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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崽崽是暴君(30)

作者: 君水益 阅读记录

半个时辰后,戈飞冀手间攥着一点白光,急急赶到摘星阁。

“国师,可是有王的消息?”

国师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投在气喘吁吁的戈飞冀身上。

戈飞冀这人,自来刚愎自用,狂妄自负,他犹记得,北王登基那年,就属他反抗情绪最重,别人把心思收在肚子里,他倒好,把嘲讽放在脸上,若不是先王的遗召,他怕是连话都不听。

这么一个自负的人,跟随北王平反内乱后,摇身一变成了王的忠诚拥护者。

他可还记得,在北王还未回归赤焰城时,戈飞冀曾公开支持过温殿下……国师袖了一下手,弹了一物落到他手上,微微一笑,“有消息了,把王的赤炎军带去,再上带兀惜,王可能受了伤,尽早出发吧,戈大人,王就拜托你了。”

说着,他双手合并在身前行了一礼,戈飞冀忙回了一礼,起身朗道:“国师大人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走出摘星阁,戈飞冀整个人眉眼一肃,右手虚托向上,手中凌出风旋,向上一抛,风旋打着转儿隐入空气中,朝着皇城而去。

……

光线晦涩的幽暗地牢里,曳罗坐靠着墙壁,双手抱膝,同不远处一双眼睛闪着绿光的衍烈大眼瞪小眼。

这里空气不好,有些奇怪的味道,光线就更差了,看了这么久,唯有对面一双绿莹莹的眸子能看清,但眼睛的主人似乎心情不太好,眼中的冷意像冰一样散着寒气,隔了两三米,依然能清晰感觉得到。

她有些疲惫地把下颌搁在膝上,垂下眼睑,拾起地上一节干草在手上把玩着。

刚刚衍烈醒来,她试着跟他沟通,问他发生什么事?哪里不舒服?结果这人反过来问了她一堆问题,问她是谁,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这些对话让她不得不怀疑,狼崽子受到攻击再次失去记忆,她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他是她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她把他当弟弟,可是他说忘就忘,现在还用这种防备猜疑的眼神看她,可真让人伤心。

虽然知道不是他的错,唉……曳罗把手里的干草弄断,又拾了一根,重复地做着这毫无意义的举动。

衍烈端详了她许久,终于起身,开始打量这间地牢。

阴暗干燥的地下牢房,在墙壁最上方有一处小口,透进来一点点光,四面是石子砌成的墙,虽然坚实,但若是他全力打一拳,这些石墙根本不够看,更别提锁住他们的牢房门只是一扇石门。

抓他们的人究竟是对自己的力量太有自信,还是以为他虚弱到连闯出去的力量都没有了?

嘴角浮现嘲讽的弧度,手从石墙上收回,他弹了弹手,回身望着正无聊地扯着干草的少女。

之前突如其来的巨痛制住了他的行动力,他尚未反应过来,已经半晕在地,这时一双柔软的手臂抱住了他……他听到了她说的话,更知道她一路护着自己,不让别人近身,事实上他不过是身体动不了而已,根本没有失去意识,外界的一切他都知道。

而让他意外的,是他全身狂燥的血气,竟然在她怀里渐渐平静。

听她的口气,他似乎失去了一段记忆,思及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还穿着可笑的衣服,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所以,她是谁?

他摩娑着下巴想,难道是自己在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找到的恋人?不然她怎么会这么保护自己?而自己还把名字告诉她?

啧。

他走过去,在她身前罩下大片阴影,曳罗慢慢抬头,正想问他要做什么,便见他纡尊降贵般地蹲在她身前,伸出一只手指抬起她的下颌。

眼睛有些圆,嘴唇有些红,皮肤太白,人太瘦……竟然还没有一丝兽力?

他会看上这个弱鸡?

会的。

第023章

今晚的月亮有些不同,格外大也格外明亮,若是仔细看,前方似乎还笼罩了一些飘忽的白雾,仿佛一道纱,将月儿半遮掩。

月慢慢升高,至天空正中时,似轻纱的雾气仿佛得到信号,开始凝聚,泛红,硕大的月亮染了一层血色,这时天边已然久聚的厚云间响起一声炸雷,随之无数白点降下。

落雪了。

月祭开始。

……

衍烈觉得头要爆炸了。

控制不住的力量,在体内肆意游走,间或开始攻击他的身体,其中以头部为甚。

他紧闭着眼睛,额上冷汗不断渗出,下意识伸手向旁边摸索,然而以往随手可得的储灵珠,这会任他怎么摸都摸不到。

那些宫人是怎么回事?竟然随意移动他的储灵珠……他睁开眼睛,含着戾气看去,却看到手边数根干草——这里是黑漆漆的地牢,不是他富丽堂皇的宫殿,他低吟一声,手按在额上,觉得头更疼了。

这个地方有古怪,自苏醒之后,他的身体便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牵引,好像有什么呼应着他体内的力量,这是自他兽力二次觉醒之后,再一次感觉到力量变化,是以明明可以破开这间简陋的牢房出去,他还是忍了,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只不过,千算万算,没料到疼痛越来越严重。

他努力压抑着阵阵噬人的痛楚,突然感觉到周遭气息有异,是她么?她靠过来想做什么?

并未睁开眼睛,但全身已经进入戒备状态,哪怕是在痛楚中,他也习惯了压抑自我去战斗。

来了,她伸出了手,在他全身警戒之中,轻轻搭上他的额头。

衍烈:???

被她一碰,身体更加难受,全身一时像被火烫着似的,他的内心叫嚣着:把她扑倒,咬断她的喉咙……然而不知为何,他的身体似是另有主意,自发地压抑着忽起的暴戾。

正在痛苦间,一阵清凉从她手上漫出,一下子浇向他升着的火气,随后像是水波般轻漾他身,在阵阵轻抚中,他竟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舒适。

他应该推开她的,这女人太胆大妄为,然而……

他闭着眼睛,感觉着阵阵凉意,几不可见地轻叹。

这是巫力?治愈的巫力?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拥有治愈的力量,这可是传说中神袛的力量。

拥有这种巫力,哪怕没有兽力,去哪个国家都会被奉为上宾,何至于要留连在这处破落地方?

还有,她接近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

……

曳罗的手搁在衍烈的额头,异能向他输送,感觉他的气息渐渐平和,终于缓缓舒了口气。

这处地牢什么都没有,关押他们的人可能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晚上睡觉会怕冷,不,或许人家想到了,只是不去理会,毕竟他们现在是阶下囚。

有雪粒从高墙上的小口飘进,打着旋儿落到她身上,一下子将睡着的她冻醒。

她缩着身子醒来时,就见到睡在另一个角落的衍烈有些不对劲,他手捧着头,呼吸沉重,几乎是一瞬间,她想到了那天晚上,他也是这般捧着头陷入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