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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焰(20)

作者: 时只柚 阅读记录

赵玉楠站在她身边,扭头往五班看。

整个教室都是混乱的,她的目光径直地穿过混乱的人群,滑到最后一排。

陈北炙的制服敞开,里面是件黑色的T,插着耳机,懒散地靠在椅背,手边摆着一本很厚的英文专业书。

有那么一瞬间,赵玉楠的目光没收得回来。

看着他慢悠悠地翻书页,右边手肘抵在桌沿,衣领的标亮得耀眼。

过了两三分钟她才想起此行的意图,转头朝逢冬这边。

开门见山。

“我想找你问孟莹的事。”

当年孟莹被她妈妈带来B市,没多久她妈妈就再婚了,两年后又生了个孩子,有了新的家庭操心,渐渐从之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开始了新的生活。

最后没走出来的只有孟莹一个人。

她跟镀城的所有人和事断了联系,也不想和B市建立新的联系,跟赵玉楠有交集是个意外,那会儿孟莹搬去外面租房,手头紧,进了一个舞团,靠参加演出的费用维持生活。

两个人在一个舞团,难得脾气算投,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赵玉楠算是孟莹在B市为数不多的朋友。

赵玉楠的手搭在沾了雨雾的栏杆上:“她从前的事我不知道,也没问过,可是这段时间她出了很严重的问题,情绪很不对。我想问问是不是跟她从前的事有关。”

“她确实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

多的没有再说下去。

赵玉楠的推测得到印证,很有默契地没再追问下去,得了逢冬个人情,临走时也还了她一个。

“学校的那个商演之所以竞争那么激烈,除了因为那笔数额不小的演出费和能在履历上添一笔经历,还有个原因是C舞团那天回去现场招人,这场商演的主办方就是C舞团。”

C舞团在国内外的名气都很大,这样的机会,没有哪个舞蹈生想错过。

“不过C舞团留给商演现场的名额没几个,与其争破头抢那几个名额,不如换条路,过几天舞团有一次招新,只接受内推报名,我这儿有两个名额,正好多出一个,你想去的话可以试试。”

逢冬说:“谢谢。”

赵玉楠把长发往耳后捋,她今天难得没扎辫子:“无所谓,算分手费。”

说完视线又往教室里滑了一次,这次很快收回了,转身往一班走。

逢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眉渐渐皱起来,没有想明白陈北炙怎么和C舞团有关系,拿得到内推名额。

不过以陈北炙的圈子和手段,拿得到也不算奇怪。

过了一会儿,逢冬翻出列表里孟莹的名字,点进去发消息。

“这两天方便出来一趟吗?”

等回复的间隙,宋思诚在班门口喊炙爷,逢冬无意识地抬起眼。

陈北炙站起来往外走,宋思诚让开门口的位置,逢冬的目光一下就没了遮挡,她呼吸,肩头紧了一点,漆黑的睫抬起来。

陈北炙跟她擦肩而过,他像是往她这边走了一点,可是姿态太过散漫,逢冬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样。

她有些愣怔地出神,侧身让了一下。

这时候陈北炙正好转身。

被风吹起的一截黑色长发顺着他的指骨滑到她的耳后。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很快站在宋思诚面前。

宋思诚还有些活动的细节想跟他谈:“那个活动现在已经审批通过了,就在周三举办,活动现场要请在校生发言,我跟负责人商量过,想问你愿不愿意作为代表发言。”

逢冬转过头,只看到陈北炙的背影。

半散漫半认真的模样。

她突然就知道赵玉楠的感受了。

喜欢这么一个人,够炽烈,但伤筋动骨。

作者有话说:

揉揉~

第15章 逢冬

一班的老师请假了,托五班老师代课,两个班合并上。

上课地点换成了阶梯教室,逢冬提前五分钟进班收拾好东西,往阶梯教室走。

陈茜就在她后面收拾东西,逢冬往外走的时候,她抱着书跟了上去。

逢冬的脚步放慢了一点,等人。

陈茜出了教室门,跟她并排走,走几步,扭头往教室里看,然后凑近,声音压得很轻:“你小心点,刚才季梦然她们的脸色不对。”

季梦然是李冉宁姐妹团的一员,之前那句癞|蛤口口蟆想吃天鹅肉就是她挑头说的。

“那些女生的手段有点脏。”

陈茜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刚才季梦然被下了面子,没想到这个看着清冷的转校生是个有刺的,过了一会儿回过味来,毫不掩饰地往逢冬的座位瞪。

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快要坐满了。

逢冬抬头往里看,视线不自觉定在最后一排。

陈北炙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先前逢冬在教室看到的那本英文专业书搁在膝上,他的右手慢悠悠翻过一页,按了下脖颈。

前段时间他去了趟L城的天文台,看完展览看完落日看完天文望远镜里的木星,突然对天体物理烧起点儿兴趣,买了不少书看。

用戚辰的话说,这大概就是陈北炙作为常年稳坐第一的尖子生,跟后面一群凡夫俗子的区别。戚辰跟章子他们看完只会说,挺壮观,挺震撼,总归就是那么几个形容词,然后再拍张照片留念。

陈北炙不一样,他喜欢琢磨,但凡激起他兴趣的都要研究透。

他从进教室起就在翻书,周围不少视线都在暗戳戳望后边看。

逢冬被陈茜拉着坐到第五排的空座,转身的时候,她的视线也收了回来。

陈北炙自始至终没往这边看。

五班的物理老师叫赵子庄,四十多岁,常年架着厚底眼镜,有点老学究的做派,较真。

他拿出昨天留的练习册开始讲,逢冬低头翻书,翻几页发现这本不是她的练习册。

昨天的作业是三十七到四十页,这本的这几页是空白的。

逢冬的食指停在页角,抬头,正好对上季梦然挑衅的目光。

逢冬平静地垂下眼睛。

这时候赵子庄正好讲到第五题,扶了下眼镜,往讲台下扫了一圈:“谁讲讲。”

这道题挺难,所有人的头都往下低,赵子庄有这么一问,原本是想看看一班学生的水平到哪儿了,看没人举手,准备自己讲。

逢冬的桌子腿突然被踢了一下,动静不小,不少人都往这边看。

赵子庄也注意到了这一动静,皱眉,抬手指她:“说说你的思路。”

所有目光都往她这边落,看热闹的,季梦然也扭头,看热闹地笑。

逢冬答不出来。

赵子庄从讲台走下来,低头看她桌上的空白练习册,脸沉下来:“出去补,补不完就别进来了。”

逢冬拿着练习册往外走。

戚辰当场就炸了,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换了逢冬的练习册,整个班里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的目击者都沉默着,也有看热闹的。

他刷地站起来:“赵老师,事情不该问清楚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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