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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说她怀孕了(236)+番外

作者: 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是她将圣洁无暇的灵魂污染了。

明祎胡乱想着,眼睛渐渐闭上了,困意袭来,她开始贪恋片刻的温暖,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情爱。

她忽而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陛下崩,我们和离。”顾锦瑟低头看着她紧闭的眼眸,深情凝视。

明祎浑身僵持,困意陡然间被驱散了,她坐直了身子,挺直脊背,一瞬间,她感觉心压抑得厉害,几乎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她深吸一口气,不能任性。

她慢慢地挪开,那股熟悉的香味突然消失了,她被压制得难受,有些直不起身子,略微思索后,她还是将脊背挺直,动作比往常慢了许多。

而下一息,有人大步走进来,是汝阳郡王,顾锦瑟下意识挡在明祎面前,而对方轻易将她提起,直接砸在了地上。

浑身脊骨都似被压碎了,她动作僵硬地爬了起来,而面前的汝阳郡王似乎被定住了一般,愤恨地看着明祎:“你娘死了,你就要逼死我娘吗?”

众人畏惧却不敢上前,顾锦瑟站起来后天旋地转,有一双白净的手扶住了她,她抬首去看,是张明浅。

张明浅告诉她:“你不该挡着,汝南郡王不敢对她做什么,对你,就不一定了。”

顾锦瑟愣住了,周身僵硬得厉害,她的眼睛盯在了明祎的身上,一个念头猛地似钉子钉入自己的大脑。

她晃了晃,明祎却站起来,与汝阳郡王平视一眼:“德妃娘娘殉情,您已经闹过一回了,再来一回,臣便让人侍卫将您送回王府休息,莫要扰了陛下的清净。”

“明祎、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汝南郡王紧握双手,神色阴鸷,两颊肌肉都在发颤,可想而知自己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郡王殿下慎言,德妃娘娘跟随陛下去了,情意感天动地,您为何非要破坏这桩美事呢。”明祎语气平静极了,侧颜在天光的照耀下散着珠玉光华。

汝阳郡王也是幡然醒悟般后退两步,接着大叫一声,满面泪水。

他很可怜,顾锦瑟却在想,当年明相失去赵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苦。汝阳郡王已成年,而那时的明相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

汝阳郡王一点都不可怜!

他的母亲逼死了自己的姐姐,踩着姐姐的肩膀成为德妃。

汝阳郡王终于被众人扶了出去,殿内复又寂静下来。

顾锦瑟看着明祎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在想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这一切才刚开始。

顾锦瑟闭上了眼睛,眼泪忽而滑下,她匆匆擦了,看着掌心的眼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哭。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枯坐在卧房前的台阶上,夏阳炙热照得她头晕,几乎让她抬不起头来。她想起一种农药,名唤百草枯。

服用的时候辛辣刺鼻,一口吐了,便会觉得无事,接下来,口腔溃疡,先是说话疼,然后,慢慢地腐蚀五脏六腑,再先进的医疗技术都无济于事。

她捂住口鼻,似乎闻到了那股辛辣的气味,她要喝吗?

不不不,不能喝。她还要活着,还有阿娘,她是阿娘唯一的依靠了。

她闭上眼睛,忍了下去,胸口微微起伏,求生的渴望占了上风,她抬头迎上太阳,哪怕那股光芒刺眼,她也要面对。

看了良久后,虞氏匆匆来了,挡着她身前的眼光,那么一瞬间,她陷入阴暗中。

她张了张唇角,却没有发出声音,泪水却滚了下来,“阿娘,我想和离了,不和疯子在一起。”

虞氏震惊,“你不爱她吗?”

“不爱。”顾锦瑟否认了,“她是疯子,我们是无权的百姓,为何要和她掺和呢。我们去金陵或者去余杭,好不好。”

虞氏本想阻止她,可见她一副邪魔入体的模样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我去问问京城和离需要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有个粗长更,1w字左右!

早上好呀!

第112章 和离

先帝崩, 百官哀。帝灵停在寝殿内,百官吊唁,哭声阵阵。

顾锦瑟躺在家里, 闭门不出,虞氏反而忙得脚不沾地,忙前忙后, 将和离的事情都打听清楚,顾锦瑟看着阿娘勤快的姿态,鼻子泛酸,“您怎么那么勤快啊。”

“你和离呀, 这么大的事情不该打听清楚吗?”虞氏翻了白眼,“当初怎么成亲的, 如今就这么和离。要不给你摆几桌?”

顾锦瑟懵了, “您好像幸灾乐祸, 按理来说,您不该劝我们吗?”

“劝什么, 你自己都想清楚了,我还要劝什么。你自己都那么大了,做事自己想清楚, 再者你这么好看, 换回女装,求亲的人踏破门槛。”虞氏胸有成竹, “我看张大人、杜大人对你都有意思,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顾锦瑟:“……”

虞氏似乎看得很开, 顾锦瑟看着她, 还是笑了笑, 躺在躺椅上。

虞氏甚至将和离的章程都写在了一张纸上, 就是去官衙和离,有些丢人。她劝说女儿,“长公主们丢人丢那么回,你就一回……”

“阿娘,我觉得你很高兴,为什么呢?”顾锦瑟沮丧,这几日闭上眼睛都是明祎的容貌,清冷矜持、冷艳中透着妩媚,如姣姣明月般不可亵玩,又如娇艳的牡丹在你面前绽开。

她有些烦躁,虞氏一如往常般调笑,“我女儿要恢复女儿身了,你说,我该不该兴。”

“对哦,你说我若去京城走一圈、不对,阿娘在这里是要联姻的,地位卑下者人家娶回家肯定是想要你做妾。”顾锦瑟拍膝而起,沉下面色,“阿娘,我不嫁人了,侍奉你一辈子。”

“别,别碍我事,我不要你侍奉,我才三十岁,我很年轻。”虞氏不肯。

顾锦瑟挑破她:“你都三十五岁了,五年前你就说这句话了。”

虞氏吃瘪:“养不教父之过,等我见到你爹,一定问一问他怎么养女儿的。对了,我通知明相回来和离,又问过,今日官衙里有人,你们可以自己去戳个章,和离就好了。”

“阿娘,您真好。”顾锦瑟愤然地咬牙切齿。

虞氏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长痛不如短痛。”

顾锦瑟沉默了。长痛吗?

割舍才会痛。

****

朝堂之上商议登基时日,定在六月初二,礼部忙得团团转,明祎却去了赵家。

自德妃死后,赵家人不敢随意出门,门人见到明祎后吓得忘了通禀,明祎却孤单一人跨进赵家。细细回想,她有许多年没有进赵家的门,小时候外祖抱着她跨过那道门槛,花奴、花奴唤个不停。

时隔多年,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激得她险些站不住,心底的伤疤被翻了上来。她下了台阶后,停住脚步,看着自己的舅父慌张地走来。

赵家三子二女,两个女儿都死了,三个儿子除了长子以外都被外放出京攒功绩,长子赵晖,如今在中书,爵位已没有了,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大不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