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87)
不知为何,他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只略微失神,再回过神来便感觉头顶上有一个饰物要掉,急忙重新专注了起来,不敢分心。
只好在嘴上骂一骂还敢打趣他的乘风:“你可盼我些好吧,也不知挤兑我你能有什么好处。”
乘风脱口而出:“我开心啊。”
赵泽瑜:“……”
谁教出的这种大逆不道的傻缺玩意儿?
大眼瞪小眼片刻,赵泽瑜觉着现在的情形,小不忍则乱大谋,便决定当没听见,和风细雨地干起了“大谋”。
他慈祥得像是要给孙子发压岁钱的老奶奶:“乘风啊,我素日待你还不错吧。”
乘风被他瘆得一个激灵:“殿下您有事说事您这样我觉得您要把我大卸八块卖给酒楼。”
“那就快点把我头上这些东西拿下来,你家主上我要被累死了!”
乘风想了想:“哦,属下还是去问问秦王殿下。”
赵泽瑜:“……”
这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瑜:摔,以为德高望重的老师实际上特别无赖怎么破
作者:亲,您没发现你们这叫一脉相承、家学渊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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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噬骨”
无视了赵泽瑜气急败坏的制止, 乘风径直去书房找到了赵泽瑾。
赵泽瑾一见他便知某人这是耐不住性子了,愉悦地放下了书,走到门口时还想了想拿上了一碟糕点并上一本赵泽瑜桌子上的话本。
乘风:“……”
他莫名觉得一会儿他家主上有的受了。
赵泽瑜在屋子里听见两人的脚步声, 已然在脑子里想好了今日晚间就把乘风赶去睡马厩。
虽然赵泽瑾在一些方面很纵着这个弟弟, 但只要他认真起来要求赵泽瑜做什么, 却也是不折不扣的严厉。
果真, 赵泽瑾进来一瞧他,便坐到了一旁, 且让乘风特意把案几搬到了赵泽瑜前面, 将那一碟色泽奶白、松软香甜的糕点放到了上面。
赵泽瑜:“……”
至于吗哥?咱俩多大仇多大怨啊?
赵泽瑾头也不抬, 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翻了一页书:“小瑜,你身形轻便、心思聪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因而与轻功一道格外相合;可相对而言,在扎实稳健上, 你便会力有不逮。”
他叹了口气:“也怪我,你小时我总觉得能护你一世,又觉得练功背书太过辛苦,故而不曾要求过你勤学苦练。”
赵泽瑜:“……”
瞧他哥这意思, 难不成这是要从现在抓起了?所以先给他找了老师, 又训练他扎马步?
呜呼哀哉, 可他现在已经十四, 不是四岁啊!
他眼神将心绪写得明明白白,赵泽瑾不紧不慢地道:“当然,我们不是江湖人,未必要将自己练成什么绝世高手, ”赵泽瑜刚喜上眉梢,赵泽瑾便接着道:“但我想,若是能接着此次机会将你的根基与浮动的性子好好磨上一磨,还是很值得的。”
在赵泽瑜想吃人的目光中,赵泽瑾捻起一枚糕点放入口中,悠然自得地道:“小瑜,届时圣朝节上,佳肴无数,为兄怕你到时忍耐不住,你且先适应些罢。”
赵泽瑜认为他哥这叫强词夺理,他再没出息,还不至于连点口腹之欲都忍不住,但他哥真的不觉得这种让弟弟一直扎马步自己却故意跑到人家面前来大吃大喝的行为很应当受到谴责吗?
赵泽瑾接着道:“本来我想给你找一个武师傅的,”赵泽瑜一听,本就发软的膝盖险些直接就地投降,紧接着便被赵泽瑾不知藏在袖子里多久的一粒小石子精准地打在了腰上不吃劲的那处:“将气息贯于全身经脉,你这软趴趴的练的是什么?”
慑于他哥的淫威,赵泽瑜只得长吸一口气,缓缓自丹田将内力沿经脉运行,实在是觉得不必武师傅来,他就可以被他哥训趴下了。
赵泽瑾接着说道:“只是那些武师傅,我看了看,只觉他们或是专注自身武学,或是性情稀奇古怪,武功虽高却未必是好师傅,况且你我动作太大,恐被陛下注意,故而思来想去,只好自己来替你重新打一番根基。”
江湖上各门各派皆有师承,朝中武将也各自有各自的一套,赵泽瑾走的是先皇后练的武功与军中路数的结合。
赵泽瑾道:“我所练的武功并不大适合你,但枪法剑法你都可以自行观摩,不必强求融会贯通,只需你与人对战时不会捉襟见肘,能够随机应变。”
前世得知真相后的那一段时间他遣了无数探子遍寻赵泽瑜的尸骨,却一无所获,那处断崖下几乎每一寸土地翻遍却都没有任何踪影,他也便能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小瑜定然还活在某一处,直到他偶然得知小瑜那时已然中了“噬骨”。
这是在江湖中都极为毒辣阴邪的一种毒药,中毒者倘若是普通人,当即毒发身亡;而若是有内力护体,又有医者及时医治,可以暂且将其压下,只是内力会被削弱许多,直到内力再也无法压制它。
据传,这种毒药是当年阎王谷所创,阎王谷在几十年前被江湖联手覆灭、他们走投无路将谷中所有药毒典藏付之一炬后,便再也没人能配得出这种毒药,只有流传在外的一些。
解药当然自不必讲,早在十年前便绝迹了。
行晖帮覆灭后,江湖一度陷入纷争,而其余三大门派之一的钟阳派掌门被暗算,便是中的这种毒。
这位老掌门内力深厚远非赵泽瑜可比,门人四处为他寻药,只是不知是否因为他上了年纪,抑或是这“噬骨”的毒性着实太强,最终这位老掌门只熬了七八年便撒手人寰了。
而他死去后,便也又一次让众人见识了“噬骨”的阴毒之处。
中“噬骨”之毒者,死后三日内若不挪不动,则尸身如同生前,一旦被触碰或是过了三日,便会化为碎末。
可谓挫骨扬灰。
赵泽瑾隐于袍袖下的左手狠狠掐了下掌心,逼迫着自己不要露出一丝半毫不对的情绪。
倘若小瑜的功夫再扎实些、武功再高些,是不是便不会被暗算?可他后来查了数年都查不出小瑜究竟是何时被暗算的,甚至动了将那位对小瑜了解甚多的南祁皇子劫到宫中问询的念头。
可那位南祁皇子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隐匿不见,像是就此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赵泽瑾先前曾经同这位南祁皇子有协议,他又称自己勉强算是赵泽瑜的友人,故而赵泽瑾许诺过永远不会伤他性命,不会逼迫于他,便也只能遣人去找,而不会大范围搜捕。
终其一生,除了当初赵泽瑜的死讯传来时这位南祁皇子入宫说的那一次,赵泽瑾再不曾找到他,自然也没有再得到过有关赵泽瑜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