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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127)

作者: 北边有狼 阅读记录

到处都是哭喊嘶吼声,门窗在活尸的攻击下岌岌可危。

终于,“咔”木头断裂声一响,窗外伸进一只青黑发乌的手,窗棂被绞得粉碎,一头活尸朝躲在衣柜后的母女俩扑来。

沉重的衣柜霎时被撞翻在地,千钧一发间,母亲翻身将女儿护在怀里,活尸的獠牙咬上她的肩膀,房间内霎时传出凄厉无比的哀鸣。

尝到血味,活尸变得更加兴奋。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打破屋顶坠入,直直将匕首插进正在渴饮的活尸天灵盖里。

宁长风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面前的活尸,一脚将其踹开。

孩子的母亲肩头豁了个大洞,最外面的皮肉已经开始乌青发黑,她自知命不久矣,将怀里尚在襁褓里的孩子放到宁长风脚边,伏下身体不停対他磕头。

“求求您救救我女儿,求求您!”

那小婴儿尚未足月,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咿咿呜呜冲着人笑,小手抓住了宁长风垂下的衣摆。

他即将离开的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地上手舞足蹈的小婴儿和青紫已经染上嘴唇的女人,终是抬起手,掌心凝出绿色光团,拍进女人开始溃烂的肩膀。

女人肩上的腐肉开始刷刷往下掉落,能量修复着她的身躯,血肉重新黏连,不一会便恢复如初。

她来不及震惊,抱起孩子追着扑到破烂的窗口,瞳仁倒映出那道矫健的身影腾转跳跃在活尸之间,绿色能量源源不断自他掌心飘出,所及之处躁动的活尸如同被定格般,纷纷融化成黑水流入青石砖缝,被咬的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光洁如新。

女人“扑通”一声跪下,深深伏拜于地,泪流满面地高喊:“神来救我们于世间水火了!”

起初只是一声,接着声浪越来越大,数万人跪伏在地,叩拜着他们认为的神。

随着最后一头活尸化作黑水流入地底,宁长风微不可察地向后趔趄了一步,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飞来。

他提着的一口气骤然松开,安心地往后倒下,被容衍稳稳接在怀里。

昏迷前他看到容衍惊怒交加的脸,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坏了,这下又不知该怎么哄了……

因为宁长风的出手,以一人之力挽狂澜四起,金平城险险渡过一劫。

次日,容衍连发十二道管制令,城中百姓的饮食起居俱被严加看管,包括不得外出、不得饮用自家井水、不得靠近他人交谈等,每三日官兵便会挨家挨户发放米面油水,仅够生存之用。

若有闹事者,就地正法。

飞鸽传书抵达皇宫,将金平城发生活尸吃人之事尽数陈述其上……容衍到底有私心,隐去了宁长风用异能救人一段。

消息一发,举朝震惊。

景泰蓝当即下拨军队驻扎益州边境,以随时等待增援,火炮枪矢乘着军船顺大运河一路南下,两三日便到达了金平城。

随军而来的,是李顺德和于南越巫蛊有所研究的一众顶尖人物,张生华听闻消息主动请缨,背着药箱前来帮忙。

即便如此,城内还是有许多人异化。

有些只是被活尸的指甲刮开一道口子,起初未注意;有些是早就被蛊虫入体,近几日才发作……

这些人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带走,送进城西临时开辟出来的疠所,铁甲武装到头发丝的官兵彻夜站岗巡逻,疠所的方向不时有冲天火光亮起,接着城中某户紧闭的窗户内便会传来哭嚎声,那是他们的亲人。

生死离别日复一日地在城中上演,刺鼻的硫磺烟仿佛将人腌入了味,人们从一开始的悲痛惶恐到逐渐麻木,也只过去了十余日而已。

宁长风昏迷了十日有余。

他是被一针扎醒的,疼痛酸软的感觉浸透了四肢百骸,他试图从床上爬起,却连抬起手指尖都废力。

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小腹内被压榨干净的能源核心干涩发疼。

他问张生华自己睡了多久,対方收起银针,语气难得有些阴阳怪气:“不久,今日再不醒我都准备吃你的席了!”

宁长风并未计较,哑着声线说了句:“多谢。”

张生华看了他几眼,神情复杂:“你该谢的是你肚子里的崽,替你把亏损的精血续上了,不然你还得多躺上几月。”

宁长风怔住,有些不敢置信:“又怀了?”

张生华斜眼瞅他:“昂,我理解你们两个浓情蜜意,干柴烈火,但是夫夫生活还是要节制,太频繁了対身体不好——”

宁长风:“……”

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异能去感知肚子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况且张生华没必要在此事上骗他,闻言放空了半晌,心道每次容衍都有做措施的啊,难道是——

温泉?

那次为了骗取容衍信任他铆足了劲玩花样,想着対方越意乱情迷越好行事,自然将避孕忘在了脑后……

就一次,怎么又中奖了!

宁长风仰面躺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帷帐,难得露出几分生无可恋的表情。

人都说三年抱俩,他可倒好,一年一个,猪都没这么能下崽儿!

张生华则想起了上次他生除夕时产房内的异象,不由暗自咋舌。

宁长风天赋异禀,自己一个普通人插不上手,便嘱咐道:“你好生休养,无事少出去。现下城中百姓都将你当成了下凡的神仙,家家户户立神牌供着你呢,保不齐就有那神智不清的求到你头上来——”

宁长风不解:“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到脚步声渐进,容衍推门走了进来。

宁长风“嘘”了一声,无声做了个口型:“先别告诉他。”

张生华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他摇了摇头,背起药箱与容衍见过礼离开。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宁长风默默抬起被子,将自己连头蒙住。

床褥微微一陷,容衍坐在床沿看了他半晌,抬手去扯蒙在他脸上的被子,没扯动,便酸道:“你这般将头脸一盖一蒙,倒像是我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过错一般。”

宁长风的声音透过被子传来,有些飘忽:“不算……罪大恶极……吧?”

容衍只当他心虚,又好气又好笑道:“不说你。快把被子打开,闷不闷?”

宁长风这才露脸,默默让出一个位置,拍了拍:“躺会。”

容衍剩下的三分气也没了,笑吟吟地脱了靴子,挨着宁长风躺下,将人揽进怀里,捉住他的手把玩着。

宁长风体力尚未恢复,便随他摆弄,只问道:“城内如何了?”

容衍无奈一笑,颇有些怨言道:“你啊,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却拿他没办法。

他挑着能讲的部分讲了,宁长风静静听着,经历过末世的他怎会不知道要対抗这种东西有多难,他们尚有组织有经验,在这里却只有容衍一人殚精竭虑,摸着石头过河。

想到此,他心口酸胀,微微撑起身,堵住了那两片形状优美的唇。

容衍顺势而为,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