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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说她怀孕了(41)+番外

作者: 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顾锦瑟,倘若公道不属于你,你会怎么样?”明祎没有走,站在原地,抬首看向少年人,心揪了起来。

顾锦瑟灼灼目光,面若桃夭,她知晓这样的少年重承诺,对她哪怕没有情爱,也不会放弃她。

“公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在这里,没有绝对的公道,你努力了,对得起我即可。明相,你是人,不是皇帝、亦不是神魔,哪里就有绝对的事情呢。”顾锦瑟抬手,握起明祎右手尾指,眼中澄澈若水,“我阿娘说她有太多的无奈,我也有,你也有。”

她勾住纤细的尾指,与明祎对视,对面的人被夕阳覆盖,生出一股无力感,原来女强人的另一面也是这么虚弱。

虚弱到随时都会消失,神色不改,外貌如旧,一个眼神,她就知晓明祎很伤心。

顾锦瑟牵着明祎出宫,“明相,不争了,好不好?”

四下寂静,明祎默默地走着,耳畔响起阿娘的嘶喊声:“不能争、不要争,不争了……”

明祎低眸看着脚下的路,神色呆滞,不知走了多少步,上了马车,车厢门关上。她猛地回神,顾锦瑟却端着一碗水给她,“你试试这个水,很好喝的。”

明祎不接,目光似火一般灼热,接着,肌肤发烫,“顾锦瑟,我们解除婚约。”

顾锦瑟端着的手腕轻颤,手指紧紧扣着碗底,身子僵硬,“阿娘说,她可以让我们继续成亲,我们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没有父母,只有算计。”明祎轻笑,冰冷的眸子里忽而滑过一滴热泪。

她不解,世人为何都这么苛待她的母亲。错真的不在她。

顾锦瑟呼吸一滞,将碗放下,靠近明祎,微微偏首去吻她的脖子,细碎的吻如池面的涟漪徐徐化开。

脖子上似乎有一层香气吸引着她,逼仄的空间里,极为暧昧。

明祎轻颤,鼻尖的呼吸似乎都被顾锦瑟阻挡在外,顾锦瑟吻至她的耳后,舌尖抵着耳廓:“明祎。”

她喊她,用最温柔的声音。明祎的泪水滑落,心中的躁动忽而抚平,很舒服。

唇齿相贴后,明祎徐徐闭上眼睛,外间响起吐吐的声音,“丞相,内侍长来了。”

车内两人立即松开,尤其是明祎,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顾锦瑟替她整理衣裳,抚平褶皱。

短暂整理后,吞吞扶着内侍长登车,内侍长笑吟吟地看着两人:“顾主事,你也在啊。”

顾锦瑟颔首,起身揖礼,道:“我先下去了。”

内侍长笑得眼睛没缝,待车厢门关上后,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步走得太险了。”

“阿瓮,陛下待太子如何,我都看到了。我不过是利用他的愧疚罢了。”明祎恢复冷漠的一面,目光落在内侍长的手中。

内侍长将玉佩递给她,道:“陛下罚了赵家,剥夺赵氏爵位,罚了三皇子五十仗。您明日去讨个好,此事便也过了。”

明祎颔首,“劳您走一趟了。”

“我走了。”内侍长没有多话,下车离开。

顾锦瑟登车,明祎坐在床上,唇角微张,似松了口气,脸上残存着绮丽的红晕,低眸装作无事。

人都有软弱的一面,顾锦瑟佯装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去永安楼吗?”

明祎尴尬地笑了,“不去,去顾家,小酌一杯,可好?”

顾锦瑟明白,相府有许多眼睛,诸多不便。她点点头,“那就去我家。”

车夫驾车,吐吐骑马跟着,车内两人坐着,顾锦瑟歪躺在车上,摸摸柔软的被子,询问明祎:“要不要一起躺着。”

明祎扶额,闻言后缓缓转过身子,迎上顾锦瑟邀请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忽而明白什么事。顷刻间,明祎的脸色微微变了,方才消下去的红晕又回来了,“你是蓄谋已久吗?”

“蓄谋?我就是想让你舒服些罢了,你不上来就不上来。”顾锦瑟摊开双手,舒服地躺在床上,朝她眨了眨眼睛,“你不要将我想成无耻之徒。”

明祎垂头眼皮,“你是有耻之徒。”

顾锦瑟:“……”

回到顾府,两人下车,顾锦瑟欢天喜地,连忙唤来春月,“去准备些好吃的,什么都备上些。”

“您是要请客吗?可要伶人助兴。”春月疑惑。夫人买了些伶人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顾锦瑟眼皮颤了颤,摆手不要:“不要,我又不好那口,我说的是吃的,我酿的葡萄酒呢,也拿出来。”

唠唠叨叨吩咐一大串,明祎站在一侧笑了笑,识趣不再出声,默默看着她。

顾夫人闻讯后也出来了,见自家闺女又将人带了回来,惊讶于她的本事,啧啧啧,胆子不小了。

顾锦瑟却拉着她说道:“阿娘,晚上、办烛光晚餐。”

“你直说让我滚蛋不就好了。”顾夫人十分利落。

作者有话说:

顾夫人:不用直说,我都知晓,嘘!

第26章 锦瑟

顾家人少, 四处寂静。

水榭旁有一竹屋,是刚修建的,流水潺潺, 竹林内空气新鲜,是一幽会的好地方。

顾锦瑟将烛光晚餐安置在竹屋内,夜色凉凉如水, 月亮悄悄越过柳梢头,竹屋半开的窗户吹来一阵阵凉风,烛火被吹得四下摇曳。

两人对面而坐,顾锦瑟勤快地斟酒, 明祎在她对面端着,把玩着琉璃盏, 脸上微热。

顾锦瑟坐下, 望着她,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该说什么呢?”明祎淡淡道。

烛火黯淡,明祎面上映着烛火, 烛火朦胧,带着一层又一层的神秘感。

“说说你的过去。”顾锦瑟抿了口葡萄酒,“我也可以说说我的过去, 你先说, 我想多了解你。”

“我七八岁的时候跟随陛下回宫,做了他的养女。这些年来, 我利用他的愧疚,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他。”

“陛下优柔寡断, 有情, 却乱用情。”

“外人都说我与陛下苟且, 是他们不知陛下看我的时候是在想我阿娘。他看着我, 也等于是在看我阿娘。他们都不知我欺负我阿娘的人是当今天子。德妃一直以为是她的容貌好,入了陛下的眼,才有赵家今日的地位。”

“你可知晓站在高处看着他们自以为是,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德妃每回见我都说赵家百年世家,地位更上一层楼,赵家子嗣昌盛,赵家子弟才学斐然。其实呢,不过是阿娘用她的命换来的。”

言罢,她端起酒饮了一大口。对面的顾锦瑟眯了眯眼,在明祎唇角勾住的时候,她的心抖了一下,眉眼微皱,问道:“陛下为何不说呢。”

她不大理解这样的关系,为何所有的罪责都落在女人身上呢。

明祎晃着酒盏,抬头笑了笑:“因为那时他刚登基,地位不稳,太后可以废帝。他没有能力、嗯、下半身思考……”

夜晚冷风阵阵,香风习习,烛火随着轻曳,明明灭灭,恍恍惚惚。

明祎脑袋微晃,摇晃、摇晃,哦豁,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