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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焰(37)

作者: 时只柚 阅读记录

逢冬点头:“我没事。”

赵玉楠看她两眼,又剥第二个橘子,后来余光看见陈北炙叼着根烟坐在露营椅上,啧一声,站起来时把两个橘子都推到逢冬那边。

“你吃吧,我最近减肥。”

整个营地外剩的人寥寥无几。

逢冬坐在一角,眼圈很红,涨得难受。

她坐在角落里吹风,黑色长发被风撩起来,过了一会儿,伸手从一遍拿了瓶冰啤,食指抵在拉环,用力,细小的气泡爆出来。

陈北炙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他原本被宋思诚拉着赌球,几分钟后出现在她面前,宋思诚已经没了人影。

逢冬已经喝了快半瓶的冰啤,骨子里那些不乖的因子都迸发出来,侧着头,慢慢地晃漂浮着雾气的罐,气泡在里面不断翻涌碰撞。

陈北炙在嚼一颗苹果糖,手从兜里伸出来,掌心的铝箔盒里还有最后一粒。

她没要这颗糖。

嘴唇相碰,呼吸迅速缠在一起,在这个没有完全回温的春夜,啤酒的微苦和苹果糖的甜掺在一起。

他握住她的手臂,额头相抵,拇指指腹按在她的眼睑。

她的眼睛是剔透的,眼底有轻微红意,一直睁着,睁得很大,他也笔直回看。

头皮发麻,细小电流从相贴的肌肤涌动,眼底的湿意快要压抑不住,又因为轻微缺氧敛回去。

某一刻脑海中的一个念头是,要是季梦然知道估计要气死了。

季梦然针对她的原因,一半是因为李冉宁,另一半是因为陈北炙。

这个混蛋总是有让姑娘的目光追着他跑的本事。

细小的火气里,她咬了一下,不知道咬在了哪儿,他的目光低了点,就那么看着她。

她随手绑住的头发松开了,黑色皮筋顺着发尾滑落。

后来有人经过,没看清脸,就看见两个贴在一起的影子,哇了一声。

两人这时候才分开,她细细地喘,眼圈更红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盒牛奶递过来。

逢冬做了一晚的噩梦,梦里是季梦然歇斯底里地质问—

你是来投奔亲戚的还是来认亲的,你妈傍上的到底是谁。

醒过来的时候眼底有些乌青,陈茜已经收拾好东西,回程的大巴车就停在营地外。

她坐在第二排,后来陈北炙也上来了,擦肩时侧头看她一眼,坐在她的后一排。

季梦然跟在后边,跟陈北炙隔了一个过道坐下。

五分钟后,她在野营群里发了一张图片。

座椅靠背上的大片金色阳光,一角露出一截制服袖口,灰色压线,男式的。

或者说,陈北炙的。

暗戳戳的意味挺明显。

下边配了一句话。

morning【笑脸】

发完她时不时往这边瞟,看到陈北炙调出微信界面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陈北炙的手指在屏幕划点,侧头发消息。

逢冬的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你皮筋在我这。”

“你先收着。”

“糖好吃吗?”

“还行。”

“还吃吗?”

逢冬的耳根灼热,没再回消息。

陈北炙就那么懒洋洋地靠着,带着点懒散的笑,瞭起眼皮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作者有话说:

这章评论区抽五个小红包ovo

揉揉~

第26章 逢冬

这段对话就停在这里, 陈北炙慢悠悠地从兜里摸出粒苹果糖,在嘴里咀嚼。

昨晚她没要的最后一粒。

旁边的人对两人之间对话浑然未觉,季梦然热切的目光还盯着这边,等着看陈北炙看到那条群消息会露出什么表情, 难得有点紧张, 半边脸泛着红意。

逢冬划消息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照片, 拍得挺好,隐晦和暧昧的心事全都在里边了, 配上那句带着笑脸的morning, 说给谁的不言而喻。

尽管收拾好营地出发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压根算不上早晨。

绝啊。

她下意识往陈北炙那边瞟了一眼。

他的脖颈靠在座椅上,衬衣领口略松散, 上面落了一小片光,周身一副懒散痞劲, 跟旁边几个男生开了把游戏。

是个新出不久的游戏,那会儿好多人都在打,他刚上手,开始的时候有点不熟练, 过了半局之后就游刃有余起来, 那几个男生频频往他那里看。

他们之前都多少玩过一点。

陈北炙一把飙过悬崖时, 有人小声说:“卧槽这个操作太骚了。”

季梦然的视线还在持续地往这边看, 还有不少女生的视线都落到这边。

这个年纪的女生大都无法抑制地对这种坏劲又轻狂的男生心动。

而他一副散漫样, 对各路视线浑然不觉,只在间隙的时候, 视线往逢冬那边滑了一眼。

那时候大巴车走了一半路程, 她睡着了, 样子挺乖睡相不错, 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额头抵着窗,车转过一道弯,光线陡然强起来,她皱了下眉,换了个姿势,整个身子还是往里边斜,有点像自我保护的刺猬。

陈北炙短暂出神,屏幕上掉了一血,几个一块打游戏的男生惊讶了一下,而他的视线很快收了回来,掉的血在十秒内补回来了,中途抽空警告性地看了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瘦弱男生一眼。

那个男生是七班出了名的混子,从一上车就在往逢冬那边看,接收到警示的一眼才讷讷把目光收回来。

从小芒山到市区有四五个小时的车程,进了B市大巴开始一站站地停,京大附中的学生基本都住在附近那片,过了五六站,车上已经快要空了。

逢冬还没醒,她昨天几乎一晚没睡,一直在做噩梦,现在睡得格外沉。

最后车上就剩了她跟陈北炙两个人。

司机看着后视镜,犹豫着要不要把人叫起来,正好看到陈北炙勾起她滑落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他做得不算熟练,带着点逗弄人的坏劲,跟后边的一缕绕在一起。

幼稚死了。

然后侧过头,继续打游戏,仍旧是那副嚣张又游刃有余的样子,偶尔往旁边瞟一眼。

司机的话就憋回去了。

——

逢冬一直睡到终点站。

快要日落了,橘红的光从外边照进来,整个车里的温度都被烤高两度。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抬头看见外边的陌生的站牌,生出点慌乱,这个情绪没有在表情中体现出来,她又往周围看,看到旁边的人影松了口气,问:“这是哪儿啊?”

声音里难得透着点软。

问完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大巴半天没动,司机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时不时往后瞅两眼。

终点站已经到了,她睡过了十几站。

陈北炙从兜里捞出打火机,他的烟瘾有点犯了,侧头看她一眼:“睡醒了?”

逢冬轻嗯一声。

他接着问:“睡得还不错?”

这句就明显不是什么好话了,她低头把空水瓶往书包里收,他懒散笑了一声,下车打烟。

逢冬收拾好东西站起来的时候,司机探头看她一眼,眼神里烧着点八卦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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