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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164)

此外,楚记奶茶店每日定点下工,一刻都不会耽搁。而那些三十岁以下的员工,无论是否已婚,都会由至少四名跑腿小哥护送回家,并且这些跑腿小哥都是特意选的年纪比较小的。

这无疑向全长安传达着一个信息——

每一位楚记员工都出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她们在楚记做的所有事旁人都能看到,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污蔑!

整件事情发展下来,在楚记工作的小娘子们不仅没有被流言缠身,反而成了周围的小娘子们艳羡的对象。

就拿翟小荷来说,提亲的媒婆快要把她家为了过年而囤下的炒黄豆给吃完了,只是翟小荷自己一直没松口。

如今她有了工作,还认了字,学会了管账,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小伙伴,还见识到了那些曾经连仰望都不够资格的人中龙凤,她就不想把自己的人生仅仅寄托在结婚生子上了。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

也有一些小娘子,日日被跑腿小哥护送回家,一来二去彼此间有了情谊,便由王娘子出面到女方家提亲,十个里有九个能成!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

王娘子甚至开玩笑说,将来成了亲,孩子就在楚记学堂读书,养老的话就去仙草园,员工的一辈子都由楚记包办了!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不知道,会真有这么一天。

楚溪客从始至终都践行着员工培训时的那句承诺——

楚记,就是你们的后盾!

***

巩家母子,楚溪客没有放过。

等到奶茶分店步入正轨,员工们各自上手了,巩家母子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京兆府衙的人便上门了。

楚溪客状告巩家母子造谣生事,周围邻居皆是证人,案子根本不需要费力审问,巩家娘子和二郎就被打了板子,并在牢房里关了几天。

巩家大郎在太学读书,不便下狱,但明年科考的名额被取消了。

巩家大郎不服,在国子祭酒面前哭诉,口口声声说是姜纾公报私仇。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姜纾和楚溪客的关系,肠子都要悔青了,却晚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科考这根救命稻草,因此拼着得罪姜纾的风险也要拿回考试名额!

然而,他还是太蠢了,低估了污蔑姜纾的代价。

国子祭酒直接把他那两首污蔑楚记开暗娼门子、抹黑清清白白女儿家的打油诗甩到了他脸上,这一幕成了太学被流传了许多年的“传说”。

更惨的是,虽然太学没有将他除名,却没有先生肯教他了,就连昔日要好的同窗都渐渐和他疏远了。

废话,一个明明自己做错了事却不知悔改,还要往如姜博士这般光风霁月的人身上泼脏水的小人,谁还愿意与之为伍?不知道哪天就会被捅一刀!

至此,巩家母子的事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

楚记所有的店面、作坊,包括跑腿小分队,都依着楚溪客的规矩,每旬休息一日。

员工们或者在家里泡泡澡,洗洗衣服,或者三五成群地出去游玩。偶尔遇上节日,楚溪客还会自掏腰包,给大家组织“团建”——是真正吃吃喝喝、开开心心的那种,不掺杂任何换个地点办公或者搞办公室社交的意味哦!

每次旬休的前一天,楚溪客都会去所有店面和作坊转一圈,本意是和大家聊聊天,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需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久而久之,员工们就把这一天当成了“总裁巡查日”——“总裁”这个称号是楚溪客自封的。

腊月十九,楚记年前最后一天营业,过了这一天,所有店面都会暂时歇业,准备过年。

因此,大家情绪尤其高涨,包括楚溪客自己。

“过年想要什么节礼呀,想好了没?”每到一个店面,他都要这样重复一遍。

员工们的回答也是出奇一致:“一袋肉丸一刀肉,还想吃一顿小郎君亲手做的暖锅!”

这是大伙商量好的,既想让楚溪客高兴,又不舍得他太过破费。

楚溪客便笑呵呵地回:“成,那就腊月二十,定在仙草园,咱们做羊肉涮锅,吃到饱哈!”

众人齐声应“好”。

熟客们瞧见了,笑着打趣:“这些丫头小子们倒是高兴了,可怜了我们这些吃惯了楚记的,一直到正月十五都吃不上,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楚溪客笑道:“您老就暂且换换口味,把家里的大鱼大肉吃一吃,等到正月十六,咱们丸子铺、烧烤摊和奶茶店联合搞活动,熟客有惊喜。”

客人们起哄:“就不能过年期间也开门吗,哪怕只开一家店?我家幺儿可日日盼着楚记的奶茶呢!”

楚溪客只笑笑,并不答应。

这就是他的原则了,大多时候都很好说话,然而对于“劳逸结合”这一点,从来不会打折扣。哪怕有员工自愿加班他也不允许。

久而久之,楚记的员工们也渐渐被他感染,开始重视起与家人每旬一次的团聚。

腊月二十,楚溪客在仙草园做了一回大锅涮羊肉,楚记上下几百号人,从中午一直吃到第二日晨钟敲响,狠狠地热闹了一把。

楚溪客看着一张张半年前还异常陌生的面孔,感叹命运是如此神奇。

放在半年前,若是有人告诉他,不久后这个人会成为你的工作伙伴,跟你一起熬夜,一起面对恶意的攻讦,一起把楚记做大做强,他怎么都不敢相信。

然而,短短几个月的工夫,这些就成真了。

云娘子和蒲娘子一见如故,连同王娘子、乌古纳一起,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说着这个年龄的娘子们才会有的体己话。

执失婆婆和焦婆婆——那位误打误撞招来的熬糖稀的高手——坐在火堆旁,一个说着自己早年间部落混战的峥嵘往事,一个谈论着七十载人生中的鸡毛蒜皮,虽然偶尔听不懂彼此的发音,但并不影响她们开开心心地各自唠叨。

相比之下,老驴头就显得孤单些了,从始至终都独自一人懒洋洋地倚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说孤单吧,也不尽然。酒壶里装着楚溪客强行换上的养生奶茶,时不时就会有那么一两个被他拉扯大的小少年过来送羊肉,总之吃喝不愁,怡然自得。

黑子作为野狗帮的前任帮主,正跟仙草园这边“军犬帮”小头头传授讨好小娘子的经验,一不小心得意忘形,被蒲柳揪住耳朵当场教训。

野狗帮和军犬帮的少年们聚在一起,哈哈大笑。

就连贺鲁阿栾和执失不怵这俩昔日的对头也酒劲上头,突然惺惺相惜起来,大晚上勾肩搭背拼起了酒。

此情此景,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毕生难忘的回忆。

第二天一大早,喝醉酒的楚溪客被钟离东曦抱回蔷薇小院,补觉一整天,饭都是钟离东曦喂的。

直到腊月二十二,楚溪客才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从楼上冲下来,抱起饭碗就开始叽叽喳喳。

“怎么吃饭不叫我?是不是怕我吃太多不够了?放心,我不会吃太多的,最多也就是四五六七八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