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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说她怀孕了(114)+番外

作者: 昨夜未归 阅读记录

“你呀,太够憨厚,你究竟在想什么呢?莫要以为有了明相万事无忧,居安思危,你这么多年读的书都哪里去了。”

“明相虽好,你终究是男儿,被女子压一头,岂是长久之计。”

“叔父,侄儿晓得了,您放心,我会努力的。你可知晓皇后为何暴毙?”顾锦瑟立即转移话题。

闻言,顾侍郎愣了下,说道:“今日宫里传话,三公主吵着是明相所为。”

“三公主疯言疯语,如何能信。”顾锦瑟立即出言反驳,“三公主与明相本就不和,她什么脑子,您也信?”

顾侍郎被糊弄住了,冥思苦想须臾,顾锦瑟说道:“三公主因侄儿愈发怨恨明相,仇恨极深,哪里会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这件事,陛下反而将宫务交给明相,由此证明与明相无关。陛下是何性子,该比三公主聪慧。”

“你多注意些。”顾侍郎气息急促,深吸一口气,“别再沉迷享乐,记住,你是一个男人,要懂得顶天立地。”

顾锦瑟立即点头,“侄儿知晓了。”

点头再点头、再点头,终于将顾侍郎送了出去。

天色已深,饥肠辘辘,顾锦瑟已然精疲力尽,走回卧房后,重重喘了口气。

灯火熄灭,一人躺在床上,一片漆黑,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心徐徐沉寂。

一轮明月当空,明祎坐在廊下,灵堂内外十分寂静,太子从里面走出来,见到孤寂的背影,“阿姐,这里有我,你回府去。”

“太子,你可伤心?”明祎突然发问。

太子心头一跳,“阿姐,是何意?”

“字面意思,你可伤心?”明祎抬首看向明月。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伤心?”太子声音低沉。

明祎低笑,“你该伤心吗?”

“阿姐,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叫我该怎么做,她已经死了。”太子声音又低了几分。

“是吗?她死了,恩怨消散?太子,你果真是陛下看中的储君。”明祎狠狠嘲讽。

太子脸红,急忙解释:“三妹今日的话莫要放在心上,她还小,无心之失。”

“我素来不在意,因为这些话有人对阿娘说过了。”明祎扬首,脖子酸疼,抬手揉了揉脖子,微微缓解后,坐直身子,回身看向太子,“我做不到你这么心安理得。”

太子垂下眸子,“孤是太子,不能为一己恩怨而做出荒唐的事情。”

明祎凝眸,有些熟悉,多正直的话。她笑了,“太子殿下恩德四方,偏偏无法恩及自己的母亲,很好、你是最正直的储君。”

“阿姐,你折煞我了。”太子露出惶恐的神色。

明祎无所畏惧,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嫡母灵前,你应该多尽些孝心,臣不陪殿下了。”

言罢,她起身走了,背影孤绝。

太子紧紧抿住唇角,一言不发。

明祎回到自己的住处,已是子时,梳洗一番便躺在床上。疲惫不堪,偏偏又无法入睡。

三公主的话与德妃当年唾骂阿娘的话竟然奇迹般重合在一起,至亲的话最伤人,可如今,她却麻木了。

翻来覆去,最后想起顾锦瑟,她在做什?

应该睡觉了。

想到顾锦瑟,整个人忽而放松下来,睁眼看着虚空,伸手去摸索身侧的床板,空无一人。

突然间,又觉得孤独。

反反复复不知想了多久,终于,在天亮之际睡了过去。

刚眯了会儿,皇帝传召,又不得不起床。

匆忙赶到大殿,殿外站了几人,都是等候陛下召见的朝臣,相遇后,对方行礼。

“永平侯在里面。”

明祎颔首,负手而立,站了不过一刻钟,遥遥地见到一玉色身影。

很快,顾锦瑟走到台阶下,手中提着食盒,胆子不小,敢将吃食带到大殿。

明祎忙走下台阶,拉着人远离大殿,“你怎么来了?”

“你吃早膳了吗?”

“还没呢。”

“那、那给你。我先回去了。”顾锦瑟止步,眉眼弯弯,“记得要吃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明祎提着食盒在秋风中凌乱,果然还是小姑娘,热情奔放,走了那么久的路就为了送些早膳,值得吗?

但自己觉得很暖心。

提着食盒,去而复返,众人都在笑,来不及说话,永平侯垂头丧气地从殿内走了出来,小内侍请明相入殿。

明祎看了一眼食盒,递给小内侍,“随我来。”

皇帝脸色不好,十分憔悴,走近去看,印堂暗黑,明祎当作不知,反而说道:“臣备了些早膳,陛下可要用一用?”

皇帝抬首,看了一眼内侍手中的食盒,“你竟改了性子。”

“臣借花献佛,这是顾锦桓送来的。”明祎坦然道。

皇帝:“……”

“不吃,留着自己吃的了。朕召你来,是想问问和亲一事。”

“回陛下,鸿胪寺在交接呢,眼下尚未定夺,三公主若嫁去,只怕做不得正妻。”明祎回道。

“可恨。”皇帝怒火冲天。

“陛下息怒,依臣之见,不如选宗室女和亲,若不愿,就此作罢。”

皇帝沉默,凝着面前的女子。明祎挺直脊,神色如旧,任由陛下打量,不卑不亢。

须臾后,皇帝说道:“此事,你莫要再管了,皇后丧仪交于贵妃。”

“臣领旨。”明祎浅笑,“臣轻快些。”

皇帝一噎,赶客道:“赶紧走,眼不见心不烦,快些走,碍眼。”

明祎退出大殿,顺便将食盒带走。

****

皇后停棺七日,明祎出大殿后,就没再去过中宫,皇帝免朝七日,她睡了几日懒觉。

出殡这日,三公主扶灵柩出城,百官相送,明祎却去了西山,告诉母亲:“皇后死了,她来找您了,您善良,切记莫要与她争执,您会吃亏的。”

月长在一侧烧钱,恨恨说道:“死了又怎么样,还是皇后呢,葬在皇陵。”

“姨娘,我要不去将皇后的陵墓给挖了,让你出气?”明祎引着骄阳,挑了挑眉梢。

月长登时吃瘪,“我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你当没有听见,姑爷怎么没有过来。”

“忙着呢,哪里像您这么悠闲。”明祎回道。

月长追问:“你二人何时准备要孩子,我与你说,女子有了孩子才有可靠的,男人都靠不住,钱与孩子才上最重要的,您可晓得了,若是没有钱,什么都是空茫的。”

“花奴,你年岁不小了,你阿娘这个时候都……”

“死了。”明祎冷冷地接过话来,“我还不想死,姨娘,您就消停些,我不喜欢孩子,养个太子那般的儿子,棺材板都盖不住。这回太子披麻戴孝,哭得可伤心了。”

月长再次吃瘪,干巴巴地看了明祎两眼,“也有好的,像你,不好吗?”

“不好,我这人嚣张乖戾,不服教养,打过的架比人家上的战场都多,养我这类的孩子最操心。”

“不不不,你小的时候可乖了,姑娘说什么,您听什么,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看人,别提多可爱了。你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一样可爱。您就听我的,放下一切,你看看太子都有一双孩子了,你还是孤家寡人。哎呦,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了,花奴、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