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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儿(78)

显然他摆臭脸还没摆过瘾,沈念君不喜欢看他脸色,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便低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牛排。

于非檀手中拿着西餐圆盖,才刚哄好卓太,转身看到卓翼下来,才吁一口气。

暗暗挥了一把汗,可算交差。

于是热情地招呼老板,“卓总,赶紧过来用餐。”

谁知没等来卓翼的夸奖,却等来一句冷冰冰地回答:“没胃口。”

说完又转身,径直上楼。

沈念君捏着刀叉的手,很明显地顿了顿,扬起来精致小脸,目送卓翼。

本来念在卓翼生气之余,还记得吩咐于非檀买吃的,就不打算再跟他计较。

没想到卓翼虽然有礼貌,但是不多。

再一次消失在旋转楼梯尽头。

沈念君小脾气也紧跟上来,手里刀叉“啪”地一声,丢在盘子里。

“我不吃了,真看够了某人的脸色,于非檀,我要回锦苑。”

于非檀深吸一口气,忙活半天一朝回到解放前,目光呆愣地扫了一眼沈念君,又往卓翼离开的方位看一眼。

苦笑着,点头呵腰地继续哄沈念君,“别啊卓太,我好不容易帮你带回来的牛排,你得尊重我的劳功成果……”

沈念君低眉顺目地瞧着牛排,“于秘书,不是我不吃,是某个人影响了我的胃口。”

于非檀往前推了推餐盘,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吃吧卓太,且不说辜负不辜负我,不吃都对不起死去的牛……”

他壮着胆子说:“卓总的脸色,您就当,就当一次历练修行,来提升灵魂的。”

沈念君噗嗤一声眯着眼眸笑了,慵懒表示——

“那你多提升一下吧,放我一个人沉沦。”

“……”

*

好说歹说,沈念君把剩下的半块牛排吃了。

于非檀刷盘子的时候才回过神,恨恨地想,这又不是我老婆,凭什么我哄啊?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于非檀从汇贤居出来, 一晚上被老板和卓太折腾的筋疲力尽,手才刚搭上方向盘,电话震动起来——

他眼神空灵地望着车窗外凄冷地街景,端起首席秘书,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架子:“怎么了?”

对方在电话里交代什么, 于非檀静静听完, 抿了抿唇,“今晚都有谁陪陈老师喝酒, 酒店大堂经理?”

听对方说完略微惊讶, “翟经理也亲自去了?”

空气中静默几秒,于非檀扑哧一声笑起来,“你们也太坏了, 人家可是艺术家,领略什么酒桌文化……人没事吧?酒量浅喝吐了, 现在医院打点滴?”

于非檀松口气,“还好还好,卓总对他还算客气,到底是艺术家, 待遇就是不一样。”

再生气也只能小惩大诫。

挂断之前, 于非檀又答:“我也想知道卓总为什么破天荒刁难一位知名画家, 这事我比你还好奇。”

于非檀打探着君临酒店情况的同时, 翟宽恰好也跟卓翼通电话。

交代完事情, 翟宽严肃表示:“问清楚了,是孤品, 陈宣城再三保证只有两幅。”

寂静书房内, 青筋凸显, 用力捏着手机的卓翼, 脸色稍缓。

此刻身姿挺拔,岿然不动地立在落地窗前。

凝神片刻才点头,“那就好。”

翟宽虽然问到答案,其实对问题还一头雾水。

陈宣城亦是斯文睿智之人,醉酒之后仍然顾及形象,翟宽把问题带到,脸上才露出一丝破绽,沉吟许久才回答了问题。

双方神神秘秘,着实让他好奇。

“卓总到底在问什么?”

卓翼一怔,清冷地眼眸顿时不悦。

“你不需要知道。”

*

这还是首次,外人面前的模范夫妻,在一个屋檐下,冷战至第二日。

沈念君昨夜翻来覆去,有些失眠。

陌生地方,又是陌生的床,她静静躺在偌大柔软地床榻上,把卓翼推门进来,低头认错的场景,在心里预演了好几遍。

甚至组织好一大堆说辞,好好口诛笔伐他一番。

岂料一直到沈念君睡着,书房门紧闭,卓翼都不曾有所表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尽管昨晚有于非檀在侧安抚说好话,现在也没用了!

沈念君内心熊熊烈火在燃烧!

清晨悠悠转醒,冷着眉眼,洗漱好准备下楼。

手机铃声划破静寂,柳馆长大清早电话打进来——

“沈念君,”柳馆长很少直呼沈念君的大名,毕竟不管怎么说,沈念君都是老板,是以这次柳馆长很生气,“卓翼什么意思,昨晚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什么大堂徐经理,酒店翟经理,分明就是过来灌酒的!”

沈念君怔了怔,对于昨晚卓翼到底干了什么,她一概不知,甚至连发消息给柳馆长都没敢发,生怕到时候加重误会。

是以下颌微抬,清淡眼眸转开,“什么意思?”

柳馆长气愤不已,说话都有些不清晰,“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陈老师虽然不是你的授业老师,以前对你也不薄,好不容易回国,怎么能把人灌醉到送医院的地步?”

沈念君绝色嫣然地美眸,眨了眨,“陈老师昨晚被灌醉,那,你去哪里了?”

柳馆长深吸口气,语气生硬地说:“我醉得不省人事,被仍在酒店包厢,后半夜才悠悠转型,一群缺德玩意,差点把我冻死!”

一向温文尔雅,言辞温和地柳馆长,显然是被冻坏了,就连“缺德玩意”这种词汇,都从他这么有教养的人嘴里脱口而出。

沈念君沐浴在日光下,白皙脸庞仿佛泛着透明,听到最后双睫微垂,染上一丝尴尬。

“柳馆长,你注意言辞,你可是美术馆主席,德艺双馨的艺术家。”

“去他的德艺双馨!”

嗓音太大,简直振聋发聩,一时间形象全无。

沈念君捏着手机,和耳朵拉开距离一段距离。

卓翼这人简直太可怕,显然深喑人性,什么类型的人忌讳什么,被他完美拿捏,软刀子捅进去,却刀刀见血。

才一晚,就让柳馆长原形毕露,多年经营的儒雅形象毁于一旦,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张地炸毛。

沈念君心惊胆战地之余,忍不住打断发火的柳馆长,“那,陈老师还好吗?”

柳馆长说:“七点多才醒酒,人在医院!原本定了今天飞北京的机票,现在只能取消!”

谁知沈念君听了,却松一口气,“那还好,也就耽误一天行程而已。”

“这叫还好?他这是,”柳馆长脸色冷然,脑子卡壳了好一会儿,才犀利地说,“这是不加掩饰的公然羞辱我们!”

沈念君轻咳两声,不知道怎么安慰柳馆长才好。

卓翼至今雷霆之怒未消,如果柳馆长看到他那副样子,就明白陈老师喝进医院,真的已经算手下仁慈。

想了想,声音软儒地安慰他:“或许,这就是商人之间的陋习,我们理解不了的酒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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