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312)
既然这样,陈肃不介意帮他认清。
赵泽恒一直在跟前,但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陈肃也没指望着他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一会儿要用他的皇子身份善后罢了。
他手一招,便有两人上前将皇帝左右搀到房中去,摁坐在椅子上。
皇帝养尊处优惯了,折腾了一会儿都无法挣脱肩膀上铁钳一样的两只手,自己却气喘吁吁的。
陈肃好整以暇地道:“陛下现在消耗了这般多的精力,想必终于可以停下听臣详细禀明了。”
赵赢的样子看起来要不是武功可奈何想必能立刻下道“诛九族”的圣旨。
“自太子受封后,刚愎自用、残暴不仁、残杀朝廷命官,滥用酷吏以致朝中混乱,众位同僚为求朝廷稳定甚至不得已启用商贾,太子如此麻木不仁、儿戏朝堂、肆意妄为,实是大罪。”
按照陈肃的预料,说到这儿皇帝必然能明白他们的想法,皇帝被他们这些大臣和能干的儿子惯坏了,丝毫看不清形势,必定要出口大骂。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甚至陈肃觉得,倘若他现在不是挟持着皇帝,皇帝都能附和他一样。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仅仅是赵泽瑾未等批复直接离京便真能令皇帝起了废太子之心吗?
陈肃心中升起一丝不在自己掌控的焦虑,然而又很快被自己平息了下去。无论如何,现在皇帝在他们手中,便是明面上所有人都需要投鼠忌器的。
而皇帝,其实让他乖乖听话并不是什么难事。
皇帝不应他的话,陈肃也并不在意,慢条斯理地道:“因此臣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废除大皇子太子之位,立温和宽仁的二皇子为太子。”
赵赢终于忍不住出言讥讽:“立泽恒为太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为你的傀儡,将我大启江山拱手送给一个外人,满足你的狼子野心?”
赵泽恒似是一个人偶一样在一旁立着,对傀儡二字丝毫没有反应,皇帝和陈肃也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陈肃道:“陛下此言实在是太过小人之心了,臣为大启之心,天地可鉴呐。”
倘若赵泽瑾、赵泽瑜乃至北疆任何一个将士在此,都要忍不住朝陈肃这张脸上吐上一口痰,再踩上无数只脚以示恶心。
所谓为大启之心天地可鉴就是为了在朝中造反将赵泽瑾支出京城、为了将定北军解决不惜勾结敌国出卖定北军、出卖西域,坐视国门被破,无数将士战死,这样来看的话,天地鉴此狼心狗肺,也未免太委屈了些。
赵赢冷笑一声,扫视过整个院子,看着赵泽恒毫无反应、看着陈肃春风得意、看着世家们或是稳操胜券或是略有躲闪的模样,心中生出无边的怒火。
在京中被自己的臣子逼到这个份上,大启祖上似乎还真没谁有这个待遇,除了那位导致大启丢了半壁江山的先祖。
赵赢向来自命不凡,尤其是拥有记忆后他的自负更是无比膨胀,已经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如何能忍受得了这种屈辱?
“你们这些……这些乱臣贼子!”他气得恨不得当场亲手将这些逆臣诛灭凌迟才能解心头之恨。
陈肃却哂笑一声:“陛下,臣念在君臣一场,不愿将事情做得太绝、太伤了彼此的和气,陛下若是不想颜面尽失也最好采纳臣的谏言,臣这也是为了大启、为了您好啊。”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封圣旨,上面明确写着废赵泽瑾太子之位,传位给二皇子赵泽恒,赵泽瑾勾结北燕谋逆作乱,立即全境搜捕赵泽瑾。
“陛下请看,臣已经为陛下草拟好了诏书,您只需要盖章即可,臣便立刻送您回宫。”
“你痴心妄想!”
陈肃不以为忤,而是微笑着道:“是不是痴心妄想,陛下请细想。二皇子登基后,必定将您奉为太上皇好生奉养,而二皇子处事尚且稚嫩,还需陛下赐教,自会待您无比恭敬。”
说到这里,陈肃故意顿了下:“可陛下,您不想想,倘若太子登上了皇位,他真的容得下陛下您吗?”
陈肃其实并不知道皇帝为何会突然起了废太子的念头,但以他对这个陛下几十年的了解,无非是皇帝觉得自己的皇位受到了威胁,也便是说皇帝认为赵泽瑾有反心,他现在对赵泽瑾的态度是无比防备的。
所以这句话必定会让皇帝反复在脑子中想起,并且认同这句话。
皇帝沉默半响:“那个逆子朕自会处理,可也轮不到你们这些逆臣,朕还有很多儿子。”
陈肃骤然打断他:“那陛下,难不成您想将皇位传给三皇子,或是那些都快在所有人眼中消失的废物皇子?”
“陛下,您这些年总该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吧?您现在将章盖了,大家彼此都和和气气的,不见血光、不损颜面;若是您太长时间都没考虑明白,臣便免不了要用一些手段让陛下明白了。”
皇帝瞳孔骤缩,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陈肃十分漫不经心地道:“陛下,您的诏狱与刑部大牢关进去过那么多人,您自己有看过他们是如何逼供的吗?”
皇帝牙关打颤,说不出话来。
陈肃深吸一口气,这才笑意盈盈地道:“您没看过,可臣经历过,不如让臣来给您描述一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罢。”
青天白日之下,陈肃的笑容中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宛若地府中重返人间的恶鬼,让皇帝从五脏六腑间瞬间生出畏惧与寒意。
第205章 狗咬狗
陈肃在前面带路进入了一间装饰繁复的屋子, 拿下书架上的一本书,又拧开桌子上一个花瓶,一旁的墙才缓缓转动, 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门来。
他一招手, 两个禁卫军便将挣扎得不比鸡的力气大多少的皇帝拖了进去, 随后陈肃和赵泽恒也一言不发地进去乐, 在他们身后,这门又慢慢合上, 无一丝动过的痕迹。
这里面扑面而来的有一股阴冷之气, 布置上却俨然是另一个刑部大牢一样。
见到那满屋子的刑具, 皇帝终于连色厉都做不到了,控制不住地牙齿打颤惊恐地道:“你,你不能这么对朕!”
两个禁卫军将皇帝带到木架旁,粗粝的麻绳将平日娇生惯养, 既不细皮也不嫩肉,但十足地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皇帝牢牢绑住, 他眼中满是惧怕,终于肯短暂地从高高的皇位上下来,认清自己的处境:“陈爱卿,只要你放了朕, 回去朕什么都依你, 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怕摄政王都可以让你做。”