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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7)

作者: 北边有狼 阅读记录

宁大谷小心将元宝和婚契收起,鼓着眼睛道:“怕什么,我听荣儿说了,有种叫蒙汗药的东西人吃了便会手脚发软,昏迷不醒,到时我们一顶小轿将人送过去,待生米煮成熟饭,看他怎么跑!”

两夫妻一合计,揣着银两去县城找宁荣去了。

*

宁长风回山里拿了银钱,想着容衍病弱怕冷,顺手拿了件刚鞣制好的狐皮毯,心想幸好没卖掉。

回到山下时已过正午,宁长风推开院子门就看到景泰蓝正抱着水瓢咕噜咕噜喝水,再一看小桌上还剩一碗蛋羹完完整整放在那里,已经冷了。

“怎么不吃?”

景泰蓝打了个水嗝:“留给阿父吃的,可是阿父说他难受,吃不下。”

“恐吓”完赵小芝后,容衍便说自己有些不舒服,昏睡过去了。

宁长风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又开始低烧起来。

他把容衍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三指搭上他的手腕,输入一丝异能探查。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白皙、细腻、柔软,只在指腹包覆一层薄茧,尾指戴着一枚翡翠玉戒指,看款式大小像是女戒。

宁长风心里“咯噔”一下,前几回都没注意,容衍几经转手都没让这枚戒指被撸下来,想必是死死护着的,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虽说他对容衍的确存了点不可告人的心思,但若要陷入三角纷争他是绝对敬而远之的。

原因无他,嫌麻烦。

末世生存已经够累了,再活一世他只想过平淡安稳的日子。

容衍正处于身焦体热中,低烧炙烤着他的身体,五脏六腑仿佛都着了火,尤其被钉住的膝盖骨犹如被万蚁噬咬,剧痛与麻痒交相折磨,令他难受地叫出了声。

“娘,好疼。”

宁长风蓦然收回思绪,专心输入异能。

从末世穿越到这里,他唯一带来的就是体内的能源核心。它能源源不断地吸收天地间的木系能量转化成这个世界的所谓“内力”,不仅能飞檐走壁,还能缓解伤势,疏导筋脉。

只是避世而居,身边都是些乡亲父老,他很少用到。

容衍腿上的钉子应当是喂了毒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当场毙命,反而与身体原本就存在的毒素互相对抗,才会导致他时好时坏,几次挣扎在生死边缘。

清毒是一个比较耗费异能的事,所幸对象只有容衍一个人,多清几次也就清完了。

正痛苦难当时,容衍忽然感觉一股温和的力量进入体内,一一扫过五脏六腑,被梳理过的筋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他睁开眼眸,猝不及防对上宁长风的视线。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很尴尬。

容衍率先动了动手指,宁长风这才意识到什么松开扣住他手腕的手指,额角汗珠在昏暗的屋内都清晰可见。

容衍似乎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朝宁长风露出一个虚脱的笑容:“多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宁长风胡乱“嗯”一声,转身就要走,全然没了当初说要买他成亲时的果断。

手却被人拉住了。

容衍虚虚拉着他的食指与中指,明明可以轻易甩开,宁长风却没这么做,反而停下来,视线却是再不敢看向他了。

“你出汗了,坐下休息一会。”容衍说。

他话语轻柔,宁长风鬼使神差般坐下来了,开始没话找话:“你在这里将就几晚,等伤势稳定些了我便带你和景泰蓝上山。”

容衍笑了笑,这次倒是真心实意:“不急,那点麻烦我能应付。”

说着他摘下手中尾戒放在宁长风手心,道:“把这个拿去典当,兴许能抵一些药钱。”

宁长风惊讶,把戒指递还给他:“这应当是你很重要的东西,还是收着吧。”

说完联想到先前,忍不住说上一句:“万一是你与哪位女子的定情信物呢?”

谁料容衍竟然低低笑了起来。

这一笑竟没个止住,宁长风被他笑得心烦,定定望着他。

察觉到他的不满,容衍这才止住笑,眉梢眼角却仍止不住地上扬:“我答应了与你成亲便是确定自己无妻儿累赘,你怎么如此想,莫不是短短两天便学会醋了?”

听他提起成亲,宁长风心口微热,脸上还要装作不显,嘴硬道:“哪有,我只是怕麻烦。何况你已失忆,如何确定自己无妻儿所爱?”

容衍正色道:“我不喜女子,也不喜涂脂抹粉的哥儿。”

宁长风:“那你喜欢什么?”

容衍不做声了,只拿一双寒墨似的眼看着他。

宁长风:“……”

此时的他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他们拢共认识才三天,问这话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只是想找个合心意的对象过日子,虽说容衍长相很符合他的审美,但如他本人不愿,他是不会强求的。

气氛一时胶着起来。

良久,容衍才缓缓道:“容某记忆虽略有缺失,但脾气秉性大体不会变,来日若当真给你带来了麻烦,容某拼了这条命也会将你挡在麻烦之外,如何?”

宁长风:“……”

他不是这个意思。

都怪自己嘴贱,和一个失忆病人较什么真。麻不麻烦的,大不了到时候再送走。

只是话赶话说到这,他也不知该接什么,放下手中的吃食和狐毯,说了一句“我去给你抓药”便离开了。

到镇上已是傍晚,回春医馆快要关门了。药童远远地看见宁长风就跑了进去。

过一会儿,一个穿着长袍的青年从里面迎出来冲他作了一揖:“宁哥儿,好久不见。前段时日出去游学,竟不知你已经成亲了。”

宁长风以男子抱拳礼回,那青年竟也习以为常,将他引了进去。

时至晚饭时间,馆中别无他人,宁长风便说明了来意。

“原是如此。”听完缘由后,张生华点头:“再过半旬你便要过二十五了,与其等官府婚配,不如找个称心合意的过日子,你这脾气,还非得是弱势一些的男子方能配你。”

宁长风腹诽:弱不弱势不知道,气人倒是有些本事。

张生华与他算是多年好友,他在山里寻的药材送到这里,不怕价格卖低了。

只是他经常出去游学,十天半月见不着人影是常有的事。

“你的药材田长势如何了,近日可有能收的?”张生华一边配药一边问道。

宁长风刚穿来那会并不懂这些,在山里采了药材便往医馆里送,有次送来一株才刚展叶的山参,气得张生华捶胸顿足,后面他才慢慢学会辨识药材药理,已经成熟的送往医馆,未成熟便挖出来栽种进苗圃悉心照料。

“再过几个月罢,给你送一批过来。”宁长风答。

“行,我备好银子等着你。”

……

拎着药材包从医馆出来,镇上大部分铺面都已关门,仅有零星几个摊贩推着小车在街道角落。

“卖糖水儿啰,沁甜的糖水儿,客官,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