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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娇(31)

作者: 嗞咚 阅读记录

“公主来看望臣的这份好意,臣心领了。”谢策低头整了整袖口,语气神情,无一不凉薄,“只是臣身体抱恙,就不多陪了,公主请便。”

青墨也在这时也回了墨云居,谢策从他身旁走过,“送公主出去。”

永宁看着谢策的背影恨恨跺脚,从小到大,就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谢策也不例外。

青墨可不敢招惹这个娇蛮的三公主,躬身恭敬道:“公主请。”

永宁冷眼剜向他,冷冷哼了声,甩动衣袖往外走。

*

等谢策彻底“病好”回到京兆府,已是小半个月后。

整整一日谢策都伏在案后,处理成堆的公文,待写完最后一册呈文离开府衙,已是夜深。

谢策没想到吕氏竟也还未睡,而是在等他。

吕氏素雅的面容上微微带笑,“我等了你许久。”

“母亲找我有事?”谢策语气平淡,身上裹挟着秋末夜里的凉意,愈显的人清清冷冷。

吕氏斟酌着话语,“今日我去了昌平侯府,昌平侯世子开年时候成的亲,现下夫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生孕,母亲就想着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岁。”

成家?谢策目光有一瞬间的停驻,旋即只淡淡说:“母亲,儿子如今还不想这些。”

吕氏猜到他会拒绝,便又笑着规劝,“你总要娶妻。”她言语试探,“你受伤的这些日子,三公主时常来府上看望,可见对你倾心,若你能娶公主,也是镇北侯府的荣耀。”

谢策起初只是随随听着,直到见吕氏一如当初为兄长安排亲事那般,想来左右他婚事,蹙了眉头说:“我与公主绝无可能,母亲亦无须在这件事上操心。”

他说得这般不留余地,吕氏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是你母亲,我怎么可能不操心。”

谢策似是笑了一下,仿佛这是什么极其可笑的话,“我不是大哥,母亲过去无瑕顾及我,将来也照旧便是。”

“谢策!”吕氏拔高了声音,不敢相信这竟会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所说得话。

吕氏满目沉痛,同样是自己生下的孩子,为什么他就不能像他大哥那样,恭良温孝,反与她离心至此。

谢策眸光敛的更淡,“难道不是么?儿子受伤这段时日,母亲可曾来看过我一回?”

轻嘲的言语,竟分不清究竟是在对吕氏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吕氏喉咙窒堵,说不出一句话话,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她岂会不在意,只是她怕了,经历过一次失去儿子的痛,她害怕再次面对。

谢策见吕氏不言语,不怒反笑,他早都习惯了不是么。

谢策眉目平和如素,看得清澈分明,实则郁积浓戾。

母亲为了大哥日复一日不间断的诵经,顾雪嫣任他索取也全然是因为大哥。

对他,则都吝啬来看一眼。

“儿子乏了,母亲还请回罢。”

作者有话说:

第022章

太子遇刺一事还未落定,太后寿宴的日子却是日日推进。

此次乃是太后七十岁大寿,圣上孝顺,下令大肆设宴,百官入宫赴宴,四品以上命妇及子女皆恩赐随行。

雪嫣得知要进宫赴宴,心里难免紧张,她从未进过皇宫,而且这样的盛宴,谢策势必也会在场。

雪嫣满心纠结,不如她干脆称病不去。

可转念又一想,这是个难得与谢策说明的好机会,寿宴热闹,既避免了单独相见,谢策也不能又不由分说得来堵自己的嘴。

雪嫣觉得可行。

太后寿宴正逢秋末,风中的凉意让雪嫣不禁瑟缩,她拢了拢肩上的斗篷,随着顾玉凝和顾韫一同坐上马车。

顾韫见雪嫣坐在一旁来回搓着微凉的小手,到了杯热茶递给她,“喝杯茶就暖了。”

雪嫣吃惊看着递来眼下的茶盏,不自在地抬手接过,“谢谢阿兄。”

顾玉凝当即嘟嘴道:“阿兄怎么得只给雪嫣倒,我也要。”

顾韫顺手就把另一杯给她,“还能少了你不成。”

顾玉凝眉眼展笑,将茶接过。

雪嫣捧着热乎乎的茶,心里冒出些微妙的暖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与顾玉凝和顾韫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她微微抬眼看向两人,顾韫常常是冷心冷欲的样子,但却细心无比,而顾玉凝更像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实则却也护她。

顾韫给自己也斟上茶,轻呷了口,看向雪嫣:“你不必紧张,只当是参加寻常雅宴。”

雪嫣对他也不再戒备冷脸,捧着茶盏乖巧巧地点了头。

*

谢策与赵令崖一同从御书房出来,两人背手走下白玉石阶,面前的甬道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被宫女太监簇拥着而来。

女子看到两人明显一愣,身旁的宫人接连行礼,谢策拱手淡淡道了声:“见过宁妃娘娘。”

赵令崖亦微笑着行礼,“儿臣见过宁母妃。”挺直的背脊却不见丝毫弯下。

宁妃在唇边弯起一抹浅笑:“三皇子,世子。”她眸光望向两人身后的大殿,“本宫还要去见皇上,便先行一步。”

赵令崖适时开口,“父皇刚服了药,正小憩,母妃还是不要过去为好。”

宁妃眸光闪了闪,“这样。”

谢策目光掠过两人,意兴阑珊的对赵令崖道:“我先去宴上。”

走过御花园,谢策步子不自觉加快,他这些日子分身乏术,无暇去见顾雪嫣,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对她就是太好了,该冷着她些时日才是。

可此刻知道她进了宫,他浑身都上下叫嚣着想见她。

谢策咬着齿根发笑。

顾雪嫣啊顾雪嫣,你莫不是给我下了蛊。

谢策站在宴席入口,目光梭巡在官员家眷所在的地方。

与此同时,身负重任的心月也在着急张望。

谢策走到哪里都耀眼至极,心月一眼便看到了他,她深深吸气,打起十二分精神往谢策的方向急急走去。

心月眼不看路,横冲直撞,终于成功“不小心”撞到了谢策半边身体。

她慌忙跪下,右手压着左手,高举过额头行礼,“世子恕罪。”

谢策垂眸注意到心月袖中藏着的东西,淡淡道了声“无妨”。

跨步从她身边走过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将那东西收入袖中。

坐在席间的雪嫣紧攥着手心,忐忑地观察两人,看到心月站起身朝自己点头,她才怔松下肩头,颤巍巍的低垂下视线。

谢策从心月手里拿走的,是她写得决绝信。

还未到开宴时候,仁宣帝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永宁公主则站在他身旁为他揉肩。

永宁弯腰窥着仁宣帝的神色,拖长了声音道:“父皇,永宁求你了,我与旬清哥哥是两情相悦。”

“即是两情相悦,为何不是他来求朕。”仁宣帝声音沉稳如钟,一语道破。

永宁脸上闪过窘色,跺脚不依,“我就是喜欢旬清哥哥,父皇您就替我们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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