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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爹卷成首辅(21)+番外

作者: 二木则林 阅读记录

孙雨泽:……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他是不是该告辞了?

孙雨泽:遗憾手中无酒,不然定要灌他三杯!

……

“淙哥儿,你爹来信了。”

渣爹写信回来了?

一听到这话,原本还在慢悠悠散步的许淙马上加快脚步,蹬蹬蹬地跑到了金氏的面前,“娘,爹,说什么?”

金氏的手里拿着一张信纸,递给许淙。“你瞧,上回你让石头他爹做的竹块席,你爹收到了,说有用得很。”

许淙嘴角上扬,虽然爹享崽福让他很不高兴,但渣爹还是挺有眼光的嘛。

虽然上面夸奖他‘孝顺’的话让他不是很高兴,明明他孝顺的不是渣爹。不过瑕不掩瑜嘛,那句话把‘爹’替换成‘奶’、‘娘’一样成立,不错不错。

然后许淙顺着信往下看,偶尔遇到不确定的字,还让金氏教他认,磕磕盼盼地花了一些时间才把一张纸读完了。

渣爹这次写信回来,除了刚刚金氏提及的,告诉他们竹块席很好用,问怎么做的之外,还特地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同意许淙去村塾读书了,期间说了好多让他认真读书之类的话,被许淙自动忽略掉了。因为他肯定是会认真、努力地读书的,毕竟他许小淙是要考第八十八名的,不需要某个考了八十九名的人来叮嘱。

第二件事,渣爹闲聊般谈起,勉县有教瑜了。

新教瑜姓孙,是广南东路那边的举人,后面接了一串文绉绉的话,大致意思就是孙教瑜待人真诚,值得交往之类的。

然后孙教瑜家里也有一个儿子,暂且称呼他为‘孙大郎’。孙大郎现在在老家跟着他祖父读书,已经学会做诗了,于是渣爹顺带写到信里,跟他们分享。

许淙探头:“诗?”

金氏拿来了另外一张纸,“在这儿呢,淙哥儿你也看看。”

《春》

说似青山外,

东朝涨小堤。

新晴一以旷,

闲立起常迟。

许淙眼睛瞪得溜圆:哇!

诗耶!

还是五言绝句,厉害了孙大郎!

试问哪一个只会感叹‘大海啊,全是水’‘大海啊,好多水’的现代人,不敬佩古代那些会写诗、写词、写赋的大佬啊!

反正许淙每次读古人的诗词,都有一种敬仰的感觉。而且很多诗词只用短短的十几个,几十个字便将事情、景色描写得栩栩如生。

有时候改动一个字,便能改变整首诗。

比如出自《题李凝幽居》,大名鼎鼎的‘僧推月下门’和‘僧敲月下门’,和后者一比,前者就显得不够礼貌,而且也不符合全诗的意境。

此外,还有其他同样大名鼎鼎的诗句,比如《使至塞上》里面的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孤’、‘直’这两个字写得多好啊,无论市面上的哪一本参考书,哪一个语文老师都要单独拎出来念一念的。

还有《滕王阁序》里面的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没去过滕王阁不要紧,这首诗直接把那种波澜壮阔的景色往你的脑海里拍。让你以后再看到海、湖以及其他什么水面的时候,能够自然地把这句诗回想起来。

类似的诗句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许淙读书的时候,语文老师一说起诗词,便能兴奋地讲整整一节课。当然轮到许淙当老师的时候也是如此,极力向学生推荐。

霎时间,孙大郎在许淙这里的好感蹭蹭蹭地往上涨,许淙觉得他小小年纪就会写诗,特别特别特别厉害!

许淙转头,星星眼地望着金氏,“娘,写信,给孙大郎!”

不会写诗的许小淙,要和会作诗的孙大郎做朋友!

他会写诗耶!

金氏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让秋月研墨,然后耐心地跟他解释,“好,现在就写,不过我们没有孙家的住址,所以要先给你爹写,让你爹转交孙教瑜,然后孙教瑜才能寄给孙大郎。你爹在信里说,孙大郎如今在孙家老家。”

“广南东路离我们这远着呢。”

“所以啊,孙大郎要很久之后才能收到你的信。”

许淙边听边点头,晚点不要紧,他可以等的。他催促秋月赶紧摆好笔墨,迫不及待要和会写诗的孙大郎交朋友了。

他会写诗耶!

因为许淙现在还没开始学写字,所以这次依旧是由秋月代笔。

许淙说一句,她写一句,很快就写完了。

这封信,非常地简单、并且朴实无华。

许淙开头第一句就介绍了自己,他姓甚名谁、家在哪里,是因为什么原因知道对方的。然后第二句开始就夸奖对方。

会写诗,棒棒!

淙淙不会写,羡慕!

淙淙给孙大郎写信,做好朋友!

全文的中心思想就是孙大郎你好厉害啊,居然会写诗耶,特别棒!写得特别特别好,我想和你做好朋友!

在信的最后,许淙还让秋月添上一句,说了他会送对方一副他最近很喜欢的玩具。让孙大郎在写诗的间隙里,可以玩一玩放松一下。

他许小淙,期待能收到他的回信。

金氏在一旁看他手舞足蹈地补充,乐得直发笑,然后给他提了个建议,”淙哥儿,你既然给孙家大郎写了信,不若给你爹也写一封?”

“不然你爹知道你给孙大郎写信,但却未给他捎一言半语,怕是失望得很。你爹若是恼了,不把你的信转交给孙教瑜,那你就收不到孙大郎的回信了。”

许明成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恼怒,金氏也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在她看来,淙哥儿跟在自己和婆婆身边,长久地和老爷没有接触,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证据就是淙哥儿起名那会儿,他就一口一个‘坏爹’喊着,觉得爹老是不出现,坏。后来虽然经过了婆婆和自己耐心的教导,他慢慢不提了,但偶尔还是会蹦一句出来,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么多。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随着淙哥儿年岁的增长,他从之前‘到处找爹’‘问爹什么时候回来’‘想要去勉县’变成了现在热衷于读书、玩耍,嘴上对‘爹’这个人提得是越来越少了,只有在读信、写信、送东西的时候才会想起。

金氏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是怎么跟父母相处的,但她清楚地记得当年姨娘为了能跟金父赴任,将自己交给了嫡母抚养。

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哭着闹着找娘,但找不到之后慢慢地就不找了,等长大之后金父回了京城,自己与姨娘之间便生疏得很。

金氏不希望许淙和许明成也这样。

淙哥儿是老爷长子,将来也是要学着老爷走科举晋身之路的,如果父子感情淡薄,那么淙哥儿必然会吃亏。

她既决心视淙哥儿为亲子,便得为他考虑。

所以金氏平时不但不阻止淙哥儿看老爷的信,现在还想着让他写信给许明成,至于为什么使用这种激将的语气,那当然是许淙吃这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