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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说她怀孕了(296)+番外

作者: 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好家伙,昨日封闭筋脉的举止,少说折损寿命几月。

寻常人少几月寿命不算大事,大病之人可就不成了。顾锦瑟悄悄凑过去,张明浅却笑了,“你还不走啊。”

她看着少女明艳动人的相貌,精神恍惚,不懂顾锦瑟为何留下,她迷惑地想:顾锦瑟一定在等着潆茴。

顾锦瑟说道:“我是你的朋友嘛,你放心,我只是你的朋友,我离开后只有你给我送信送吃的,我留在这里,当是还了你的情意。无关朝政,你可以放心的。”

张明浅更加恍惚了,女孩的美与笑,似乎成了自己眼前最美的一道风景,她以为她意图不轨。

“好,你留下。”她应下了。

顾锦瑟粲然笑了,“我给你做甜点吃吧。”

“顾锦瑟,我若死了,记得将我的尸身送上高山埋了。”张明浅突然说道,“我想看着京城的变化。”

顾锦瑟眨了眨眼睛,用力摇摇头:“你不会死的。”

“人都会死的,我如今,很知足了。”张明浅笑了。

张明浅面色苍白,脆弱到极致,眼中映着顾锦瑟璀璨的面貌。顾锦瑟认真地听着她的话,每一言每一语,比对明祎的话还认真,她认真地听了,认真地想,认真地回答:“张相,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去做,你放心好了。”

“你……”张明浅笑了,畅快极了,招手示意顾锦瑟近前。

顾锦瑟近前,她抬手攥住她的手。顾锦瑟低眸,张明浅手背上筋脉凸起,苍白无力,她反握着,“张相,你放心,真的放心,我只是你的朋友,是朋友,不会对你做不轨的事情。”

“顾锦瑟,你为何那么善良。倘若,我没有病,你是不是不会入我家门?”张明浅用力攥着那只纤细的手腕,低声说道:“我待明祎并无恶意。”

“我知道,你无恶意。我对你,也没有寻仇之心。我只想你高兴些,仅此而已。”顾锦瑟放松自己,让她无力地握着,粲然一笑,“我带你去踏青,可好?”

“好,明日吧。”张明浅立即答应下来了,又说道:“我虽封相,可实权依旧在明祎手中。”

她今日方知明祎手中的兵权远比她想象中的多。

顾锦瑟却说道:“不想听这些事情,我去准备明日的事情。”

张明浅松开她,无力地抬首,唇角苍白得厉害,她依旧在笑,“顾锦瑟,我无法告知你潆茴的去处。”

“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是个好奇的人,知晓事情始末后就没有继续追寻的想法了。”顾锦瑟无奈,她确实对潆茴没有想法了。

怎么就不信呢。

张明浅躺下了,“那你去准备吧。”

顾锦瑟:“……”还真不说啦。

第146章 告发

顾锦瑟悻悻地离开, 张明浅唇畔上的笑意止住,她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怅然长叹。

短暂几息后, 她低头看着自己枯朽无力的双手,屏住呼吸,眼前涌现女孩富有生机的肌肤。

一瞬间, 她提了一口气,心肺跟着难受。

半息后,她还是咳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咳嗽, 惊动了伺候的婢女。婢女推开门,却见她唇角挂着血。婢女吓坏了, 叫着去找大夫。

顾锦瑟连准备都不用准备的, 张明浅昏睡了过去, 人事不省。

半夜将赤玫找了回来,赤玫也没办法, 只能施针压制病情,她告诉顾锦瑟:“衰症,就像是人老了, 身体衰竭。你可以当她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累死的。”

“赤玫,我让你救的人, 你是一个都救不回来,不让你救的, 你倒好, 救一队回来。”顾锦瑟吐槽, “你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赤玫无辜极了, “她这个病已经很久了,当时发现的时候找我,或许还有机会的。”

“得了,找你也无济于事。”顾锦瑟丧气了,似个小怨妇般哀怨地看着赤玫,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有多久?”

“属下不知。”赤玫摇首。

顾锦瑟真的生气了,“那你还知道什么,你就知道给她施针封闭筋脉,让她活蹦乱跳地出去搅弄风云。”

赤玫被骂得垂首,一句话都不敢回。

顾锦瑟气不打一处来,盯着赤玫:“你再给她封住筋脉,我就打死你。”

“你打得过我吗?”赤玫不怕死地盯了一句。

顾锦瑟一噎,赤玫微微一笑,“您气也无用,大夫能救的自然会去救,救不了的,打死我们也没用。”

顾锦瑟听得眼皮跳,赤玫却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顷刻间,顾锦瑟好像知道了什么,张明浅真的活不久了。

她坐在原地,呆了许久,赤玫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姑娘莫要难过,我看张太傅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你也不要总是提起就成了。”

顾锦瑟没有回答。

月色寂寥,更深露重,万家灯火。

顾锦瑟最后还是回屋了,与婢女说了一声,张太傅若醒了,即可去通知她。

一夜醒来,张明浅不见了,顾锦瑟发懵,昨夜病得要死,大清早又跑哪里去了。搁在现代,她就是医生最头疼的病人,稍微不注意就跑了。

她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但知晓张明浅在做最后的挣扎,人活着,总有几分遗憾,或许,张明浅在弥补遗憾。

她想得很对,张明浅入宫了,当着朝臣的面告了先帝。

长公主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天地肃杀,她想杀了面前的丞相,然后丞相是她封的,她动不得,甚至还要准对方继续说下去。

张明浅献出赐死欧阳大人的懿旨,质疑声都消灭了,然而光凭旨意是无法揭露先帝心思,只能代表欧阳大人的死与朝廷有关。

众人缄默,长公主将书信看了无数遍,最后目光落在视死如归的张明浅身上,“张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本该如此,先帝赐死朝臣是天经地义之事,臣不敢置喙,可先帝冒充敬仁太后的旨意,便是过错。”张明浅无所畏惧,甚至看着长公主的时候,带着几分挑衅。

长公主气炸了,双手抓住圣旨,恨不得撕碎了张明浅。

明祎微微地勾起唇角,并不参与这些事,其他人见状,都选择明哲保身。

眼下长公主根基未稳,张明浅在朝亦有几分权势,新旧势力的对抗。

张明浅抛开一切,视死如归,长公主有所顾忌,两人可见高低了。明祎低笑,忽视长公主看向她的眼神。

她不参与!

“除了这道旨意外,你可有其他证据?”长公主忍着怒气高声质问。

“有人在欧阳家见到了张要,前内侍长张要。那时的张要并不是内侍长,却是先帝的心腹。他带着旨意去欧阳家……”张明浅顿了顿,掩唇低咳了一声,一手按住心口。

话骤然而止,殿内一片肃杀。

忽而有人接过话来:“先帝的心腹拿着敬仁太后赐死的旨意出现在敬仁太后心腹的府邸,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且那时欧阳大人是敬仁太后一手提拔上来的,矛盾重重,长公主殿下,你觉得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