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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初恋(162)

远没有看起来胆大平静,其实此刻她的手都在发抖,满脑子都是刚刚她离开时,司旸阴冷的面容,丁潇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到了小区外的一条小路,又有行人经过,丁潇潇用余光扫去,发现是个矮瘦的男人,正朝她的方向走来。

若是以往,丁潇潇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她正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视线自然多分过去一些。

也正是她的这一分警觉,当矮个子男人高举手臂朝她冲来时,丁潇潇险险避开。有寒光闪到,丁潇潇瞳孔一缩,发现男人手中拿的竟是匕首。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所以当矮个子男人再次朝她扑来时,丁潇潇避无可避,大脑一片空白。这时,一只手从身后横出替她挡住了袭击。

轰——

天际滚出闷雷。

不知何时,雨变大了。

雨珠混杂着鲜血染红,一滴滴砸到地面,丁潇潇看到蜿蜒的血迹顺着那只手臂流淌,她迟钝回头,看到了陆南舒的面容。

雨水已经打湿他的头发,乌黑的发黏在苍白的脸颊,陆南舒反手扣住矮个子男人的手腕,看到又有口罩男朝他们冲来,他将匕首夺来塞给丁潇潇,“拿着防身。”

这上面还沾着他掌心的血迹,糊了丁潇潇一手。

“快跑!”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陆南舒一脚将矮个子男人踹翻,拉起丁潇潇就跑。

可经过一连串的惊吓,丁潇潇这会儿四肢无力有些跑不动,就算拼尽全力,也很难跑过几名高壮男人。

昏暗的街道清幽,这会儿竟没有一辆车经过。陆南舒大概看出她的吃力,途径一条小道,他抱起丁潇潇往里一塞,尽量简洁快速道:“直直往前面跑,会有保镖接应你,你跟他们走。”

丁潇潇气喘吁吁,手中还捧着陆南舒给她的血刀,“那你……”

“我去拦住他们。”

“不行!”慌忙抓着他的手,丁潇潇着急道:“他们手里有刀,要走一起走!”

眼看着他们马上追来,丁潇潇用力去拽他,“走啊。”

陆南舒定在原地不动,这个时候忽然轻轻问:“不是说不愿爱我了吗?”

那他的死活,对她大概也没那么重要了。

丁潇潇都快急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关心这个,她更加用力的去扯他,“你快跟我走……”

陆南舒终于被她扯动,那两人也追了过来,矮个子男人恼火将手中的棍子朝他们砸去,“他妈的再跑剁了你们!”

砰——

陆南舒忽然将她紧紧护在怀中,伴随着沉重闷响,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丁潇潇只感觉后背一沉,后脖颈像被滚烫的东西烫溅,她被陆南舒带动着跪倒在地,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陆、陆南舒?”丁潇潇颤着声音唤。

身后没有回声。

心中的恐惧扩大,她迟缓回身,雨水淋湿两人,在朦胧雨幕下,她看到有鲜艳的血渍顺着他的脖颈流出,沾染的水渍没入衣襟,像是生命的流逝。

轰——

雷声滚滚,闪电划破夜空刷白夜色。

天旋地转间,丁潇潇看到陆南舒的保镖朝他们奔来,整个世界都开始放慢……

“……”

陆南舒住院了。

为了护住丁潇潇,歹徒那一棍子直接砸到他的头上,虽然没到缝针的程度,但造成中度脑震荡,倒是他帮她挡刀的手,因伤口太深缝了五针,留下丑陋的长痕。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为她受伤了。

傻呆呆看着陆南舒掌心的伤,丁潇潇记起在很早之前,他帮她抵挡掉落的箱子擦伤过手臂,还有一次被刀尖划伤了脸颊,险些伤到眼睛。

如今,那些伤早就好了,连疤痕都没能留下,但这次……他大概是要留疤了。

林洲阻止了她报警,说司旸既然敢这么疯,自然不会让他们抓到把柄,反而是丁潇潇在挣扎间使司旸伤口崩裂,说不定正下套等着他们上钩。

“放心,我哥不会让你吃亏的。”林洲安抚着她,说一切等陆南舒醒来再说。

丁潇潇守了他一晚上,直到清晨,趁着她趴在病床前打盹,陆南舒才有了苏醒的迹象。

脸颊传来痒痒的触感,像被羽毛温柔抚过,丁潇潇吃力掀开眼睫,大脑空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是陆南舒的手,指腹传来冰凉的温度,正轻轻触在她的眼尾。

“你醒了?”猛地坐起身体,丁潇潇按住陆南舒的手,急急道:“医生说你的手不能乱动。”

将他的手妥帖放回病床上,丁潇潇抬头看他。陆南舒的俊容苍白,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昏睡了整夜,他的声音低哑虚弱,却先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丁潇潇摇了摇头,看到陆南舒很浅勾起唇角,“那就好。”

角色再次调换。

上次丁潇潇因他被人绑架,敲了一棍子造成轻度脑震荡,在医院观察了好几天。如今反转,成了陆南舒为了救她受伤,甚至比她那次伤的更为严重,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问她有没有受伤。

看着他病恹恹的俊容,丁潇潇心头涌现酸涩感,强下去问:“你昨晚怎么会在那?”

陆南舒回,“林洲说你不敢回家。”

所以,他并未因为那些话放弃,一直在暗处保护她。

难怪钟淑雅和林洲走的那么放心。

翻涌的情绪来的更加强烈,丁潇潇感觉自己快要失控,可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指甲暗暗掐入掌心,丁潇潇偏开目光看向窗边,“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做……”

她低低道:“真的没必要。”

“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陆南舒出声截断她的话。

刚刚醒来,他的头还在嗡嗡发疼,掌心的伤口也在叫嚣着存在感,痛,却时刻提醒着他是因谁而伤,所以痛也不痛,甚至有种病态的愉悦感。

“潇潇。”

陆南舒用自嘲的语气道:“如果可以选,我也想忘了你,甚至恨不能抹去你在我心里的痕迹,可我剜一次,你在我心里的烙痕就越深,现在到了一碰就疼的地步。”

“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

“真要让我把心剖给你看吗。”

丁潇潇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在认真询问她。

莫名想起昨夜,陆南舒那说了半截的质问,当时她只顾着害怕,根本没有读懂他话中的深意,如今再去深究,他大概是想说——

不是说不愿爱我了吗?

那我把我的心剖给你,你来看看我有多爱你。

所以,他当时是抱了必死的颓丧让她走?真是疯了。

丁潇潇不敢乱想了,借口去找医生,急急出门。

下了一夜的雨,这会儿雨过天晴,明媚的阳光烘干地面的水分,好似昨天的雨夜是场错觉。

趁着林洲过来探病,丁潇潇去满庭芳帮忙去拿换洗的衣服,陆南舒说书房还有几份重要的文件需要处理,让她一并捎来,丁潇潇带着钟淑雅同去,独自进入书房找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