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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儿(108)

“唔——”

带着雪松香的男士西装外套,突然就丢了过来。

兜头盖下,直接打断她的思绪。

沈念君反应两秒,才慢慢地拉下来几寸,秋水般波光潋滟的眸子,小心翼翼打量过去。

卓翼把外套不声不响脱下,丢了过来,眼下只着了一件深色衬衫,垂着眸,看都不看她,慢条斯理挽起来袖子,露出坚实有力的小臂。

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掌心随意抵住被西装包裹的长腿,膝盖处。

她本来还满腹委屈,咬了咬红唇,很识趣地把外套穿上。

这一幕被闽言看在眼里,眉梢上挑,桃花眼蕴藏着笑意。

天知道这一路,卓翼脸庞冷硬,凌厉气势逼人,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太随意。

这会儿脸色缓和,缓和他就放心了……

对卓翼突然而至,困惑不已的不止沈念君,还有陈穗,忍不住询问:“卓小叔也来江北出差啊?什么时候来的?”

卓翼还算赏光,惜字如金地:“嗯。”

陈穗问了两个问题,人家卓翼只回一个字,不过她分析了一下。

应该是在回答第一个问题。

卓小叔也来江北出差啊?

嗯。

至于第二个问题,卓翼显然不想多说。

陈穗见好就收,很识相的没再问。

气氛在这一瞬间凝结,陈穗很后悔多嘴。

好在闽言会说话,笑呵呵地替卓翼解释:“卓总下午四点刚到江北,打电话的时候,我们还在回程高速上,直奔过来的。”

这么看,卓小叔很在乎沈念君啊!

陈穗用“这次是你不懂事”的眼神,也不管沈念君看到没看到,扫了沈念君一眼。

汽车旅馆在五公里之内,是这条盘山公路上,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不过在如此坏天气,竟然用了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沈念君全身湿透,单薄布料包裹在身上,自然没办法下车,是以陈穗主动和闽言去办理入住。

车厢内,卓翼仍旧吝啬说话,清冷地扬着下颌,不搭理她……

难道是因为嫌她不看天气,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出现危险,所以更生气?

沈念君拘谨地坐在他身边,突然不受控制打了个喷嚏。

卓翼这才淡淡看过来,抿唇。

闽言他们开好房间,卓翼才衣着单薄地执伞,搀扶沈念君下车。

两人朝汽车旅馆门口走,大抵是刚才一个不经意的喷嚏,让从一见面就高冷不理睬沈念君的卓翼,手臂冷不丁落到纤弱的肩头,揽着她,默然进门。

汽车旅馆,店如其名,是为在盘山公路上,来往车辆的车辆驾驶员提供停车和住宿服务的地方。

倘若是别的位置,有些汽车旅馆,装饰豪华不亚于星级酒店服务,餐饮超越高级饭店的水准,还会有温泉按摩之类。

但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最大的特色就是设施简单,简单是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准确来说,应该是简陋。

看到不太正规的前台大妈那一刻,沈念君才明白,为什么闽言会说“将就过夜”。

一方镶嵌在墙壁上的原木色长桌,两把晾衣架,两张白色床单的单人床,拖鞋都不是一次性的。

房间内有网线和热水,就已经超过沈念君的期盼,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老式彩色电视机。

她披着卓翼的西装外套,在房间里,有些拘束地转了一圈,目光落到微微泛黄的枕头上,无所适从。

干净是挺干净的,清晰的褶印在告诉她,客人走,老板就会按照标准换洗,没有偷奸耍滑。

卓翼拉开窗帘,立在二楼往下眺望雨夜,相比沈念君的不适应,形势所迫,他倒是很淡然。

须臾才看她一眼,“闽言去问阿姨要衣服,你不洗澡?”

沈念君纠结了几秒,才把外套脱下来,转身去放热水。

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有衣服卖,不过大妈心肠好,听说他们是大雨被困在这里,就拿了自家闺女,没穿过的一套衣服,慷慨送给闽言。

沈念君洗了澡,裹着散发84消毒水味的浴巾,从里面出来。

就看到床上叠放整齐的长袖长裤。

卓翼浅淡的声音,在狭窄的房间,清润低沉:“嗯,临时决定来江北的……念君和我在一起,母亲不用担忧。”

单手掏兜讲完电话,卓翼收起来手机,目光落过来。

妻子妖娆雪白的身段,和简陋的房间格格不入。

住在这里是权宜之计,委屈她了,倒是很懂事,也没有一句抱怨。

卓翼恢复温和的,无波无澜地神色。

沈念君反应过来,才发觉他眸色淡然,深深凝视自己。

一抹娇羞顺着脖颈攀爬,细胳膊细腿爬上单身床,犹豫两秒,掀开被褥侧身躺下。

给了他一个越发玲珑的身姿。

面对白墙而躺,看着或深或浅的污渍,“陈穗呢?”

卓翼语气淡淡:“和闽言住一间。”

“什么?”沈念君倏然坐起身,秀气的眉蹙着,“不行!”

卓翼慢条斯理走过来,垂首解开袖扣。

“他不敢。”

“孤男寡女——”

“在这种没有安保措施的地方,”卓翼回头看她,“孤男寡女,也比你们两个住一间更安全。”

随后起身去浴室。

沈念君仍不放心,哪有心思继续睡觉,掀了被子,,套上湿漉漉的鞋子出去。

才刚找到房间号,房门轻掩,就听里面在打牌。

传出来一句:“两个A,要不要?”

“不要。”

“这么菜?”

沈念君默了默,这两个人还真会玩,竟然把前台大妈的闺女拉过来一起打牌。

兴致这么高,估计没有个后半夜,是结束不了了。

到时候累成狗,也没有力气做什么。

这才放心下来。

汽车旅馆暖气不足,所以虽然有两张床,两人却挤在一张床上,大雨终于停歇,深夜寂寂。

娇柔地雪莲被染了桃红,指尖轻抵男人的胸膛,柔声拒绝:“不要在这里做。”

沈念君窝在男人怀中,越发觉得被褥潮湿,实在有些不舒服。

可惜不多时,白墙的角落里,雪莲花柔弱地蜷在一起,不像往常那样耐心的神佛,这两天的薄怒,仿佛都这一刻,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发泄出来。

沈念君长这么大,都从来没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住过,更不要说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毫无尊严地扬颈娇歌。

闽言和陈穗他们,兴致勃勃地打牌,汽车旅馆除了简陋,隔音也不好。

不过两个房间有一段距离,是以各自娱乐互不打扰。

打牌到凌晨两点,闽言和陈穗加了宵夜——酸菜卤蛋牛肉面。

人在饥饿的时候果然不挑食,陈穗从里没吃过这么美味的方便面。

闽言桃花眼微勾,“哦,原来这一次,你是为了一个男人才来江北?”

陈穗扫他一眼,“也不能这么说,本来我是想招摇一番,让他知道自己眼瞎,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他招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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