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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暗恋(100)

作者: 千载之下 阅读记录

“你松开。”徐乐陶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砸在他手背上,虎口上,“我要回家了……”

“我刚才是故意说的气话。”程池也眉眼疲累得很,内心前所未有的恐慌,“真的。”

徐乐陶眼睛里的世界已经是雾蒙蒙的一片,眼泪还是不断地涌出来,“我才不信!你还让他来追我!我是什么清仓大甩卖的廉价货儿吗!”

陈西瑞这时发觉情况不妙,三步并作两步跳出来,把徐乐陶拉到自己身后,母鸡护崽似的瞪着程池也:“你干嘛!你再这样,我拿圆规扎你了!”

吼完回身抱了抱徐乐陶,“没事儿了陶儿,咱们走。”

那时,风很轻,香樟的味道似乎变淡了,徐乐陶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是以前在网吧里碰见的那个少年,颓废,倨傲,眼里满是厌世的凉薄,她那时就想这个人好矛盾啊。

后来接触久了,他确实是个令人着迷的矛盾体。

什么都不会变的,那种“轻易把人伤透,自己高高挂起”的性格是不会变的,那种“任你哭天抢地,他冷眼旁观”的劣根性也一直会深埋进他骨子里。

回到家,徐乐陶一句话没说,闷头往卧室走,徐健安和董雅洁对视一眼后,被他老婆打发去问问什么情况。

“怎么了闺女?”徐健安敲着门,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和,“不是说要跟西瑞去买杂志?买着了吗?”

徐乐陶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好明显,“没买。”

徐健安贴门上凝神听了听,屋里头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是不是被老师批评了?”

“嗯……”徐乐陶趴桌上,连同声音一起闷进臂弯里,“老师今天批评我了……”

“多大点事儿啊,咱先把宵夜吃了。”

“不吃。”

那晚注定是个失眠夜,徐乐陶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会哭,她躲在被子里呜呜地哭,还不敢放出声来。

如果说“哭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那她第二天应该就不会再难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徐乐陶醒来的时候, 手机里多了二十多条来自程池也的未读微信,她心里有些恍惚,愣了片刻, 长按对话框,直接删了。

窸窸窣窣地穿衣起床, 去卫生间洗漱,一刻钟后楼下吃饭。

天气微凉,雀声啁啾, 徐乐陶透过车窗玻璃, 惊奇地发现,道路两旁开满了黄灿灿的迎春,千条万缕在风中摇曳。

徐健安真当她是被老师训了,心情不好, 于是就把他自个儿读书时那套“左耳进右耳出”的经验理论说给她听,徐乐陶边啃汉堡,边“嗯嗯”应下。

七点早读,徐乐陶六点五十八走进教室。

昨天那一幕班里不少同学有目共睹,徐乐陶又是哭又是闹的,典型的撒泼打滚求挽回,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显然女生被甩了。

更加证实了传言非虚,程池也换女友的速度堪比火箭发射, 三个月都算长的了。

徐乐陶卸下书包落座, 从书包里一样一样拿出课本、作业和笔袋, 最后拿出保温杯。

程池也微低着头, 余光沉沉落到旁侧, 不知是不是下巴上的淡青色胡渣没有及时处理, 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许多, 左手食指多了个银色素戒,圈在修长指骨上,泛着冷白的金属光泽。

许多双眼睛暗中窥探,可当事者完全无交流,一个安安静静地在读书,一个沉默不语,周遭气压十分低。

五分钟后,导演转过身来,左手薯片,右手辣条,问徐乐陶:“吃哪个?”

徐乐陶拿了左边的,似乎又恢复了往日脆柿子的声音:“谢谢涂导。”

这声音听着让人安心,导演借机开了句玩笑:“你嘴巴好白啊,是不是涂bb霜了?”

徐乐陶作势要揍他:“找抽啊,滚回去背书。”

导演笑嘻嘻地冲她做了个“举手投降”的动作。

能吃能睡能起早,还有力气骂人,状态看着还行,导演这下终于放了心。

一个早读课过去,两人之间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又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可最终这场较量里,程池也最先按下了暂停键。

课间时分,他拿出用食品袋包裹好的甜甜圈和热牛奶,放到徐乐陶桌上,嗓音有点哑:“吃吗?”

“我不吃。”徐乐陶反手还了回去,“请你拿走。”

程池也没说什么,打开食品袋,就着热牛奶,咬了几口那甜得发腻的甜甜圈,腮帮子随着咀嚼而轻微鼓动,他嚼得仓促而用力,嚼到嘴里索然无味了,把剩下的一骨碌塞进食品袋,拎着走出了教室。

天色半晴半阴,程池也眯眼瞧着远处光景,惨淡的日光照着那一排排灌木,风烛残年似的,凄清得很。

他找到一处垃圾桶,把手上的食品袋给扔了,走去天台打了根烟,这里早已成了几个坏小子的地盘,每个人手里都夹了根烟,迎风闲聊,“操”和“比”的出现频率三句里就有一句。

预备铃已经响了,程池也没着急走,和那小团体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远远看着,用力抽了口烟。

课上到一半,他才回来,没骨头似的站在门口,喊“报告”。

大家纷纷看向他,眼神里的内容无比丰富——这不像甩人的状态啊?难不成是被甩?

好在是老王的课,老王沉下脸朝他一挥手,让他赶紧进来,没占用课堂时间过多责备。

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压过来,徐乐陶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黑板。

捱到这节课结束,徐乐陶转过头,从姜大胯的课桌上抽出了一张随堂小测卷,语气冷冰冰的:“卷子借我用用,一会儿还你。”

后排的两人一直暗中观察着徐乐陶,表情非常不解。

渐渐的,姜大胯竟萌生出一种大胆的想法:“她拿我卷子干嘛?不会是在搞什么神秘仪式吧。”

孙泽洋缺心眼地问:“会不会是在算你的生辰八字?”

“你傻啊,谁会把生辰八字写试卷上。”姜大胯叹口气,“而且她又不喜欢我,算我八字干嘛。”

“对哦。”

徐乐陶对比完笔迹,把卷子还了回去,顺便把孙泽洋的小测卷拿了过来。

孙泽洋皱眉:“还拿我的,花样真多。”

一对比,徐乐陶发现孙泽洋的笔迹和情书里那个丑绝人寰的笔记,一模一样。

导演从昨晚就猜出了前后因果,这会儿时刻暗中观察,顺便瞅了眼那卷子上的字迹,终于回过味来那情书是孙泽洋代笔帮将大胯写的。

“情书是你写的?”徐乐陶质问孙泽洋。

孙泽洋装傻充愣:“不是啊,我又不喜欢你,干嘛给你写情书。”

徐乐陶把那封粉色情书拍他桌上,“字迹都一样,你给我老实点!”

“我那是……那是……”

姜大胯打断支吾其词的孙泽洋:“是我让他帮忙写的,你要怪就怪我。”

“我不怪你。”徐乐陶当着他面把情书给撕了,冷若冰霜地说,“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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