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冬焰(107)

作者: 时只柚 阅读记录

那个男生也是个楞的,还往这边走,完全没有停住脚步的意思,直奔着两个人的方向。

一边走,视线一边牢牢粘在逢冬那儿。

陈北炙问了一句:“你谁?”

慢悠悠的两个字,其实他这句问得挺真诚,是真不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

他收拾人之前习惯问个名。

那个男生立马就把这两个字理解成别的了,心理戏特别多,过了半天才说:“我跟她是一届的,一个学院,同班同学,去年期末考试专业考了专业第十八...”

陈北炙打断他:“你们专业多少人?”

那个男生憋了会儿,说:“三十个人。”

三十个人考十八名,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所以说完他底气就开始轻微不足了,视线往对面溜。

陈北炙嗯了一声,他是在想另外一件事,学期末的时候他回来,逢冬补考了两科,A舞补考统一计六十分,这个情况下她还考了专业十五名,说明剩下几门成绩都挺高的。

她一直没提过那两门为什么补考。

他这个态度让那个男生觉得自己彻底被无视了,给自己找存在感:“我上学期就开始给她送情书了,全部都是手写的,送了特别久。”

每提东西被退回去的事。

是在暗戳戳跟陈北炙聊先来后到。

但是显然有点高估陈北炙的道德感了,陈北炙一般只在他先来的时候有先来后到这么个意识。

不过这事赶巧了,陈北炙还真是先来的那个。

男生说这个陈北炙就有点印象了,之前逢冬提过一次,有人在网上翻她的社交平台。

他这个时候有点正经样了,扶在逢冬腰间的手紧了点,把人往后边一推,就这么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了。

然后斜头看那个男生一眼:“你就是那个至死玫瑰?”

至死玫瑰是那个男生在各个平台的网名,当时逢冬念的时候他还嘲过,现在终于把人跟脸对上了。

被这么念出来,男生的气势先矮了一截。

也看清陈北炙的脸了,认出这位是T大的名人了,想起他那些事,气势又矮一截。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一句:“那你谁啊?”

陈北炙:“她前男友。”

那个男生立马回:“这特么...”

这特么是前男友...

说完前三个字,被陈北炙看过来的一眼杀了气焰,剩下的又憋回去了。

陈北炙拎着领口把人提过来:“几个账号?”

那个男生一开始还拧着股劲,后来发现他脾气上来了,说三个。

三个里边两个关注逢冬的各种动态,小号是防被拉黑的,还有一个关注的他们年级的另外一个女生,分得挺清楚,几个账号互不相干。

渣都渣得明明白白。

陈北炙回头跟逢冬确认,逢冬点了下头,他就继续扭过头,下巴往那个男生的手上点了一记:“手机。”

男生这会儿有点被震住了,看了眼陈北炙,又看逢冬,讷讷解了锁,手机递过去。

他在学校是那种不怎么说话的,社交平台上就精彩了,各种低俗和恶意的调情和揣度,陈北炙把手机扔回去,盯着他删。

男生一边删一边往两人这边看,陈北炙手里的烟烧到头了,他掐了烟,逢冬在旁边捋头发,他就侧头看了会儿,估计是有点无聊,食指绕着她垂在肩头的一缕松散长发。

男生在心里说了句卧槽。

后来在陈北炙把热牛奶递过去的时候,又说了句卧槽。

他把那些删完又被拎着手写了份检讨,估计挺久没写过检讨了,写了半天,最后一句写——对不起,哥...

这时候陈北炙往那边看了一眼。

手一抖,在后边加了个嫂子。

陈北炙查那份检讨的时候又看了那个男生一眼,查完又把人从里到外教育了一遍。

其实他今天没想耗太久,因为觉得没打发胶有点不man,但是那个男生真把他脾气勾起来了,所以他怼人怼挺狠。

最后拎着人的领口:“回去跟那个姑娘也把歉道了。”

那个男生经过这套流程是真怂了,一边点头一边说知道了哥,目光盯着陈北炙的头顶。

倒不是故意的,因为说实话人长得帅是那种怎么都帅。

陈北炙又看了他一眼。

他在这上边再一次会错了意思,路过逢冬身边的时候又道了一遍歉:“对不起,嫂子。”

逢冬的耳根烫了一下。

出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再提这茬,上了车逢冬才发现陈北炙导的不是她租的小区。

车窗外这会儿又开始飘雨,玻璃蒙了一层雾气,外边是来来往往下晚自习的学生,都匆匆忙忙往宿舍走,偶尔有一两个往这边看的。

陈北炙开了雨刷器,在调歌单。

逢冬看了眼导航显示的那个公寓名,是附近新建的公寓,她问:“我们去那儿干什么?”【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回家,”陈北炙调完歌单,“爷在那儿租了房。”

“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

他说完,又慢悠悠补了一句:“你们学校附近的酒店太差。”

“你去过?”

“成许都去过。”

成许在他的圈子里出了名的渣,用他那帮兄弟的话说,他谈女朋友的时长跟对女朋友学校附近酒店的了解程度直接挂钩,谈得越长了解得越清楚。

这次是棋逢对手,他女朋友直接筛了一半,所以剩下那一半他摸得很快。

逢冬:“…”

陈北炙在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发胶和烟,上车的时候逢冬正好转头看他,把发胶跟烟都接过去了。

他斜头看她一眼,突然说了一句:“你要是没碰上什么行情,就将就在爷这儿吧。”

说得透着点混蛋劲儿,一如高中的时候,他在艺体楼后的长椅边上,跟她说:“等你想的时候。”

这种下雨的夜晚特别容易头脑昏沉,车窗玻璃还蒙着雾,便利店的灯光若隐若现地打在上边,她的背抵着座椅,座椅下边开了加热,周围的空气都被灼得烧烫,他伸手把加热的按键关上了。

抚了下她的眼角。

“要是有行情赶紧找,爷的道德感没那么强。”

她没说话,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欲口口望与放纵交杂。

她的眼尾泛着细细红意,手臂往下滑,滑到他颈侧贴着创可贴的那块,终于因为稍冷的触感清醒一点。

于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开口,声音很轻。

“陈北炙,栽在我这儿有意思吗?”

他用了记力,逢冬抖了一下,他在这时候斜过头:“不是挺有意思的。”

这个时候他又不怎么做人了,两人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雨水顺着车窗往下淌,湿潮的水汽遍布这方狭小空间。

最后陈北炙问:“明天有课吗?”

她就咬得出混蛋两个字。

他笑了一记,继续问:“有要赶的作业吗?”

她说不出话,他就停了一下,挺认真地回忆了一遍她的课表。

上一篇:弄潮儿 下一篇:原来你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