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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焰(53)

作者: 时只柚 阅读记录

那首歌是《Teeth》~

第38章 逢冬

从更衣室往外走的时候, 逢冬想起一件事,问赵玉楠:“你之前说陈北炙不会喜欢学舞蹈的姑娘,是什么意思?”

赵玉楠啧一声,转头看她, 过了几秒钟才说:“你记得进舞团那天, 那个负责人说C舞团只出过一个天才吗?”

逢冬点了下头, 路过门口时看见陈北炙就在外边,这儿离颐园东路的球场挺近, 他应该是跟兄弟约了球, 知道她在这儿,顺路过来一趟,看老婆。

他在低头发消息, 身上一件简单干净的潮牌T,球鞋, 痞帅的混蛋样特扎眼,不少年轻姑娘都往这边看,也有过去搭讪的,不过不太多, 大多数都是默默脸红, 因为看了就知道不在一个圈子, 不好招惹驾驭不住。

逢冬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一种预感:“这个天才跟陈北炙有关?”

“是他母亲, ”赵玉楠低头研究新做的指甲, 唏嘘着说,“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有段时间B市挺多小报新闻都挺关注这事的, 他父母是协议婚姻, 就门当户对利益交换那种, 婚后的感情不好说,不过陈北炙出生后没几年他母亲就去了奥地利的一个舞团,之后就没怎么回来过了,他父亲也不怎么管他,他被姥姥带着生活,后来他姥姥得了阿尔茨海默。”

逢冬的眼睫颤了一下。

赵玉楠接着说:“他姥姥得病后好多事都不记得了,人也不太认了,就记得女儿丢了,每天到处找,家里几个护工轮流看着,后来还是出事了,得了这种病,很容易出意外,陈北炙也知道,那天他在病房外给他母亲打电话,他母亲在参加一场演出,没接,其实接了也赶不回来了,但是没接到这个电话,所以老人家最后也没听到女儿的声音,带着遗憾走的。那时候陈北炙才上初中,已经混得很开了,校园墙上的风云人物,他姥姥这事对他影响挺大的。”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舞蹈教室外面,把杆旁边已经站了不少人,逢冬往里看,第一眼看到了教室门口一个熟悉的人影,很轻地皱了下眉。

那个人也在这时候转过头。

两道目光在半空相撞,仿若对峙,几秒钟后男生晃了下肩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逢冬的胸腔起伏了一下,收回视线,走到了离门最远的把杆。

她跟赵玉楠是最后进来的,几分钟后舞团的老师拍手示意集合,说了几点关于七月底那场选拔的事,每个人都收到过信息了,都高度关注这件事,视线集中在舞团老师身上。

只有刚才的那个男生转过头,从人群里找到她,然后就这么盯着,等她转过头时,又笑了一下,把视线收回去。

舞团老师讲完比赛的事,接着说:“舞团又进了几个新成员,都是各地舞团拔尖上来的,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沈暮宁,姜然,赵贺知...”

她念到赵贺知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个男生走了上去,逢冬没往前面看,赵玉楠的消息一向灵通,低声说:“听说这个男生是从镀城来的,你们之前见过?”

逢冬过了一会儿,才说:“见过。”

彻头彻尾的人渣。

介绍之后抽签分组训练,逢冬抽签的时候避开了其中的一张,手收回来时,赵贺知正好晃过来,看了眼她避开的那张,食指和中指夹出来,翻开看。

上面写的是他名字。

逢冬转头走了,他把那张签滑回去,又重新抽了一张,抽到了另一个女生。

训练的时候,逢冬听到他跟那个女生说话,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这件舞裙挺漂亮。”

女生抬起眼睛看他。

他紧接着又说了第二句:“如果你再瘦一些会更漂亮。”

跟他一组的女生微胖,舞跳得很好,人也很漂亮,但是一直对身材不太满意,一度有轻微的抑郁症和厌食症,在接受治疗。

那个女生的脸色立刻有点白,低下头,逢冬看到她的指尖颤了一下,慢慢掐在手心。

这半年里,赵贺知非但没有悔改的意思,倒是把这一套玩得愈发炉火纯青不露痕迹了。

逢冬转过头,要往那边走,离得近的赵玉楠先转过头,毫不客气地呛赵贺知:“跟你有关系?有在这儿阴阳怪气下头的功夫,不如研究研究你刚才那个不标准的动作。”

中间休息的时候那个女生跑出去了,逢冬也跟了出去,走到拐角的时候,看到赵贺知在那儿抽烟。

他的背后是个禁止吸烟的标识。

赵贺知伸出手臂拦了一下,逢冬停住脚步,听到他说:“嗨,没想到在B市又碰到你们了。”

他用的词是你们,说明在此之前,他已经找过孟莹了。

不知道孟莹前段时间的反常跟他有没有关系。

逢冬转过身,目光很冷地看着他,一身的刺都竖起来:“你还敢找她?”

当年孟莹出事的第二天,舞团和学校里就传得人尽皆知,而且传得添油加醋,没的传成有的,言语肮脏不堪,里头少不了赵贺知的一份功劳。

“二十万,”赵贺知伸出一根手指,“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二十万,拿到钱我就立刻退出舞团离开B市,这个交易划算吗?”

“没有。”

“你男朋友也没有?”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隐约传来声音,逢冬没再接他的话,径直往那边走,赵贺知就站在那儿,没有伸手拦的意思,在她走出十步远的时候说:“那我就得用别的途径拿到这钱了。”

逢冬回头:“那张判决书是你给季梦然的?”

她原本奇怪季梦然是怎么拿到的判决书照片,有赵贺知的插手,一切就能解释了。

赵贺知耸肩笑。

默认的意思。

又说:“你舅妈的信我也读过了。”

逢冬一字一顿:“人渣。”

赵贺知抱着胳膊:“没办法,你们断了我在镀城那边的路,我只能来这儿碰碰运气了。”

逢冬没再回,也用不着回了,像赵贺知这样的人,贪得无厌,当年孟莹的母亲心力交瘁,给了他一笔钱想把事平息下去,结果变成了无底洞。

后来孟莹整理了所有汇款记录报了警,连带着查出他在舞团的时候霸凌过不少人。

不是肉口口体上的,是精神上的,可能就几句轻飘飘的话,或者有点带节奏意味的爆料。

似乎什么都没做,可是带来的结果甚至更恶劣,他做得很精,几乎没留下什么证据,如果不是孟莹选择了把这件事说出去,可能他还会继续用这种阴招毁掉更多的人。

这半年里,赵贺知非但没有悔改,反倒多了不少歪脑筋。

逢冬抽了几张纸,等在洗手间外,眼睫下垂落一片影。

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过了十几分钟传来冲水声,接着反锁的门被打开。

那个女生面色苍白地站在洗手池前,打开龙头,抬头时从镜子里看到外边有人,吓了一跳。

逢冬把手里的纸递过去:“刚才那个是个人渣。”

女生接过纸,看她,说话的时候嗓子是哑的:“他说的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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