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338)
一切尽在一个短短的轻蔑的“呵”中,赵泽瑜神色变换几许,磨了磨牙道:“臣弟叩谢皇恩。”听起来不像叩谢倒像是要杀人。
赵泽瑾大获全胜,在暗暗翻了无数个白眼的御医退出去之后顺带告诉了赵泽瑜一件事:“对了,你上的折子我看过了,文采卓然,慷慨激昂,铁骨铮铮,我已叫人送给任老了。”
赵泽瑜:“……”
方才他还信誓旦旦地对老师说过信任兄长,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兄长便辜负于他,对他致命一击,可见世事当真出人意料啊。
赵泽瑜嘴角抽了下:“兄长,您知道这一道折子送过去,不仅你我兄弟情分覆水难收并且老师可能因此气大伤身吗?”
“没事,任老既然有余力编排于我,想来你那精妙绝伦、文采斐然的奏折并不会让任老耗费多少精力。”
赵泽瑜一惊,险些要以为他哥的人听到了他和老师在屋内说的话,但旋即冷静下来。
这种事情兄长不会做的,他不应该怀疑他哥。
“所以,哥,您自己这么有有自知之明知道老师不待见您的吗?”
赵泽瑾:“……”
虽说他十分开心小瑜能够放下顾虑可现在看来这人未免有点活泼过了头。
被赵泽瑾横了一眼,赵泽瑜耸了下肩向后靠着,十分无辜弱小可怜。
他方才说的话是前两世的赵泽瑜说的,和现在这个小瑜有什么关系呢?
赵泽瑾点了下他的额头,笑骂道:“有了老师忘了兄长的东西。”
在老师那儿被阴阳怪气一番也就算了,他哥又是哪儿来的小心眼,赵泽瑜觉得自己可真是冤,不由得嘀咕道:“合着我回来就是来受夹板气的吗?”
耳力灵敏的兄长聋得理直气壮。
赵泽瑜也懒得搭理自家返老还童的老师和兄长,琢磨了下赵泽瑾方才说的话:“所以哥你的意思是老师现在的情况还算好吗?难不成之前老师的身体比现在还不好吗?出了什么变故?”
别看赵泽瑜现在一心躺平只拿俸禄不干活,可多年锻炼出的脑子不必刻意便已然转得很快了,赵泽瑾只是玩笑地说了句话都能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赵泽瑾犹豫了下:“我本来不想同你说,但你既问了,任老也并未制止我告诉你,那你想知道我便同你说说罢。”
“你猜得不错,一年前任老生过一场大病,乃是他家族后辈弄出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兄弟情分不多说,全在这碗药里了
第221章 难得糊涂
任老的家族后辈, 赵泽瑜也有点印象,当时清洗江南世家时他听嫂嫂说过任老曾经和兄长达成过协议,帮着任老看住任家之人免得他们犯下大罪。
赵泽瑜有些不好的感觉:“不是说他们已然回了江南, 京中已然几乎没有势力了吗?怎么还会扯到老师?”
赵泽瑾叹了口气:“他们京中无势, 那是因为没有能真正在京中顶门立户的人, 可若是出现了这个人呢?”
“你去军中不到一年, 任家便有三子入京准备春闱,其中一子名为任长灵。”
赵泽瑜略有迟疑:“这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个好名字。”
“灵”字向来多以贬义出现, 若是父母疼爱孩子, 哪怕是起一个平庸的名字都比这个字要好, 民间尚且可能因为无知这般起名,可公侯世家,起这种名字其恶意昭然若揭。
赵泽瑜自己忽然哆嗦了一下,若是当年没有武懿皇后在自己一出生就给自己这名字过了明面, 他简直不敢想自己会有个什么名字。
不对,若是武懿皇后没有特意关照, 他相信以他生身母亲那个疯劲还有皇帝那个模样,自己恐怕都无法出生在这世上,更遑论什么名字不名字的了。
他这边想得头皮有点发麻,赵泽瑾似乎略有察觉, 握了握赵泽瑜的手:“不错, 这任长灵生母乃是南方那边一个家世比之任家要好上一些的家族嫡女, 当年任家在南方落脚也是由他生母家帮忙, 故而她在内宅较为骄纵,为其生父不喜。”
赵泽瑜:“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用着人家帮忙还要心生不满,他父亲也忒厚颜无耻了些。”
“说是这个理, 可这世间男人也确实大多忍不得女人较为强势。”
赵泽瑾十分客观,赵泽瑜却啧啧道:“哎呦,兄长,你这么了解,该不会你也这么想过吧?若是我告诉嫂嫂……”
“一般来说,你嫂嫂锋芒毕露的时候我瞧着更想把她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赵泽瑾丝毫不避讳,这话他用着十分平常的口吻说出来,倒是更吓人些。
赵泽瑜没想到他哥的脸皮这般登峰造极,本来想着靠他哥的心虚威胁他哥给自己减几碗药,却没想到愣是被酸得牙疼不已,只感觉他哥实在是不大正常。
“这话你敢跟嫂嫂说吗?”
赵泽瑾好笑地看了眼赵泽瑜:“是人都有的占有欲罢了,你以为曦儿像你一般……不谙世事吗?你去问问曦儿想不想这般对我”
赵泽瑜肯定他哥绝对是在鄙视他,但他哥和他嫂嫂玩得有点大,他是个纯洁而朴素的人,他真的不大想懂。
瞧着赵泽瑜一脸不忍直视,赵泽瑾才心满意足,别看这小子摸爬滚打了这些年,还真是纯情,十分好逗。
赵泽瑾深知长远发展的道理并不打算一次将人逗到底,继续道:“这任长灵出生时生母难产,本就不得其父喜爱。而后几年,他父亲娶了续弦,其处境更是雪上加霜。若非其母家时时帮衬,任长灵恐怕要被养废了。”
“但此次任家来京三人中,他却是最出色的那一个,”赵泽瑾顿了下,才瞧着赵泽瑜道:“他有些地方有一点像你。”
赵泽瑜本来靠着后面的背慢慢挺直了,神色有些复杂。
从理智上,他知道这人本就是和老师带着亲缘的,老师教导后辈理所应当,况且他都去北疆了,有个人陪陪老师也很好;可另一方面,一听这人有些像自己,赵泽瑜便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刻在玉碟上的那种,就因为这一星半点的相似,被人生生挖了下来,送给了别人。
时常自诩成熟的赵泽瑜委屈,想咬人,又不知怪谁,只好自己磨了磨牙。
赵泽瑾睨他一眼,十分好笑,他从前遍说过这小鬼心思重,嫉妒心占有欲十分严重,如今看看,多了两世记忆不还是一样不长进?
不过挺好的。
欣赏够了赵泽瑜十分精彩的神色变幻,赵泽瑾才慢悠悠地道:“放心,任老只是惜才,没收他为徒,也没把他当成你,皇宫不缺钩子,你的嘴没必要撅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