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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9)

作者: 北边有狼 阅读记录

宁发林瞪了她一眼,一时也不知怎么办。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父母将儿女许配给谁连县令都无权过问,何况赵家老爷家中良田百亩,养着数十家丁,他就算带人过去也不一定抢得过来。

容衍咳嗽几声,加了一把火:“当务之急是把长风接回来,他性子刚烈,到时闹得血溅当场,恐怕要招来官府查问。”

听他这么一说,正在犹豫的宁发林下定决心:“我去把村里的青壮年都喊上,大家一起去!”

一听是去救宁哥儿,村里半大小子都操上了木棍,一群人浩浩汤汤往赵家村赶去。

……

“你这哥儿性子还挺烈,伤了我家润儿还想跑,进了我赵家大院就没有你跑的份!”

院子里,宁长风背抵大树,手中执着一根木棍横在胸前,与步步逼近的十几个家丁对峙。

赵老爷站在人群之外叫骂,抱着他那在地上打滚的变态智障儿子心疼不已。

活该,只废了他孽根还算仁慈的。

蒙汗药的药效强劲,宁长风的脑子一阵一阵的发昏,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坚持没让自己再次栽倒在地。

“来啊,大不了今天死上几个人,老子拼了命也要拉几个垫背的!”他冲围过来的家丁吼道,眼中露出的凶性令人望而生畏。

最前边的几个家丁面面相觑,踌躇着不敢上前。

在此之前,他已经打伤好几人了。他们不过在老爷家混口饭吃,没必要将身家性命都搭进去。赵老爷为人刻薄吝啬,被打伤的兄弟还不知赔不赔医药费呢。

“上啊!抓住他今年给你们减租两成!”赵老爷叫嚣着,突然听到院门被砸得哐哐响。

“赵高力,我是谷兴村里正宁发林,赶紧开门把宁哥儿交出来,否则我们就砸门了!”

赵高力生得肥头大耳,闻言冷笑:“里正又怎样?这个哥儿是我明码标价二十两娶回来的,就算告到县太爷那里去也是我家的人了!”

吩咐家丁把门抵上。

谁知外面人多势众,拿的拿斧,抡的抡锤,竟几下就把门砸开了。

二三十个汉子挤进院子里。

“你,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告你们!”赵高力扬声高叫,连忙叫家丁保护自己。

“长风,过来!”人群中传来容衍焦急的声音,宁长风勉力看去,见容衍坐在椅子上,刚被放下就朝他招手。

宁长风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撑着劲走到容衍面前,面对家丁时的凶狠被尽数收起,连声音都不自觉放低了些许:“怎么你也过来了。”

容衍正要说话,就听围在身边的汉子喊了一声:“哎,这——”

随即纷纷散开,齐刷刷扭头看向别处。

“呵,他清白之身已污,今日又被这么多汉子看了身子,即便你们接回去又如何,他还能活下去么?”

在北昭国,哥儿的名声与女子一般重要。宁长风现今衣不蔽体,胳膊、腿、腰腹都露在外面被人看了去,若是换成寻常女子,此时定要羞愤得跳河而死。

宁长风正要反唇相讥,却感觉手衣摆被拉了拉,他弯下腰想听容衍说什么,却见容衍将手中狐毯披到他身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无碍。”

又对景泰蓝说道:“带你阿爹去旁边歇会儿。”

他这声音不算小,满院子都人都听见了,连里正都转过头震惊地望着他们。

赵高力问道:“你是什么人?劝你少管闲事!”

容衍笑了笑,眼底却泛起冷意:“我嘛,自是宁哥儿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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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容衍:狠狠在老婆面前赚回一波好感!

第7章

赵地主:“不可能!我打听过了,这哥儿压根就没成亲,哪来的夫君!”

容衍将手一指,指尖在阳光下白得发光:“这你得问他们。”

被架来的宁大谷夫妇脚软得站不住,连忙摆手否认:“没有的事啊赵老爷,这人是宁哥儿捡回来的,他在胡说八道!我们真的没有骗您啊大老爷!”

容衍在旁边悠悠道:“我与我家夫郎早已有了肌肤之亲,你们却私自瞒下,将他转卖他人,二道贩子的黑心钱好赚吗?”

赵地主一听这哥儿居然早就不是处子之身,顿时恶心得要命,抓着宁大谷就要他赔钱。

宁大谷哪有钱,二十两纹银早就到了宁荣手里,只得一个劲儿地求饶,声泪俱下的样子仿佛他才是那个苦主。

“既没有现银便拿你家田地来抵,上等田十两一亩,另外我家润儿被这哥儿伤了命根子,医药钱也得算在里面。”赵地主恶狠狠地说道。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精心养着,要星星不给月亮,若是因此断了后该如何是好?

失了身的哥儿他是万万不会再要的,这笔账统统得找宁大谷夫妇算!

宁大谷夫妇在村里本就名声不好,此时谷兴村来了二三十个汉子,竟无一人替他们求情。

等掰扯得差不多了,里正便写下文书,书中写明宁大谷欠赵高力多少纹银,以何种方式何时还清,压着夫妇俩按下指印,双方各执一份这才算了了。

“走了。”一群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一路上那些汉子们都在议论今天发生的事,被宁发林制止。

“事关宁哥儿名声,今日发生之事回去一个字儿也不能说,明白没?”

议论声最大的几个汉子悄摸没了声音,几个灵泛的悄悄看了一眼走在最后神色如常的宁长风,转而聊起一些不相干的话题。

谷兴村出了那么多汉子去对面村捞人可是件大事儿,村口柳树下站着一堆人伸长了脖子望,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打探到,汉子们一个个嘴都闭得像蚌壳,送了人急匆匆揪着自家好事的婆娘回家去了。

里正把宁长风叫到了自己家里。

玉婶一见他的样子,连忙拿了一套衣衫给他换上,只是家中哥儿的衣衫对他而言太小了,拿的是宁发林的衣服。

宁发林的年纪大了他三轮不止,自是无碍的。

“宁大谷那俩夫妇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哪有将儿女往火坑里推的父母,当家的你可得管管他们……”

听完事情原委,玉婶气不愤地跺脚,见穿好衣物的宁长风从屋里出来连忙噤声,看他的眼神同情极了。

宁哥儿是谷兴村的一把好猎手。

早些年有野猪下山祸祸田地,他们家院墙都被拱塌了,若不是宁哥儿带领大家一起围杀,恐怕他们当晚都要丧命于野猪之口。

可惜如今清白被毁,饶是瞒得再严实,哪有不透风的墙?方圆十里的唾沫星子就能淹了他。

想到这里,玉婶又狠狠啐了一口,暗骂那烂了心肝的夫妇俩。

见宁长风出来,坐在椅子上抽烟叶的宁发林磕了磕烟枪,从屋里拿出一样东西。

“今天我和你玉婶来当个证婚人,把这个婚书签了,往后你便跟着他好生过日子吧。”

红纸墨书在眼前摊开,字迹若游云惊龙,很漂亮。明显不是宁发林能写出来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