔落:【没看见!你赶紧走!】

ccy:【我早就到家了。】

徐乐陶心里终于大石落地,一面又唉声叹气:我就说他没诚意吧,这么早就走了。

早读课一打铃,姜大胯就开始了他的即兴演讲,观众只有孙泽洋,但他讲得不亦乐乎,演讲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在女同学家小坐片刻”。

孙泽洋很是捧场,乐呵呵地问:“胯哥,她爸对你印象咋样?”

“她爸说我身上有种踏实稳重的气质,一看就是那种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徐乐陶终于受不了了,转过头瞪他:“放屁!我爸没说过这话!”

姜大胯:“……”

孙泽洋还是乐呵呵的,跳了话题:“徐乐陶,昨天的英语周报借我参考下。”

徐乐陶朝他一伸手:“给我五百块钱。”

“凭什么?”

“没钱还想借我作业。”徐乐陶嗤之以鼻,“洗洗睡吧。”

孙泽洋:“……”

有过昨晚的经历,姜大胯点点自己的脑门,小声提醒孙泽洋:“别见怪,她受刺激了,神智错乱,逮谁管谁要钱,昨天还想讹我500块,我没给……”

“帮她清醒下。”

“怎么帮?”

孙泽洋想了想:“就学她之前用雨伞敲你,那家伙打得可开心了。”

姜大胯点点头表示懂了,拿了本薄薄的作业本卷成筒状,照着徐乐陶后背敲了两下,“醒,给我醒。”

徐乐陶腾地火就上来了,没完没了了是吧,“你打我干嘛?给我道歉!”

姜大胯毫无诚意地说:“对不起。”

徐乐陶阴恻恻看着孙泽洋,口吻肃然:“你也得给我道歉,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怂恿的。”

孙泽洋虎躯一震,吊儿郎当地道了句“骚瑞”,一副不思悔改的样子。

程池也手指敲敲徐乐陶桌面,喊她:“碍。”

徐乐陶没搭理。

“转你500。”程池也话里状似打趣,但形容一本正经,没笑,也没袒露出丁点高高在上的施舍眼神,甚至听上去像在诱哄,“说句‘没关系’给我听听。”

徐乐陶心里燥燥的,偏头不看他,嘴里嘀咕:“老王咋还不给我换座儿……”

班会课上,老王提到市里下个月要举行一场中学生辩论赛,辩题暂未定,学校要选出四个人去参赛,有意向的先到他那儿去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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