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首辅他不想嫁给宿敌(106)

作者: 张万钧 阅读记录

谢铭一个文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下躲闪也来不及,条件反射般闭了眼。

一人忽闪身而至,伸手稳稳当当接过了那茶壶。

“早就听闻谢老太君早年随夫戎马,气势不凡,裴某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谢铭怔怔睁眼,就见裴俦将那茶壶放到地上,依着长幼次序的礼,拜过谢老太君。

谢老太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眯起眼道:“你是裴小山?”

他自称姓裴,又为谢铭出头,不难猜出他身份。

“正是。”

谢老太君猛一振袖,沉声道:“我谢家不欢迎你,来人,送客!”

“别啊,我今儿个是好心来吊唁嫂夫人的,哪儿有将吊唁的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谢老太君花白了头发,一双眼睛却还精明得很,当下便沉了脸道:“在谢家,我的话就是道理。”

“是是是谢家自然您最大,”裴俦脸色也沉了下去,拔高了声音道:“只是谢祭酒不过回来奔个丧,老太君何至于下死手?真当他背后无人吗!”

谢铭少有见他这般急严令色的时候,本欲相劝的话霎时被堵回了肚子里。

谢家一众人亦是缩手缩脚,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

开玩笑,眼前这位可是以一己之力拉得五大世家落马,一朝升任龙渊阁大学士的裴大人。

谢老太君理智回神,气势不减,道:“这是我谢家的事,与外人无关。”

裴俦不耐地摸了摸鼻子,道:“怎么说都是您有理,我尊您一声老太君,那是给您面子。裴某可不是天天都给人面子的,若是逼急了裴某,邯京卫少不得要往谢府走一趟了。”

谢老太君怒道:“你敢!”

裴俦乐了,慢悠悠道:“您猜我敢不敢。”

谢老太君还欲发作,身后的小辈们忙上前劝阻,生拉硬拽的硬是将她拉进了里屋。

裴俦转头瞧谢铭,看他除了神情有些恍惚,没受什么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谢祭酒?回神啦!”

“啊?”

裴俦余光瞥见了谢老太君那满头珠钗又飘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拉了谢铭就跑。

和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妇人吵架,他实在是不擅长。

二人一口气跑出了谢府大门,仿佛身后有狗在追。

谢铭喘了一会儿,气理顺了才想起来道谢,他站直身子,拱手道:“多、多谢裴大人相救,谢某日后必定……”

“行了。”裴俦实在受不了他这股酸腐味,赶紧打断了他。

两人歇气这会儿,谢府门前来了一辆马车。

一个丫鬟先下了马车,又将马扎取下放好,才扶着一个女子下了马车。

那女子一身白衣,面容姣好,瞧着有些憔悴。

主仆二人上了台阶,女子上前几步,对着谢铭行了礼。

谢铭一怔,赶紧将人扶将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灵衣?”

谢灵衣苍白着脸,勉强笑了笑道:“叔父,多年不见,您身体可还好?”

“好,叔父一切都好。”谢铭红了眼,道:“好孩子,你远道而来,受累了,怎么没见你夫君?”

谢灵衣说话十分温柔,“他军务繁忙脱不开身,我只好先回邯京了。”

“唉,苦了你了。既来了就进去吧,只是……老太君方才气过一场,你说话仔细些,莫要再触了她的霉头。”

“灵衣明白。”

谢灵衣冲二人福了福身,带着丫鬟入了府。

裴俦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本家兄长的二女,姨娘所生。”

裴俦惊了惊,“那去世的不正是……”

“正是她的亲生母亲,我已故兄长的二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69章 贪尝

二人不便在谢府门前停留, 离了龙武大街,一路边走边聊。

原来这谢灵衣正是岭南总督的副将桂垚的妻子,二人是私定终身, 且那时桂垚不过是邯京城中一无名小卒, 无钱无势的,谢灵衣不肯接受家族安排的婚事, 说什么也要跟桂垚走, 谢老太君便扬言不再认这个庶女。

后来桂垚拜入桂存山麾下, 靠着战功一路坐到了副将之位,谢灵衣才终于在邯京抬得起头,谢老太君对她亦是睁只眼闭只眼,大部分时候, 还是不给好脸色瞧的。

谢灵衣自随了桂垚去岭南, 距今已有七年不曾回过邯京了。

裴俦暗道这谢家二女倒是个专情人,忽道:“那桂垚待她如何?”

谢铭想了想道:“我虽没见过这位将军几次, 灵衣一直在与我通信, 她早早丧父, 便拿我当亲父看待,常与我说些心里话。他在战场上几经生死, 所挣军功亦是为了两人能在邯京有一席之地,照她信中所言,这桂垚确是待她一心一意, 从不曾委屈过灵衣。”

裴俦点了点头,“谢小姐眼光不错。”

谢铭今日心情几经翻覆, 此刻打开了话匣子, 对裴俦也愈发亲近起来。他眼珠子转了转, 忽道:“裴大人眼光也不差啊。”

裴俦愣了愣:“啊?”

谢铭揶揄地瞧着他, “你家那位,可是世上难寻的良人。”

裴俦:“……”

果然,无论是多沉默寡言的人,只要熟络起来后,一个比一个会调笑别人。

*

裴俦亲自将谢铭送回了国子监,出门便见大门左侧石狮子上蹲了个少年郎。

他好一阵无言。

这小孩怎么专挑石狮子踩啊?

秦十六见了他,先是给了个大大的笑脸,下一瞬,右手倏然伸出,一道白影径直对着裴俦刮了过来。

他迅疾出手,拿双指夹住,换得秦十六的一声称赞。

“裴大人身手不错!”

“过奖。”裴俦将那信封展开,拿出信纸一看,只见其上铁画银钩地写了一行字。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1]

“我家主子邀您往城西湖心小舟一叙,话已带到,十六就先走了。”秦十六说完就走,顷刻便没了踪影。

裴俦摩挲着信纸,嘴角忍不住扬了扬。

*

城西有片湖,约莫比景丰帝御园里那个大了一倍,平日里常有人泛舟湖上,携手佳人画船听雨,最受文人的喜爱。

裴俦到湖边码头时,天上阴云密布,下起了毛毛细雨,他一路行来,发上已盈满了细小水珠。

湖中央正有一艘画舫,上下两层,四角俱缀了宫灯,帘影绰绰,形容颇为风雅。

秦十六管这叫小舟?

裴俦无言片刻,四下瞧去,湖边空无一人,只有一叶枣红色小舟,应是供路边行人行至湖中所用。

周围的人想必早早被打发掉了,以裴俦的功力,自然可以踩着那叶小舟渡过去。

湖面上本来生着大片大片的荷花,秋日已至,眼下已经枯萎得差不多了,只余些残荷耷拉着,被雨幕一打,垂得更低了。

裴俦御起内力,飞身而起,踏过片片荷叶,往那画舫而去。

船中人听见了动静,掀帘出来,几步行到二层边缘,笑着冲裴俦伸出手。

上一篇:魔尊师弟每天都在钓我 下一篇:热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